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二百九十章路線夏文傑說道:“如果追求民主與自由、平等與公正是死心眼的話,那麽稽核上下的全體同仁都是死心眼!”


    劉玉林再次愣了愣,不過這回老頭子仰麵大笑起來,問道:“小鬼,你叫什麽名字來著?”


    “夏文傑。”


    “夏、文、傑……”老頭子喃喃念道著他的名字,而後點點頭,說道:“我記住你了,對了,你喜歡種花嗎?”


    夏文傑心思轉了轉,小心翼翼地答道:“雖然喜歡,但以前沒做過太深入的研究。”


    “那沒關係,以後你可以經常到我這裏來,我教你怎麽種花。”劉玉林笑嗬嗬地說道。


    李震山心中一動,麵露喜色,劉玉林這是在主動邀請夏文傑經常到他家裏來做客呢,想不到這個怪老頭隻和夏文傑說了這麽一會話就如此賞識他,實在難得。


    生怕夏文傑沒有領會劉玉林的用意,李震山忍不住連連向他使眼色。


    夏文傑多聰明,一點就透,即便不看李震山的眼色他也明白是怎麽回事,他忙說道:“謝謝劉老,改天晚輩一定登門拜訪,向劉老請教育花之道。”


    好機靈的年輕人!劉玉林含笑點點頭,麵帶著笑意,向李震山和夏文傑一揮手,說道:“走,我帶你倆去瞧瞧我這裏最珍貴的花卉。”


    夏文傑隨李震山參觀完劉玉林家的後花園,時間已到中午十二點,劉玉林請李震山一同午餐,吃飯的時候,老頭子還特意邀請夏文傑一並過來用餐。


    不過夏文傑還沒傻到把人家的客氣當成真心實意,這種場合也不是他打蛇隨棍上的時候,他婉言拒絕了劉玉林的邀請,給李震山和劉玉林留下私人談話的空間。


    他信步走出別墅,到了前庭,這裏隨處可見身穿西裝表情冷峻的大漢,他們都是特工人員。


    夏文傑邊隨意地走著,邊向四周打量,觀察別墅的環境,這時候,聽聞身後有人叫他的名字。


    他轉回頭一瞧,原來是李震山的秘書田麗潔。夏文傑微微一笑,說道:“田秘書。”


    從早上到現在,田麗潔還是第一次找到和夏文傑單獨說話的機會。她走到夏文傑近前,麵露關切之色,問道:“文傑,你的傷都好了嗎?”在她看來,夏文傑上次受的傷可不輕,人都昏迷住進醫院,這還沒過幾天就出院,她有些擔心他的身體。“以後你和李主任見麵的機會還有很多,現在可別逞強,要是累壞了身體可就是大事了!”


    夏文傑擺擺手,說道:“謝謝田秘書關心,我真的全好了。”


    聽他這麽說,田麗潔也鬆了口氣,滿臉的無奈,說道:“本來還打算趁著這次到d市的機會好好玩一玩呢,結果你受傷住了院,李主任也改變了行程,天天開會……”


    夏文傑含笑說道:“可以等以後休假的時候再過來玩嘛。”


    田麗潔歎了口氣,雖然很失落,但這也沒有辦法。她話鋒一轉,好奇地問道:“劉老似乎很喜歡你?”


    夏文傑愣了愣,笑問道:“你怎麽知道?”


    田麗潔笑得別有深意,說道:“李主任身邊那麽多人,可劉老誰都沒邀請,卻偏偏邀請了你一起吃飯。”


    夏文傑苦笑道:“劉老也隻是客氣一下而已。”剛剛接觸,劉玉林對自己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夏文傑說不上來,不過他能感覺出劉玉林對稽核倒是很關心的,也問了他不少稽核局的內部工作,他講解了一上午,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吃飯的時候人家對他客氣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如果因此就認定劉玉林挺喜歡他,那就太自作多情了。


    但田麗潔並不這麽認為,她撇了撇嘴,說道:“劉老連我都沒請,卻開口請你,我看不單單是客氣吧。”


    夏文傑無言以對,心中嘟囔道:人家知道你老人家尊姓大名啊?


    等李震山和劉玉林吃完飯,已是下午一點多,直到這時,李震山才向劉玉林告辭。臨走的時候劉玉林還沒忘向叮囑夏文傑,讓他常過來做客。


    走出別墅,李震山坐上他的專屬轎車,當田麗潔要跟進去的時候,李震山向她擺擺手,說道:“麗潔,你坐在前麵。”


    田麗潔怔了怔,接著應了一聲,按照李震山的意思坐到副駕駛座位。李震山則從車窗裏探出頭,向正準備上車的夏文傑招招手。後者見狀,快步走了過來,問道:“李主任?”


