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祥把事情經過給洪大榮詳細說了一遍,特別是阿泰主動向他求助,然後他怎樣計劃安排,都特別加強了敘述。


    洪大榮很滿意,“不錯,肥祥你做得很好。”


    阿文打完了電話,向洪大榮回報:“阿爸,飛仔強說他們四點在北田外海遇見了水警巡邏車船,大圈仔混在偷渡的人裏麵都平安遊上了岸。”


    肥祥笑著對洪大榮說:“大佬,大圈仔也夠背運的,海裏是水警、岸上是ptu!幸虧我早有安排,這兩日一直派人盯著電話!來這裏之前我試探了一下,要大圈仔幫我一個忙,他們答應了。具體的我還沒說,過來先看看你有什麽吩咐。”


    洪大榮點著頭,說:“你救了他們的人,他們這會兒肯定不會拒絕你。不過保險起見,你要把那個受傷的牢牢控製在手裏,以後咱們再說什麽話,也就容易多了。”


    肥祥點點頭,又說:“不過現在死了警察,警察肯定抓得緊,是不是先要避避風頭?”


    洪大榮想了一下,搖頭道:“巴閉佬的小動作很多,時間安排很緊湊,不要橫生枝節。今日二十二,二十五號就要開會選龍頭,明晚之前一定要做事。把巴閉佬打下去,我才好和其它字頭談。”


    肥祥一下站起來,“明白,我這就去和大圈仔攤牌。”


    肥祥走出了別墅大門。洪大榮看向阿文、阿南兄弟倆。阿南說:“老爸,你費盡心思,又是捧飛仔強上位、又是調整船期專門等那幫大圈仔,結果他們才上岸就傷了一個,實力行不行啊?要我說,哪用這麽麻煩?簡單點,幹脆召集兄弟,直接上門砍了巴閉佬,看他還敢和你爭位?”


    洪大榮聽了,對著阿南又是一瞪眼。


    阿南頭一慫,攤開雙手,無可奈何地說:“得了、得了,要用腦的嘛!你去找阿哥嘍。”


    阿文笑笑,說:“小弟,為了爭位,社團自己人明目張膽地內訌,傳出去咱們和聯社不好聽啊。”


    阿南撇撇嘴,小聲說:“丟!誰和巴閉佬是‘自己人’?再說咱們和聯社哪一次換屆選龍頭不內訌?麵子上的功夫罷了!簡單的事情搞這樣複雜!”


    洪大榮一巴掌拍在阿南的腦袋上,喝斥道:“麵子上的功夫?小子,老爸今天就教教你!候選人選舉期間不得互相攻擊——這是開山龍頭定下的幫規鐵律!可十幾年來沒有哪一次選龍頭不是腥風血雨的,從來都沒有人真正守過這條規矩!為什麽幫裏的叔伯們沒人追究啊?就是因為個個麵上做的滑不溜手,沒有證據啊!洪興和東星在旁邊虎視眈眈,咱們和聯社麵子上一定要團結,一致對外!如果連表麵上都做不過去,讓外人抓著了把柄,社團其他字頭就會聯合起來打我!到時就是咱們爺三橫屍街頭啊!知不知道啊,衰仔!簡直無頭無腦!”


    阿南慫著頭,連連答應:“知道了、知道了。幫規所限,咱們不能親自上陣,要砍巴閉佬,就要借大圈仔的刀嘛。”


    洪大榮聽了,氣得抓起餐桌上的一屜包子朝阿南扔了過去,“丟、你、老、母!砍人、砍人,就知道砍人!”


    阿南倉惶逃離了餐桌,阿文連忙勸慰洪大榮不要生氣。阿南卻在門口不走了,笑嘻嘻地說:“老爸,咱們找大圈仔的事情瞞得住麽?飛仔強、肥叔,還有他們手下的幾個馬仔,知道的人可不少。巴閉佬出了事一定有人查的,要是其他字頭知道了……”


    阿文回頭對阿南說:“阿南,這有什麽說的,按老規矩辦就是,死人才能保守秘密的。”


    阿南搖搖頭,笑嘻嘻地,“阿哥……肥叔!這裏麵可有肥叔哦。”


    阿文一頓,回頭看看洪大榮,洪大榮陰沉著臉不出聲。


    頓了一下,阿南笑著說:“得——,明白!”他轉身離開餐廳上樓,邊走邊低頭悄悄自言自語:“丟!簡單的事情搞這樣複雜!借刀殺人?結果最後連自己兄弟都要砍了?”


    這邊肥祥出了別墅,門口司機和保鏢都站在車邊等著,肥祥上了車,司機問去哪裏,肥祥說:“回公司。”


    灰色轎車一路奔向牛頭角方堂道。路上警車警察已經少了不少,交通擁堵減少了許多,正值早高峰,警方不能占用過多路麵資源,開始撤離了。


    肥祥回到方堂道永福進出口貿易有限公司,三樓經理辦公室守電話的兩人還在,一見肥祥進來連忙跑到他身前,抱怨不已:“祥哥,我們這兩天累得腰酸背痛,電話已經接了,還要不要守啊?”


    肥祥一拍腦袋,“丟!把你們忘了。”兩人聽了,一臉幽怨。


    肥祥笑著從懷裏掏出兩遝錢扔了過去,“衰仔,又不是上女人,聽個電話還腰酸背痛?怎麽,有怨氣啊?幫你們祥哥做事不爽嗎?”


    兩人喜笑顏開,連說不敢,就要拿錢開溜。


    肥祥叫住他們,臉上收了笑容,嚴肅地說:“這幾日不用來上班了,u看書 wwuukanshu 回去鬆快幾天,都知道規矩,嘴巴嚴實點,到了外麵可千萬不能說一個字啊!”


    兩人連連點頭,見肥祥擺手把他們往外趕,心裏才鬆了一口氣,嬉笑著趕緊往外溜。


    伸著懶腰打著哈欠下了三層樓梯,兩人剛出樓房門口,什麽都沒看清楚,肥祥的四個保鏢和司機從兩邊一下就擁了上來,兩人一組,直接把他們按倒在地。


    剛要掙紮,手腳就被綁了;剛要出聲,嘴就被膠帶封了。兩人驚慌失措,使勁地掙紮抬頭,眼睛拚命去看三樓公司的窗戶,嘴裏“祥哥、祥哥”的哀求嗚咽不清,眼瞅著自己被抬了起來,然後被直接扔進了路邊一輛灰色轎車後備箱的黑暗裏。


    肥祥在三樓窗前,默默地看著樓下自己的保鏢把兩個掙紮的人扔進後備箱,開著轎車離去。他慢慢坐到辦公桌前的沙發上,輕輕的出了一口氣。


    半晌,想了一會兒,肥祥擦擦汗,伸手打了一個電話。


    “喂,貨車佬,那輛皇冠處理幹淨沒啊?”


    “哦,肥祥,路上警察剛剛才走,我膽小,現在才敢出門啊。”接電話的正是那個接應李根四人的貨車司機,他站在一間封閉的倉庫裏,身旁就是那輛裝著白色豐田皇冠轎車的貨廂車。


    “丟!你膽小?處理好了通知我一聲,不要留下後患。”肥祥叮囑道。


    “放心。”貨車佬掛斷了電話,招招手,旁邊的副駕駛打開了倉庫大門。貨車佬幾步踏進了貨車駕駛室,一個人把貨車開出了倉庫,拐彎駛上了街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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