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看眼夏文傑.搖頭歎道:“那一次的動龓亂對地獄犬的打擊實在太大了,組織內的精英幾乎全失,就連犬首、狗頭、影鬼三大頭領部未能逃過這場浩劫,再後來.就是地獄犬東躲西藏、苟且偷生的一段日子。直至到程天啟接任犬首之後.情況才有所改觀。他帶領地獄犬殘部逃到南太平洋上的一座無人居住的孤島,而後利用他的人脈關係.將此島買了下來,並命名為地獄島,此後很長的一段時間這裏部是地獄犬的基地。再後來,犬首派人到世界各地去網羅華人孤兒,將其帶回地獄島訓練,這也是犬首為什麽讓你每月定期轉賬的原因所在,那時候地獄犬裏的成員除了犬首和我之外,都是半大孩子,包括影鬼在內,他們無法外出執行任務.無法為組織賺取收益,反而每天都要吃要喝、要穿要住、要裝備要訓練,這些都需要耗費大筆的資金.如果沒有每月的定期轉賬,我們在地獄島上根本存活不下去。”


    原來如此!隨著中年人的講述,夏文傑把一切都弄明白了。每月二十萬美金的轉賬。長年累月的積攢早已是個天文數字,他一直都很奇怪,這些錢到底哪去了.到底用在了什麽地方,原來都是用於培養地獄犬的殺手。


    這也就解釋得通為什麽這些殺手都年紀輕輕.一個個隻有二十左右歲,但卻一個比一個厲害.隻幾個人而已竟然能在那麽多警衛看守下的國賓館如入無人之境。


    他們都是孤兒,在很小時候就被帶到地獄島接受嚴苛的訓練,可以說程天啟是為地獄犬做了一個‘希望工程’.要為地獄犬打造出一個所向披靡的殺手集團,隻是這個工程並不會馬上見效,收益的時間可能要長達十年甚至二十年.而在此期間內,則要投入難以想象的巨大財力和精力.


    這得是有多麽大的恒心、毅力、怨念乃至財力才會讓大叔在當年做出這樣的決定啊!夏文傑在心裏發出一聲感歎。


    “你說地獄島以前是你們的基地,那麽現在呢?”夏文傑好奇地問道。


    中年人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很不幸.地獄島被某政府認定是海盜窩點.又一次被搗毀了,不過這次好在我們有提前收到風聲,及時做了撤離,並沒有在人員上出現損失,而且,當年那些弱小的孤兒們現在都已長大成人,他們也不再適合繼續留在地獄島上。”說到這裏,他衝著夏文傑一笑,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得意之色,說道:“白天的時候,夏先生也親自‘檢驗’過他們的身手,相信夏先生對他們的實力也有所了解。”


    何止是有所了解,而且還印象深刻呢!夏文傑在心裏自嘲一聲。


    平心而論.他當時雖說是受到偷襲被打暈的.但他並不認為在沒有外界幹擾的情況下自己就一定能勝過那個與他對戰的殺手。


    他喃喃說道:“因為地獄島被搗毀.所以你們全部逃進了中國。”


    “是這樣的,不過,首先我們也是中國人,隻不過是生活在海外的中國人而已,其次,我們回到中國確實有避難的考慮,另外還有一層原因,就是接到一筆大買賣。”


    “是刺殺李震山的買賣?!”夏文傑苦笑。


    “我們是殺手,隻要有人能出得起足夠的價碼,不管目標是什麽人,我們都會去做的.隻可惜,這次任務失敗了。”說道這裏,中年人臉上閃過懊惱和無奈之色。


    他覺得這次的行動自己已經布置得足夠周密,結果卻是無功而返。


    夏文傑笑了笑,說道:“是的,失敗並不意外,因為我已經提前把李震山藏到了國賓館附近的軍營裏!”


    中年人先是吃了一驚,緊接著麵露怒色,但很快又釋懷地恢複平靜,他噗嗤一聲笑了,說道:“想不到我們最重大的一次行動竟然是功虧一簀在犬首的手上,不過這也足可以證明組織


    在首領交替的環節上沒有出現問題”


    夏文傑聽出他話中的不對勁,急忙抬起手來,阻止住他下麵的話,他皺著眉頭,凝視著中年人,疑問道:“犬首?你是在說我?”


    “當然!”


    “我什麽時候變成你們的犬首了?”夏文傑差點被他的理所當然氣樂了


    中年人指指夏文傑脖頸上懸掛的白金戒子,說道:“犬首已經把犬首戒指移交給你,它是犬首的象征,犬首把更重要的賬戶也移交給你,它是犬首的權利,犬首把作為犬首的象征、權利都移交給了你,當然是已經選定你為他的接班人,你不是組織的新犬首又是什麽呢?”


