卻說洛陽,董丞相近來頗為怪異,先是斥責涼州騎燒殺搶掠之舉,將眾兵馬遷於城外駐營。後自解佩劍,上朝恭謙,力推景桓黨人諸策施行,且後宮都極少去了,每日殷勤國事,似有回轉之意。


    且說一日朝議罷,董丞相駕車出城,去了涼州騎軍營。


    涼州營乃當世雄兵,有四萬佩甲鐵騎,營中列將十人,分別為:牛輔,華雄,段煨,徐榮,董越作中郎將。後隨:李傕,郭汜,胡軫,樊稠,張濟添為校尉。


    眾人迎董卓入中軍帳,董卓列坐主將席,一改在朝堂上的和善麵容,神情多是氣憤。


    若無道人橫空出世,董卓外可收皇甫嵩的司隸卒,引徐晃做藩屏。內能兼容呂布,崔琰,張郃諸部,屆時兵力達十萬餘眾,坐擁天下兵首,睥睨群雄。但有這道人壞事,就算是呂布的兵甲,董卓都不可盡信,此間難受無法與人訴說。


    “主公,洛陽大戶尚多,為何止兵啊?”牛輔在西涼軍的地位絕然,姻親關係之下讓他自詡為董卓的承位者。


    “主公,此時不搶更待何時?”董越為董卓族弟,半年搶掠讓其久聚煞氣,視人命為草芥。


    “都住口,本將自有決斷。”董卓驅退兩位親近之人,心中有話難言。


    “明公知與民休息,爾等何故進這讒言。”段煨,字忠明,武威姑臧人氏,乃“涼州三明”段熲族弟。


    “何為讒言?段忠明莫許清高,殺人時也不見你手軟,若此時有那中官,你怕比誰都依附的緊。”牛輔出言譏諷,引得董越,李傕等人發笑,意在暗指段熲。


    段煨之兄熲的功績的確卓著,平定西羌,擊潰東羌,斬殺胡族四萬餘,當得絕世悍將。隻可惜段熲入朝依附宦官,打壓黨人,捕殺太學生,後被權宦王甫鳩殺於獄中,隻歎戎馬未果,心貪權貴。


    “你……”段煨剛想抬步,卻被徐榮攔下。


    “明公帳前莫做口舌,且聽軍令即可。”徐榮,字子桐,遼東襄平人氏,身高八尺,魁梧有力。洛陽搶掠時,唯他與華雄約束曲部,與民秋毫未犯。


    “子桐識得大體,本相甚慰。”董卓略微點頭,徐榮言論不枉費董卓日前提拔其同鄉公孫度為遼東太守。


    “主公,有何事吩咐?”華雄見狀出言。


    “本相近來深感兵力掣肘,欲遣派爾等外駐司隸各城要,一來招兵,二為固境。至於這洛陽城,本相隻留李傕郭汜二人。”董卓不想被道人玩弄於鼓掌,欲拓開勢力與河東,河內,中牟駐兵抗衡對壁,心歎:張安小兒莫想將本相困於甕中,本相有的是錢糧,看誰兵員足!


    “主公,如此怕是不妥,中闕空虛,恐有人心生不臣。”牛輔在洛陽快活久了,不願進駐偏壤。


    “哼!本相早已周全安排,本相欲收呂布為義子,給他擢提鄉侯爵。”呂布如今被多人厭棄,每每親近董卓,董卓正好借此時機,收做麾下,有了這兩萬兵馬加上飛熊禁衛,何人動得了董卓。


    眾將無話,不做反駁。


    “且都收收性吧!莫失了鐵騎風采。諸位駐軍處皆在此卷,即日趕赴城要。”道人回朝的確給董卓上了一警鍾,董卓貪圖享樂忘了涼州營的訓練事宜,今朝不能再做懈怠。


    “是,丞相。”


    ………………………………


    話歸董府,時見渭陽君別院。


    女兒閨閣中,董白背身端坐於席位,而道人則斜躺於床榻之上,主客做了倒置。


    時道人換了一身潔白書生袍,發束玉簪,麵容做了清洗,恢複佳彩兒郎形象,隻是舉止卻無半點收斂,如那浪蕩子。


    “陳道人,你且起來,吾有話要說。”董白聲色微抖,自幼好書學禮的她不知該如何應付這道人,說不上討厭,但也不願直視衣衫不整之徒。


    “渭陽君有話直說,貧道但聽吩咐。”陳道入董府為質,自然有好質子的覺悟,每日無趣,唯好與董白逗樂。


    “好,道人且聽,近日大父表呂布為溫侯,時人多稱彩,做得洛陽豪傑,道人可曾羨慕?”董白不明白陳道人為何一入府便換了嘴臉,閉口不提功名事,每日安逸享樂,故而出言相勸,


    “呂溫侯是風光,貧道甚是羨慕。”陳道隻要在董府,董卓便會收斂行徑,重用景桓黨人,踐行國策,至於董卓私下氣憤,就不關道人之事了。


    “既然羨慕,為何不奮起直追?”董白知道人有才,u看書.uukans 亦不想埋沒之。


    “嗯?渭陽君之意難道要讓貧道認董丞相為父,此事妙哉!望渭陽君一力促成,屆時貧道也做得渭陽君叔父,此生光明坦途,貧道興奮不已。”陳道故作高聲,暗諷呂布認賊作父。


    董白麵色一變,徑直走向床榻,怒目嗬斥道人:“起來,滾出去!”


    董白並非氣惱道人,而是氣惱自己,不該讓如此大才先行享樂,失了赤子本心,懊悔之下故作強硬。


    “別呀!此榻綿軟,貧道還想夜宿之?”陳道人做了潑皮,多年未有此時開心。


    “你若不起,吾便喚衛士前來,棍棒驅逐。”董白美目一沉,嚇唬道人。


    “罷了,罷了,貧道走便是。”陳道神情略顯失落道。


    即道人緩步向房門外走去,董白心生不忍,思量是否責怪道人過重,繼而開口寬慰:“道人要明白吾之好意,一般則個怎會入吾之房門,望道人頓悟驚醒,發憤圖強,屆時吾再招待道人。”


    “唉!是貧道失禮了,明日後斷不會再來叨擾渭陽君,告辭。”陳道背身立於門前,董白難以看清他的麵容。


    “其實你這人極好,隻是少了些恒心罷了,吾相信汝可成大事。”董白欲抬手,又做靜止。


    “嗯!貧道也這麽覺得,那請渭陽君晚間溫酒,你我坐而論道,商議一下如何才能做董丞相的義子?”陳道轉臉嬉笑,做戲耍之態。


    董白氣到雙手握拳:“滾,快滾。”


    道人大笑出了別院,抬頭望向洛陽朗空,眉目恢複平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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