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了一會,話筒裏傳來夏文傑幽幽的話音:“這次的稽核報告,是對餘局遇害一案的調查報告……”


    “等等、等等!”田麗潔打斷夏文傑後麵的話,她疑惑地問道:“你剛才說什麽?餘局遇害一案?餘局長不是因為意外不幸遇難的嗎?”


    “那是表象,實際上是另有隱情,我都已經在報告中寫清楚了。”


    “這……這不可能吧?!”田麗潔難以置信地張大嘴巴,誰會有那麽大的膽子敢動稽核的局長?而且還是稽核總局的局長!


    夏文傑說道:“田秘書,你看過我的報告之後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也請你盡快轉交給李主任。”


    “好的、好的!”田麗潔連連答應著,稍頓片刻,她突然說道:“收到了,郵件已經傳過來了。”


    “那好,田秘書,你先忙,我等你的消息。”


    “好。”


    與田麗潔通過電話,夏文傑噓了口氣,接下來他所能做的就是等,等李震山那邊做出相應的決定。


    同樣都是常委,他想李震山也未必能奈何朱敬恭,這個案子十之八九還得往上捅,弄不好都會引發出中央高層的大地震。


    夏文傑本以為這份稽核報告發上去後一定會引發一場軒然大波,李震山的電話也會很快打過來,結果卻完全不是那麽回事。他這份稽核報告發完後就如同石沉大海似的,別說李震山沒有打來電話,就連田麗潔都沒有再打來電話詢問一二。高層的如此反應讓夏文傑頗感意外,更不知道接下來要如何是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到了下班的時間,但顧誠還留在稽核分局裏,夏文傑不敢貿然離開,他留下參與行動的二處人員還有分局剛剛成立的特別行動隊,夜守稽核分局。


    上麵沒有一個明確的態度,柯衛煌和段小天都開始感覺心裏沒底了,晚上八點左右,二人雙雙來到夏文傑的辦公室。柯衛煌顧慮重重地問道:“處長,上麵還沒有回音嗎?”


    夏文傑緩緩搖頭。柯衛煌握緊拳頭,說道:“上麵人到底是什麽意思啊,起碼得和我們說一聲啊,現在是什麽情況?還要我們繼續查下去,去查常委嗎?”


    段小天聞言露出苦笑,對夏文傑說道:“衛煌說得對啊,上麵應該給我們一個明確的態度,讓我們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嘛!”


    “處長,要不……你給常委打個電話問問?”柯衛煌試探性地問道。


    夏文傑擺擺手,說道:“這次的案件不是小事,上麵也肯定會表態的,我想是因為事關重大,一時間很難做出決定吧!”


    柯衛煌和段小天互相看了一眼,嘟囔道:“但我們也不能一直這麽等下去嘛……”


    夏文傑正色說道:“明天中午之間,如果李常委還沒有打來電話,那麽,也隻能是我打電話找他了。”


    他們正說著話,這時候,歐陽馳從外麵快步走了進來,由於太匆忙,他連門都沒顧得上敲,直接衝進來後,他三步並成兩步,來到辦公桌前,急聲說道:“處長……不,局長,國安局的局長親自來提人了。”


    聞言,夏文傑、柯衛煌、段小天同是一皺眉頭,夏文傑疑聲問道:“是誰來提人?”


    “是國安局的於洋於局長。”歐陽馳小心翼翼地說道:“他還帶來不少國安局的人,現在李闊、嚴拜他們正在下麵攔著對方呢!”


    終於有動靜了!不管這個動靜是好是壞,總比毫無反應要強得多!夏文傑拍案而起,向三人甩頭說道:“走,我們出去會會國安局的於局長!”


    夏文傑帶著柯衛煌、段小天和歐陽馳下了樓,還沒到一樓的大廳呢,就聽到下麵亂哄哄的,人聲鼎沸。


    此時辦公樓的門內都是稽核人的,站在前麵的有李虎、李闊、嚴拜等人,還有特別行動隊的隊員們,而外麵的則是清一色的d市國安局人員,為首的正是國安局局長於洋。


    剛剛被調進稽核的李虎連國安部的人都不放在眼裏,國安局的人就更不在話下了,他雙手掐著腰,站在辦公樓的門前,看著外麵的國安局眾人,大聲嚷嚷道:“你們說破了大天也沒用,不放人就是不放人,難道你們還想從我們稽核裏硬搶人不成?”


    稽核與國安局經常打交道,雙方的人員也都很熟悉,隻是對於李虎這個人,於洋陌生得很。


    他皺著眉頭,沒有理會目中無人又不斷叫囂的李虎,而是看向李闊、嚴拜、孔天明等人,說道:“夏處長不在嗎?我要跟夏處長直接說話!”