    夏文傑聞言感覺自己的腦袋大了好幾圈,自己怎麽就莫名其妙地成為新犬首了呢?這些殺手可是自己的仇人,自己有三名屬下死在他們的手上,現在倒好,自己反而成了他們的老大。


    還沒等他接話,中年人突然站起身形,正色說道:“正式介紹一下,我叫鐵華,在組織內,我的綽號是狗頭,本來今天還應該有個人在場,就是影鬼,不過他現在還在國外,這次的行動他沒來得及參與”


    “等等、等等!”夏文傑連連擺手,打斷他下麵的話,地獄犬可不屬於黑幫範疇,它是殺手組織,也可以稱之為殺手集團,如果定性的話,它部可以歸納為恐怖組織裏,讓自己去做他們的老大,去接收那麽一個龐大又隱秘的殺手組織,除非自己是瘋了。


    他把脖頸上帶的項鏈拿下來,看著上麵的戒子,心中生起一陣不舍,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帶著它,它好像早已融人自己的身體,成為身體的一部分,而且它是大叔留給他的唯一一件實物,這也是他對大叔唯一的念想,它的意義遠超過它的實際價值。夏文傑把戒子握在掌心裏,猶豫了好一會,最後還是一狠心一咬牙,把戒子向前一遞,說道:“這枚戒子本就不是我的,而且是大叔寄存在我這裏的,既然你是大叔的朋友,你拿去吧,我現在把它還給你們。”


    鐵華並沒有接他遞過來的戒指,臉上還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別有深意地說道:“有些東西,當初既然接了,想退回去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聽聞這話,夏文傑心頭的火氣頓時升了起來,難道自己還被你吃定了不成?


    沒等他說完,鐵華又道:“何況,這些年毒簽首一直部在給組織轉賬,可以說沒有犬首的持之以恒,地獄犬早就不複存在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別想和地獄犬撇清關係,你和地獄犬早已經掛上鉤,如果地獄犬完蛋你也同樣得完蛋,不僅追殺地獄犬的那些人不會放過你,而且政府也會查到你的頭上。


    夏文傑多聰明,當下便聽出來鐵華話中的威脅之意,他慢慢眯縫起眼睛,直勾勾地凝視著對方。


    鐵華可以說是隻名副其實的老狐狸,他是實際管理地獄犬的人,如果沒有兩把刷子,又怎麽可能會把地獄犬內那麽多項尖級的殺手管理的服服帖帖。


    察覺出夏文傑的不悅之色,他話鋒一轉,立刻接道:“當然了,不看佛麵看僧麵,就算犬首看在大叔的麵子上,也不會對我們棄之不理吧?”


    他這是先打一巴掌,立刻又給一個甜棗。他繼續道:“何況,這些年來犬首一直默默資助我們,即便說下麵的那些小兄弟、小姐妹是吃著犬首的奶長大的也並不為過,我想犬首肯定不忍心任憑他們去自生自滅吧?”


    夏文傑看著口若懸河的鐵華,暗暗歎息,這可真是人嘴兩張皮,什麽話部被你講了,我還能說什麽呢?現在他也明白鐵華為何是地獄犬中的二號人物了,他還真配得上。狗頭’的綽號


    他凝視鐵華好一會,突然開口問道:“如果我接手地獄犬後,讓你們立刻放棄殺手的行當呢?”


    鐵華怔了怔,眨眨眼睛,正色說道:“犬首是組織裏的龍頭,自然可以決定組織未來的走向,對於犬首的主導權,沒有任何人可以提出異議,包括我和影鬼在內。”


    聽他這麽說,夏文傑還真有些心活了,如果自己接手了地獄犬,讓他們放棄殺手的行徑甚至把他們吸納進天道社裏,倒也未嚐不是件好事。


    他琢磨了好一會,喃喃說道:“難道你就不對大叔的去向感到奇怪嗎?”


    鐵華笑了笑,反問道:“你知道我對老犬首的印象是什麽嗎?”


    “什麽?”


    “風一樣的男人!”鐵華說道:“不要去琢磨他的行蹤,如果他決定放下一切,不想讓你找到他,你真的會永遠部無法再見到他。”


    風一樣的男人夏文傑由衷地笑了,鐵華對大叔的評價還真是恰如其分,風過無痕,大叔對他而言就如同一陣風,刮過之後,什麽部沒有留下,除了那枚犬首戒子。


    但是大叔對他的影響卻是時時刻刻部在,甚至他覺得像大叔那樣做一個風一樣的男人也是他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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