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報告,是我將要向上級領龓導呈報的報告,而這一份,”說話時,他抖了抖剛才的那份報告,說道:“這是要留在稽核內部存檔的報告!以後,如果a旅再發生類似的情況,再有官兵之間互相包庇、互相作假的情況,那麽,將會二罪並罰,罪加一等,反之,如果a旅以後杜絕了此類事件,再沒有互相包庇、互相作假的情況發生,那麽恭喜你,昆旅長,這份報告將會永遠的封存在稽核內部,以後永遠都不會再泄露出去。”


    “夏幹事,這……”


    “我們稽核,並不像你說的那樣是冷血的機器,什麽問題應該上報,什麽問題可以暫緩上報,我們也會做出理性的分析。”見昆義兩眼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眼眶紅暈,似有淚光閃動,夏文傑擺擺手,含笑說道:“昆旅長不用感謝我,我隻是在做了我應該做的事,對了,這份要向上報的稽核報告也同樣需要你的簽字。”


    昆義回過神來,垂下頭,手指顫抖著在這份報告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等他簽完名後,立刻繞過桌案,走到夏文傑近前,神情激動地看著他,顫聲問道:“你……你真的會說到做到?”


    “當然。騙你毫無意義,稽核不會做沒意義的事。”


    “我……我收回我剛才的話,不過我想知道,你到底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他不相信夏文傑會無原無故的這麽幫他,他一定是有原因的,是有所求的。


    夏文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反問道:“昆旅長認為你有什麽東西是我非要得到不可的呢?錢嗎?你的錢恐怕並不多吧。在你的部隊裏謀個差事?恐怕就算把你旅長的位置讓給我,也沒有我做稽核來的逍遙自在吧?你認為我還能要你的什麽呢?”


    昆義被夏文傑一連串的質問說得麵紅耳赤,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來。


    “繼續做好你的旅長,帶好你的部隊,管教好你下麵的軍官,不要再讓a旅發生諸如此類的事件,這就是我想要的。”


    夏文傑淡然笑了笑,擺擺手,說道:“走了。”說著話,他轉身向外走去。


    臨出門前,他恍然又想起什麽,回頭問道:“對了,在醫務所的時候,你是想過要殺了我吧?”


    昆義眯縫起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


    夏文傑聳聳肩,說道:“好在你沒有那麽做,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知道為什麽嗎?”


    “……”昆義沒有說話,仍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即便我身上有傷,你也未必打得過我,到最後,誰會被誰打得滿地找牙還不一定呢!”夏文傑的嘴角緩緩揚起,臉上露出得意又自信的笑。


    昆義聞言,頗感哭笑不得。他突然問道:“夏幹事,冒昧的問一句,你今年多大?”


    夏文傑沒明白他為什麽突然這麽問,回道:“二十二,怎麽了?”


    “不像。”昆義看著他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


    “哪裏不像?”夏文傑感覺好奇。


    “看你做事,像五十二、六十二的老油條,”昆義說道。夏文傑仰麵而笑。昆義繼續道:“不過聽你說話,卻像十二,太幼稚。”


    夏文傑臉上的笑容僵住,眨眨亮晶晶的眼睛,而後又抬手點了點了昆義,沒有再多說什麽,拉開辦公室的房門走了出去。


    這次對a旅的專案調查就此結束。一個案子,兩份報告,一明一暗,明麵上的稽核報告是給上麵的領龓導看的,而暗地裏的那份稽核報告則留在稽核總局內部存檔。


    在當時,留下這樣的備份隻是為了以觀後效,對相關的責任單位能夠起到牽製和震懾作用,而誰都沒有想到,這種在稽核總局秘密存檔的稽核報告會成為稽核部門未來的護身符。


    專案結束,專案小組隨之就地解散,六名稽核各回各的駐軍。


    夏文傑回到s市集團軍的總部,對於集團軍的軍長廖格平他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將兩份稽核報告都給他過目了,也都讓廖格平簽過字了。


    對於夏文傑的做法,廖格平當然是千恩萬謝,如果這次的事真按照實情上報的話,a旅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了,可作為a旅的直接領龓導,他也負有連帶責任,不至於被降職那麽嚴重,但記過挨處齤分肯定是逃不掉的,集團軍也會因此而名譽掃地,現在夏文傑把大事化龓小,小事化龓了,廖格平又怎能不感激他呢?