    “這裏沒有什麽夏處長,隻有夏副局長!”不等嚴拜等人回話,李虎又翻著白眼大聲嚷嚷道。


    於洋暗暗歎了口氣,無論是夏處長還是夏副局長,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得立刻解決目前的這檔事!他強壓怒火,耐著性子說道:“我不和你們說話,我現在必須要見到夏文傑。”


    “你見誰都沒用!”李虎揮手說道:“於局長,我實話告訴你吧,別說你一個局長,就算是你國安廳的廳長、國安部的部長來了,也統統都沒用,顧誠可是……”


    他話還沒有說完,夏文傑已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用力一拉李虎,也順勢把他後麵的話打斷。


    他瞪了李虎一眼,緊接著又向於洋一笑,走上前去,說道:“於局長,今天這麽晚了還有空到我們稽核來做客啊。”說著話,他目光一偏,又向於洋的身後望了望,好嘛,都是國安局的老熟人,於洋這次可是把局裏的精英都帶過來了。他笑嗬嗬地說道:“於局長自己來做客也就算了,怎麽還帶來這麽多的兄弟啊!”


    終於看到了夏文傑,於洋不由得暗鬆口氣,沒開口說話之前,他先拉住夏文傑的手腕,向一旁若無人處走了走,然後低聲問道:“文傑,你這次是搞什麽?怎麽能直接到北京去抓一名國安部的局長呢?你知不知道,你這是越權!部長得知此事後大為震怒,親自給我打電話,讓我到你們稽核局來提人,務必得把顧局長帶回去!”


    夏文傑同樣的低聲說道:“於局長,我也有我的苦衷……”


    “你能有什麽苦衷啊,再說了,就算你有苦衷越權也是不對的,好了,趁著事情還沒有鬧大,你趕快放人,這樣我們對上麵都好有個交代……”


    “於局長,我想你應該了解我的為人,你認為我會無緣無故地逮捕一名國安部的局長嗎?”


    “這……顧局長他到底是犯了什麽事?”


    “於局長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我現在隻能明確地告訴你一點,人我是絕對不會放的,顧誠所犯的也不是小錯。你回去之後可以如實回複你們部長,就說你已經去了稽核局,但稽核執意不肯放人。”


    於洋聽聞這話,急得抓耳撓腮,上麵人哪會聽他的狗屁解釋,隻會看他做事的結果,沒能帶回顧誠,隻能說明他沒能完成部長親自交代的任務,還有什麽好解釋的?


    他急道:“文傑,此事真的不能通融了嗎?”


    “不能!除非我的上級給我下達命令,或者是於局長你硬衝稽核分局搶人。”夏文傑說話時臉上帶著笑容,但語氣卻是異常的堅定。


    “這……”於洋向辦公樓的大門內望望,裏麵站著一大群身穿黑色製服、頭戴黑色鋼盔、荷槍實彈的官兵,如果硬衝稽核分局的話,非得發生槍戰不可,那還了得了?


    他連連搖頭,深深看了一眼夏文傑,又向一旁退了退,接著,拿出手機,撥打出一串電話號碼,通話的過程中,夏文傑幾乎沒聽到於洋說出一段完整的句子,從頭到尾他都是在‘對、對、對,是、是、是,好、好、好’。


    好不容易等於洋的通話告一段落,他轉過身形走回來,同時把手機遞到夏文傑麵前,一本正經地低聲說道:“夏副局長,我們部長要跟你通話。”


    對於遞到自己麵前的手機,夏文傑連接都沒接,搖頭說道:“對不起,於局長,國安部的部長是你的部長,而不是我的部長,他的命令還傳達不到我的頭上,所以他的電話我也沒有接聽的必要。”


    他的說話聲可不小,也是故意要讓電話另一頭的人聽到,聽清楚了。他不願意接國安部部長的電話,其一,雙方是兩個係統,國安部的部長確實還命令不到他身上,其二,夏文傑也擔心自己會忍不住拿著電話罵娘。顧誠謀害餘耀輝的事他身為部長會不知道嗎?既然知道他為什麽不阻攔?說白了,他就是顧誠之類的一丘之貉,或者還不如顧誠呢,至少顧誠有擔當,而他呢?


    聽聞夏文傑的話,於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腦門上也出了一層的冷汗,他急忙把電話拿回來,又向一旁走了幾步,躬著身子,也不知道在電話裏說些什麽,過了一會,他方把電話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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