    “文傑,你坐我的車。”


    “好的,李主任。”夏文傑拉開另一側的車門,坐進轎車裏,關閉車門的時候,轎車都發出碰的一聲悶響。轎車裏非常寬敞,雖然是四人座,但之間的間隔很大。


    等汽車啟動之後,李震山身子傾斜,對夏文傑說道:“文傑,看得出來,劉老對你的印象不錯,以後,你要經常過來走動,既然劉老對稽核的工作有興趣,你就多向他講一講。”


    “我知道。”夏文傑點點頭。


    李震山說道:“劉老雖然已經退了,但能量不容小覷,在中央和軍方的都是能說得上話的,尤其是在軍方,四總部的許多高幹都是他的老部下,是靠著他的提攜一步步上來的。”


    夏文傑邊認真地聽著邊連連點頭。


    李震山幽幽歎了口氣,說道:“劉老說的話你也都聽到了,想做好稽核不容易啊,舉步維艱,四麵堅壁,所以,像劉老這樣的老首長,能爭取我們就得盡量爭取,這也關係到稽核以後的生死存亡。


    “或許你現在覺得我在誇大其詞、危言聳聽,那是因為稽核還沒有做大,僅僅是在一個省試施行,遠遠沒有觸碰到核心的東西,等以後在全國推廣,在中央設立稽核總部,那個時候才是戰爭剛剛開始的時候。”


    說道這裏,李震山仰起頭來,喃喃說道:“這將是一場沒有硝煙卻是生死係於一線、殺人不見血的戰爭啊……”


    夏文傑沒什麽意見好表達的,李震山說的一點都沒錯,稽核若是做大了,那是真正可以觸碰到既得利益集團核心利益的,而這個集團又太龐大,能量也太巨大,稽核隻靠李震山一個人在中央支撐,還遠遠不夠呢。


    他說道:“李主任盡管放心吧,既然劉老選擇定居在d市,我一定會利用好這個便利機會,多與劉老接觸,爭取讓劉老理解稽核,接受稽核,進而支持稽核。”


    李震山的臉上露出笑意,這就是他喜歡夏文傑的地方,機靈,聰明,一點就透,不用自己命令他去做什麽,他自己就懂得自己該去做什麽。


    他含笑提醒道:“既然劉老喜歡種花養草,文傑啊,你也要在這方麵投其所好,多下點工夫才行。”


    “李主任,我明白。”


    李震山點點頭,對夏文傑的辦事能力他是心中有數的,也是很放心的,以夏文傑的機敏,倒也不用自己提醒他太多。


    從l區返回d市市區,距離不算近,車隊行駛了一個鍾頭左右,當行到營城子附近的時候,車隊的頭車突然下了公路,轉而走進即不寬敞又不平坦的鄉間土路。


    夏文傑是d市本地人,目光隻是一掃車窗外就感覺到了路線不對勁。看著外麵黃茫茫一片玉米地,他暗暗皺眉,心思轉了轉,先是對李震山說道:“李主任,我打個電話。”


    說著話,他從口袋中掏出手機,給特勤組的組長關語堂打去電話。


    很快,電話接通,夏文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淡,若無其事地問道:“語堂,怎麽突然改變行車的路線了?”


    話筒中傳來關語堂無奈的話音:“文傑,剛剛得到的消息,前方發生了車禍,正在大塞車,所以我們隻能下公路,繞開那個路段回市區。”


    “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夏文傑應了一聲,把電話掛斷。坐在副駕駛座位的田麗潔轉回頭,好奇地問道:“文傑,怎麽了?”


    “沒什麽,前方發生了車禍,公路已經堵死了,我們隻能繞路回市區。”夏文傑含笑向田麗潔解釋道。


    “哦。”田麗潔聳聳肩,再沒有多說什麽。


    夏文傑嘴上說沒事,但心裏可不是這麽想的,這條路段並不是事故多發區,可早不發生車禍,晚不發生車禍,偏偏趕在李震山要坐車回市區的時候發生了車禍,這也太巧合了吧?


    根據他的經驗,一百次的巧合中有九十九次都是人為的,如果世界上有那麽多的巧合,巧合也就不叫巧合了。


    他若無其事地垂下頭,悄悄給關語堂發去一條短信:老關,如果我是你,我絕不會繞路,即便是坐等,也要留在公路上等交警過來幫忙開路。


    時間不長,關語堂發回短信:文傑,你也太謹慎太多疑了吧!你認為前麵的車禍是有人存心製造的?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夏文傑苦笑,不是他謹慎多疑,而是他根本就不相信巧合。


    他沒有再回話,關語堂是特勤組的組長,李震山的車隊該走哪條路線也是由他決定的,他認準了按照現在的路線走最合理,夏文傑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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