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裏的勤儉節約大火開始燃燒起來。


    在京城這種權貴多如牛毛的地方,商輅那可是遭了不少記恨,如果是別人來辦這件差事,恐怕中途就得嚇得稱病避禍,不過商輅為人正直,不畏權貴,依旨辦事。


    當然還是有不少人樂意配合的。


    “長公主,駙馬,這確實是陛下的旨意。”


    商輅恭敬的對重慶公主和周景說道。


    “這好端端的,怎麽弄出這麽一套,商閣老,這事是不是你的主意?”


    重慶公主狐疑的看著商輅。


    “長公主,這並不是老臣的主意,而是太子殿下寫給陛下的倡議書。”


    “祐樘那小子...。”


    重慶公主更是驚疑不定。


    “商老頭,你胡說,太子表弟哪裏會想出這種餿主意。”


    周恪錦衣玉食過慣了,突然要他勤儉節約,內心肯定是抗拒的。


    “恪兒,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重慶公主嗔怒的瞪了周恪一眼。


    周恪脖子一縮,灰溜溜的跑開了。


    商輅倒是沒什麽,繼續對重慶公主頜首道:“這確實是太子殿下所提議出來的,不過主意應該是國舅教的。”


    “如果是他的話,倒正常的多。”


    重慶公主想了想,站起身踱了幾步,商輅一看,也站了起來。


    “長公主,老臣話已帶到,該走了。”


    商輅行了一禮便要告退。


    “商閣老好不容易來一趟駙馬府,連杯茶也不喝嗎?”


    重慶公主看姍姍來遲端茶的婢女說了一句。


    “陛下所命,老臣一刻不敢怠慢,長公主的茶水,以後有機會在喝吧。”


    商閣老又行了一禮,這才緩緩退走。


    重慶公主也不牽強,看向周景。


    “你覺得這次皇兄是玩真的嗎?”


    周景淡然的喝了一口茶道:“如果是那小子和太子殿下所提的,商閣老親自去辦的,我覺得陛下是玩真的。”


    重慶公主也是深以為然,有些擔憂的看了眼門口:“就怕恪兒會做不到。”


    “做不到也得做,他年紀也不小了,在不管著他的性子,日後恐怕會出事。”


    周景想著剛才周恪無禮的一幕麵色有些嚴肅。


    “說的倒是容易,這麽些年,已經讓馨兒時時刻刻管著他了,可他還不是老樣子。”


    “爹,娘,我覺得有一人可以管著他。”


    周馨從裏屋走了出來,一臉笑意的樣子。


    重慶公主和周景對視一眼:“馨兒,你說的人該不會是紀昌吧。”


    “就是他,弟弟可怕他了。”


    “恪兒也很怕你。”


    重慶公主搖搖頭。


    “娘,他怕我是因為我是他姐,但肯定是心裏不服的,但他怕紀公子,是實實在在的服氣。”


    “馨兒的意思是恪兒崇拜紀昌?”


    周馨若有所思的說。


    “爹,你太聰明了。”


    周景樂嗬嗬的笑了笑,可轉念一想:“就算紀昌真能管恪兒,可人家沒時間,也沒義務幫我們家管兒子。”


    “送進宮裏不就行了。”


    周馨提醒道。


    “不可,不可,東宮哪裏是恪兒能久待之地。”


    周景擺擺手有些鬱悶道。


    “這為何不可,你們不是要把弟弟送入國子監嘛,這提前去東宮學習學****舅舅應該也不會說什麽吧。”


    “這有違體製。”


    周景還是覺得不妥。


    可重慶公主卻看了眼那掛在正廳牆壁上的那副紀昌送她的話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皇兄要是不同意,我就會求母後。”


    周景聽到這話嚇了一跳,看重慶公主滿臉堅定的樣子,也就沒在勸了。


    “話說他已經很久沒來找馨兒你了。”


    重慶公主突然對周馨說道。


    “娘,他太忙了。”


    周馨也嚇了一跳。


    “如果他愛你,太忙也該抽出時間來看你的。”


    “我....。”


    “馨兒,他不平凡,這輩子注定會不止你一個女人,你要是不主動,時間一久,他的心就會被別的女人抓走了。”


    周馨有些糾結,她知道紀昌是給她演戲的,但她希望這是真的,關鍵是全家也都把他當真了。


    “娘的話,馨兒記住了。”


    周馨心裏忐忑的離開大廳,她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唯有練武來疏導心情。


    “這孩子。”


    “孩子們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處理吧,我們也不要逼的太緊。”


    周景悠然道。


    “你想的太簡單了。”


    周景是駙馬這輩子就一個女人,自然不知道爭寵一個男人的心是多麽重要。


    太子東宮,紀昌高興的將朱祐樘舉高高。


    “太子殿下,你真的成功了。”


    “嗯,我們成功了。”


    “還有我,我在父皇麵前也說了的。”


    長泰興奮的也喊道。


    “可我怎麽覺得陛下的性子,不太可能這麽輕易答應實施這項舉措的呢。”


    紀昌不解道。


    “小子,你膽肥啊,敢非議朕。”


    朱見深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東宮大殿門口。


    “草民一時失言,陛下恕罪。”


    紀昌行禮喊道。


    “哼,一時失言?朕怎麽覺得你一直都在失言?你說說,朕不來這裏,你還要怎麽說朕啊。”


    紀昌怕在犯錯幹脆保持沉默。


    “喲,閉上嘴了,少見啊,不過朕要你說,你不說,朕治你罪。”


    朱見深也算是在考察紀昌的能力,他確實不太可能那麽輕易答應實施這項要得罪滿京城豪門的舉措,他的一蹴而就全是因為暴雪受災的三省。


    紀昌立時眼珠子急轉,uu看書 w.uuknhu 想了一會立時溜須拍馬道:“陛下聖明之君,自然是想強大大明,陛下也定是體恤民情,欲將節約下來的物資送給需要的百姓,陛下廣開言路,正直之士的忠言盡皆入耳.....。”


    “好了,好了...。”


    朱見深看紀昌還要滔滔不絕的說下去,雖然臉上有笑意,但還是忍不住製止了。


    “陛下,我可以起來了嗎?”


    紀昌舔笑著看著朱見深。


    “起來吧...。”


    朱見深一揮手,直接走入課堂,老夫子劉健正坐在炭火前暖手,聽見動靜,還以為是紀昌三人回來了,起身便要開始教學。


    正眼一瞧,嚇的一跳,急忙行禮:“陛下...。”


    “劉愛卿辛苦了。”


    朱見深隨意的翻看著紀昌三人的課堂筆記。


    在朱祐樘的課桌前停留的最久。


    “祐樘,長泰,過來讓父皇抱抱。”


    朱見深顯然很滿意朱祐樘的學習,彎腰張開雙手對朱祐樘和長泰喊。


    二人也是興奮的撲了過去。


    事實證明,朱祐樘以前疏遠自己,並不是紀昌的錯,朱見深抱著兩個孩子,臉上露出一抹難得的慈愛,這時候的他似乎對以後有了和萬貴妃的兒子,改立太子的想法有了一絲動搖。


    “陛下,重慶公主進宮了。”


    懷恩得了小太監的稟報對朱見深說。


    “長姐來宮,該不會又想提馨兒的婚事吧。”


    朱見深有些頭疼的看了眼紀昌,將朱祐樘和長泰放下,龍行虎步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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