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方臉上的笑容,夏文傑心中生出一陣厭惡,他麵無表情地問道:“我現在可以去看周局的遺體嗎?”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夏專員,裏麵請。”說著話,法醫中心的那名醫官把夏文傑讓進辦公樓內。


    在解剖室,夏文傑看到周闊天的屍體。他的身上有兩處槍聲。一處貫穿肺部,一處貫穿心髒,都是致命傷。


    在夏文傑查看的時候衝心負責人也在旁不停的講解道:“從傷口來看,兩處槍傷都是近距離的射擊,而且凶手應該就在周局的正前方……”高廣富喃喃說道:“那兩個殺手肯定是經驗豐富的老手,一槍致命。”


    夏文傑邊看屍體的槍傷邊緩緩搖頭,說道:“既然是老手,那麽一槍足可以辦完的事為什麽還要再補一槍呢?殺手是用槍的高手沒錯,但殺人經驗未必豐富。”說著話,他看向那名法醫宮,問道:“現在能確定對方用的是什麽槍嗎?”法醫官點點頭,說道:“是六四型號的手齤槍。”


    夏文傑皺了皺眉頭,六四型號的手齤槍太常見了,黑市上有不少,目前警龓察用的大多也都是六四手齤槍。他凝視著躺在解剖台上的屍體,又問道:“兩顆子彈出自同一把槍?”“沒錯。”


    夏文傑沒有再多問,把屍體身上的自布單向上拉了拉,而後轉身向外走去。高廣富急忙跟上前去,問道:“夏專員,你怎麽看?”


    聞言,夏文傑苦笑,他沒有看過第一現場,隻看到了被處理過的屍體,又能做出什麽判斷呢?他隨口問道:“周局有仇家嗎?”


    高廣富怪異地看眼夏文傑,幹笑著說道:“夏專員真會開玩笑,做我們稽核的,又怎麽。


    可能沒有仇家呢?周局一向鐵麵無私,仇家沒有上百也得有幾十號了,光是揚言要殺光周局全家的就不下十人。”


    夏文傑輕歎口氣。這就是稽核的悲哀,稽核的存在就是為了查人家問題的,可無論查到誰的頭上,對方都會恨你入骨。他恍然想起什麽,問道:“高局,你說周局生前負責的一樁案子。是涉及到信龓訪辦的?”


    “是的。”高廣富點點頭,說道:“前陣子,周局和信龓訪辦的主任還鬧得挺不愉快的,至於具體是什麽事,我就不太清楚了,一處的同事應該比我更了解內情。”夏文傑看看手表,現在已快到晚上八點。他問道:“一處處長的電話是多少?”


    高廣富急忙拿出手機,在電話簿裏翻找一會,將行動處一處處長的電話號碼調出來。夏文傑按照高廣富提供的電話號碼撥打出去,時間不長,電話接通。


    “喂,你好。”


    “你好,請問是孟處長嗎?”七市行動一處處長名叫孟亞東。


    “我是,你是……”


    “我是夏文傑。”


    “啊,原來是夏專員。”


    ”請問孟處長現在有時間嗎?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好的,夏專員,我現在到局裏嗎?”


    ”不用,你家附近有沒有茶餐廳或者咖啡館之類安靜一點的地方?”


    “有的。”


    “那好,我們就在那裏見麵。”


    孟亞東連忙應了一聲;而後向夏文傑提供一處咖啡館的地址。坐上車,夏文傑對高廣富說道:“高局,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不、不、不!查案要緊!周局的遇害,我們大家都很痛心,也希望能早一點將凶手繩之於法,在夏專員查案期間,我會全程陪同夏專員的。”


    夏文傑在心裏暗道一聲不錯,見麵這麽久了,高廣富終於說出一句有建設性的話。有他這位稽核分局的副局長陪同,自己做起事來也能方便許多。他向高廣富一笑,說道:“那就麻煩高局了。”


    “哎呀,夏專員太客氣了,我協助夏專員,幫的也不僅是夏專員,更是在幫我們七市稽核自己,如果抓不到殺害周局的凶手,整個分局的弟兄們恐怕都會終日惶惶不安,也包括我自己在內。”


    夏文傑能理解他以及七市稽核的心情,堂堂的局長在自家的門口被殺,凶手逃之天天,毫無線索,其他人能不怕嗎?誰又敢保證凶手的下一個目標就一定不會是自己?他點點頭,說道:“高局請放心,我會傾盡全力揪出凶手,給七市的稽核兄弟們一個交代高廣富連聲應道:“有夏專員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按照孟亞東提供的地址,格格開車來到一處咖啡館,這裏的地腳不是很熱鬧,咖啡廳裏的客人也不多。等夏文傑、格格、雅歌以及高廣富走進咖啡廳後,靠窗戶的位置立刻站起一名青年,快步迎上前來,他先是向高廣富點頭說道:“高局!”接著又對夏文傑道:“夏專員!”