    這時的廖格平對夏文傑又是欣賞又是信任,也越來越重視他所寫的稽核報告。在每次的集團軍會議上,他都會把這段時間來夏文傑的稽核報告拿出來,對相關部門逐一的問責。


    廖格平是集團軍的最高首長,他的決策就是整個集團軍的方向標,他越來越重視稽核報告,使得集團軍下屬的各部隊也變得異常重視起稽核報告,稽核的威信、聲望以及地位也隨之水漲船高。


    想讓人家怕你,那很容易,但要讓人家打心眼裏敬著你,卻很難,夏文傑在c集團軍也才兩個月而已便做到了這一點,也為駐軍稽核打下一個好底子。


    其實夏文傑在做駐軍稽核的時候非常輕鬆,往往就是工作一上午,找到幾個問題點後,下午就沒什麽事了,他大多會去特戰團,跟著特戰團的刀鋒特戰隊一同參加訓練,有時候不想走了還會留在特戰團裏過夜,這段時間來,他和特戰隊的隊員也相處得很好。


    隻可惜,他逍遙的日子並沒有過得太久,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讓他離開了軍隊,也從駐軍稽核轉為了駐地稽核。


    意外不是來自於稽核內部,而是來自他的家裏。


    這天中午,夏文傑突然接到張鐵打來的電話。這讓夏文傑非常意外,張鐵十分了解他工作的性質,如果沒有十分火急的事,也絕不會給他打電話的。


    接通之後,他問道:“鐵哥,有什麽事嗎?”


    “文傑,是……是有件事……”電話那頭的張鐵有些支支吾吾。


    夏文傑不解地問道:“出了什麽事?”


    “哦……文傑,你聽了不要著急……”“到底什麽事?”“是……大老板發生了車禍……”


    “什麽?”夏文傑身子猛然一震,張鐵一直都是叫他的哥哥夏文豪為大老板。他下意識地瞪大眼睛,驚問道:“你說什麽?”


    “今天早上,大老板出了車禍,目前已送到醫院了,文傑,你……你也不用著急,盡快趕回來就行。”張鐵的話已開始語無倫次,又讓夏文傑不要著急,又要他盡快趕回來。


    得知哥哥發生車禍的消息,夏文傑一分鍾都耽擱不下去,他快速地向自己宿舍跑去,同時問道:“我哥現在怎麽樣?”


    “正……正在手術室裏急救。”


    “不是早上發生的車禍嗎?現在還在急救?”


    “這……這……”張鐵回答不上來。


    早上到中午,至少已有四個鍾頭的時間,而四個小時都在進行急救,那得是多嚴重的傷?夏文傑心急如焚,說了句:“我知道了。”他掛斷電話,隨即給餘耀輝打去電話。


    接通之後,他急聲說道:“餘局,我家裏發生了意外,我現在必須得回家一趟。”


    聽他的語氣異常的急迫,餘耀輝也是一皺眉,關切地問道:“文傑,家裏怎麽了?”


    “我哥出了車禍,現在醫院裏急救,具體的情況我還不是很清楚。”


    餘耀輝對夏文傑的家庭情況很清楚,知道夏文豪是他唯一的親人,兄弟倆的感情也特別深。他正色說道:“文傑,你先別急,我聯係軍區首長為你調派一架飛機,送你回d市。”


    “不用那麽麻煩,我坐車回去就行。”調動飛機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事,其中的手續太繁瑣,即便是有餘耀輝出麵,估計一番折騰下來也得有一兩個小時,比坐車回去快不了多少。


    “那……我派車送你吧!”


    “也不用,部隊裏有車,餘局,我可能要請幾天的假。”


    “沒關係,你先處理家裏的事,什麽時候處理好了再什麽時候回來工作。”


    “謝謝餘局。”


    和餘耀輝通話的時候,夏文傑已經跑回到自己的宿舍,並快速地收拾起東西。


    這時候,隔壁宿舍的段小天也聽聞動靜,急匆匆地跑了過來,見到夏文傑正收拾行李,他驚訝地問道:“文傑,怎麽了?”


    “小天,我家裏出了點事,我現在得趕回去,你能不能開車送我到d市?”


    “沒問題。我現在就去向首長匯報。”段小天答應一聲,隨即轉身跑出宿舍。


    夏文傑接到張鐵的電話還沒超過半個鍾頭,他人已坐上回往d市的汽車。


    在車上,他再次給張鐵打去電話,向他詢問車禍的詳情。


    張鐵知道的也不多,夏文豪是在早上開車上班的時候與一輛貨車相撞,當時轎車就被撞翻了,而貨車的司機已然畏罪潛逃,現在警方還在調查,結果如何他還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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