    剛才在稽核分局夏文傑有見過他,對他也有些印象。他和孟亞東握了握手,然後三人相繼落座,格格和雅歌則是坐到一旁的位置。


    夏文傑向服務生點了三杯咖啡,看向對麵的孟亞東,說道:“我聽高局說,最近這段時間,周局讓你們去查信龓訪辦?”


    “是的,夏專員。”孟亞東在夏文傑麵前正襟危坐,腰板僵直地上挺著,就差沒把雙手背到身後了,他一本正經地應道。


    見狀,夏文傑一笑,擺擺手,說道:“孟處長放輕鬆點,我隻是例行詢問幾個問題,孟處長也不用緊張。”


    不緊張才怪呢!夏文傑可是總部的專員,他向總部匯報的一句話完全可以決定孟亞東的命運,後者又怎能不緊張?孟亞東嘴角挑了挑,硬扯出一絲牽強的笑意。夏文傑無奈地搖搖頭,繼續問道:“在查信龓訪辦的時候,有查出問題嗎?”


    “有!而且還不少。”


    “說來聽聽。”


    “有拒不上報,有暴利執法,還有涉及非法拘禁等等。”


    “太籠統了,有具體的案案例嗎?”


    “有的,馮鑫一案就是這樣,暴利執法,非法拘禁。”


    “哦?”夏文傑生出興趣。問道:“這個案子是怎麽回事?”


    “馮鑫隻有十九歲,沒有考上大學,一直無業在家,後來混進幫派裏。在一次幫派的火拚中,馮鑫被人打死,這次事件的性質太惡劣,而且死傷不止馮鑫一個人,當時政府有刻意封鎖消息,火拚的事件也沒有上新聞,在警方那邊倒是有立案,但也一直都沒有結果。幫派之間的火拚,雙方參與的人數都數十上百,場麵那麽混亂,又怎麽可能查找得到真正的殺人凶手?政府不願意事情鬧大,想大事化龓小,小事化龓了,不過馮鑫的父親很倔強,非要找出殺害他兒子的凶手不可,四處告狀,但這件事哪個部門都不愛管,最後,馮鑫的父親決定去省裏上訪,結果他人還沒到s市,隻是走到半路,便被信龓訪辦的人強行攔擋下來,還把他拘押在信龓訪辦長達半個月之久。”


    夏文傑聽得認真,等孟亞東講完,他眉頭緊鎖地問道:“中央已經三令五申,不準地方信龓訪辦攔截上訪的民眾,七市信龓訪辦這麽儆,不是明知故犯嗎?”


    “是的,夏專員,這件事若是鬧大,自然會影響到市裏領龓導的臉麵和成績,涉案的幫派也會跟著倒黴,所以,市領龓導和幫派的立場是一樣的,部希望能把這件事壓下去。不上新聞,不上報紙,不了了之。”“所以,信龓訪辦才公然違抗中央的指示。不僅攔阻上訪人員,還強行拘押。”“是的。”“涉案的幫派叫什麽名字?””東盟會。”呦!又是東盟會!夏文傑眯了眯眼睛。


    孟亞東清了清喉嚨,說道:“夏專員或許不太清楚,東盟會在東北的勢力很大,是跨區域的大黑幫,在七市的東盟會在隻整個東盟會的一個分支……”


    生怕夏文傑不了解東盟會的狀況。孟亞東還特意向夏文傑講述一番。其實,夏文傑對東盟會的了解遠比他掌握的那點信息多得多。“最近,你們正在查的就是這個案子?”


    “是的,夏專員。”孟亞東點頭應道:“周局認為這個案子很典型,也決定設專案來調查,可……可是就在設立專案的第二天,周局……不幸遇害了……”說到這裏,孟亞東眼眶有些濕潤。


    照這麽看來,周闊天遇害一事肯定與東盟會脫不開幹係了。東盟會還真是個社會上的大毒瘤,做的是毒品買賣,幹的是殺人勾當,用惡貫滿盈來形容也不為過。“孟處長覺得周局遇害一事會不會和東盟會有關?”夏文傑問道。


    這還用問嗎,都已經是明擺著的事了,設專案調查,那事情肯定會鬧大,市裏的領龓導充其量是受到處齤分,但東盟會在七市的勢力肯定會完蛋,他們當然不希望這個案子繼續調查下去,殺掉主張設立專案的周局,對他們是最有好處的。


    隻是,他心裏是這麽想的,話又不能這麽說,畢竟他沒有掌握真憑實據,現在就一口咬定是東盟會所為,那有失稽核嚴謹的作風,另外,最關鍵的一點,東盟會的勢力太大,幾乎遍布七市的個個角落,也包括市領龓導班子。孟亞東也怕自己說錯話招來殺身之禍。他支支吾吾了好半晌,麵露難色地說道:“夏專員,我……我……我無法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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