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英軍的威力斯吉普車,緩緩的開了過來,車子上除了司機以外還站著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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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女人虞嘯卿認識,就是那個三姐,那個教授白刃戰或者徒手格鬥的女人。


    負責保護那位陳校長的警衛連連長,也就是說,那個站在汽車上正緩緩開過來的正是那位陳校長。


    這是僅有的一輛勉強還過得去的英軍威斯利吉普車,日本人繳獲自英軍,陳瀟繳獲自日本人。


    要不是日本人的小型汽車實在長得太醜,陳瀟還真不願意用這輛英軍的吉普車做檢閱車。


    因為,這輛吉普車目前為止零件沒有補充,此前又被炸壞過,勉強修起來的。


    要是在檢閱的過程中壞掉的話,那就太丟臉了。


    畢竟,前麵招呼難民的待遇是立恩,現在該立威了。


    恩威並施嘛!


    首先你要保證你招來的不是大爺而是勞動人民,想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要樹立權威。


    但是一味地樹立權威力也是不對的,人家會先入為主的認為你先用強勢壓迫他,最後他的一切都是被逼的。


    雖然可能現在他不這麽想,但是以後他可能會這麽想。


    所以為什麽古代人說恩威並是恩威病,是要恩在威前麵,先施恩後立威。


    虞嘯卿遠遠看去,那位校長大概是比自己高一些,應該是1米8多點,不會超過1米9。


    儒雅白淨的麵容,讓人看上去第一感覺就像是個老師,讀書人。


    年紀看上去二十七八左右,這樣的一個二十七八的讀書人,居然能帶領一群女人和潰兵組成的部隊與日軍戰鬥,並且消滅了日軍兩個師團7.5萬人。


    但是事實就在眼前,這個白淨儒雅的男人帶領的一群潰兵和女人,居然真的就消滅了這麽多日軍。


    虞嘯卿隻能在心中歎服,突然他身邊的唐基好像想到了什麽,臉色一變,想說什麽卻沒敢說。


    陳瀟的車進入訓練場,出現在這些士兵和民眾麵前時,一聲口令響起。


    “敬禮!”


    在場所有士兵,馬上啪的一聲,敬了個禮。


    “校長好!”


    異口同聲,聲勢浩大。


    “弟兄們好!”


    吉普車並沒有繞場一圈,而是直接把陳校長送到那個高台底下,陳校長下了車,緩緩登上高台環視一周。


    “這個訓練場幸好修的夠大,否則四千多個士兵四千多個老百姓,差不多1萬人了,場地稍小一點都站不下來。


    不過現在看來,幸好地方還算寬敞,不算擠。”


    高台底下除了執勤的以外,剩下3000多號士兵狂熱的看著高台上的那個屢屢創造奇跡的人。


    陳瀟看了看底下那些異常崇拜自己的士兵,特別是那些剛剛入學沒多久的本地士兵。


    “在幾十年前,曼德勒往北的這些地盤,所有土司全部被叫到昆明,當時的府台大人奉大清皇令,授予曼德勒以北這些土司所有人官服官印,讓他們盡自己自古以來的守土之責。


    所以現在曼德勒以北的所有土司頭人,他們村塞裏麵,幾乎都會有大清的官服和官印。


    但是大清沒了,英國人來了,從大清手中把曼德勒以北的大片土地給搶走,於是這一片土地就離開了我國手中幾十年。


    但是這片土地上生長的人們依然還保存著前清給他們頒發的官服和官印,依然還牢記著守土之責。


    隻要有他們在,那片土地就是大清的,也是我們這些繼承了前清正統的中華民國的國土。


    日本人來了,英國人潰不成軍。


    但是我來了,我帶著西南醫學院義勇軍保衛團,將日本人殺的潰不成軍,將土地從日本人手中搶了回來。


    曼德勒以北的土地再次回到我國的手中。


    但是,我們的人太少了,曼德勒以北的土地上人煙稀少,以前負擔的守土之責的村村寨寨,在經過英國人和日本人雙重打壓下,已經沒有多少人能參與守衛這片土地。


    這個時候,中原以及中原以北的地方遭遇大旱,土地欠收,有的地方已經餓死人,甚至吃草根,吃樹葉,吃樹皮和吃土,甚至有的地方吃人。


    所以,我就想了個辦法,讓控製著中原地區的長官們,想辦法往這邊輸送災民,我這邊有糧食,一兩百萬人我還是能養活得起的。


    隻要他們來了不懶,能幹活,能一起建造家園,能一起抵禦敵人,這裏就是他們的家。


    英國人常常以為自己很厲害,結果碰到了日本人不堪一擊。


    但是,讓強大的英國人不堪一擊的日本人,在我們的士兵麵前也不堪一擊。”


    陳瀟說到這,但高台底下的百姓依然無動於衷,漂亮話誰不會說。


    從中原大地來的難民們,不是以前一直聽說中央軍打仗有多厲害,但事實上呢!


    打仗厲不厲害不知道,反正整個中原可能都要讓日本人給打下去了。


    陳瀟看得出百姓們心中的鄙夷和想法,最簡單的一個方法就是展現自身的武力。


    “為了迎接百姓們的到來,現在請百姓們檢閱我們這些新兵們的刺殺操。


    全體都有,刺殺操準備!”


    “是!”3000多士兵異口同聲的應了聲,喝聲震天崩。


    3000多士兵,迅速拉開架勢,生產隊的隊長們,趕緊指引自己手底下的人快速的跑到一邊,讓開場中的位置。


    場上3000餘人用極其迅速並且一致的速度拉開架勢以後,神情一肅,一股凜冽的氣勢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


    也許隻有一個人演練刺殺操的時候,你感覺不出那種氣勢,但如果3000多個人同時演練刺殺操。


    “殺……殺……殺”


    每突刺一次,就怒吼一聲“殺”,這聲勢,這殺意,如北方十一月的寒霜一般籠罩在場所有老百姓的心頭。


    他們甚至還能看到那模糊的印象中,一棵老柿子樹,上麵唯一的一片黃葉被寒風吹落,柿子樹下,一隻頭下山猛虎,正威風凜凜的盯著自己,發出一聲怒吼。


    “殺”


    看到所有被嚇退的老百姓,陳瀟心中有了一絲欣慰,一個多月的親自訓練,沒白費。


    這可是自己親自開掛帶的新兵,要不是最近形勢這麽惡劣,急需人員補充,自己也不至於這麽累。


    很快,刺殺操在漫天的殺意中演示完畢,陳瀟在士兵們都歸位之後,朝老百姓方向笑著說道:


    “這就是我們的戰士,比起日本人來,我們更勇敢,因為我們的身後就是家園,就是你們。


    所以,鄉親們請放心,有你們的支持,我們的戰士們會打得更英勇。


    最主要的是,被英國人和日本人雙重搜刮和打擊下,曼德勒以北的大地上的土地很多處於無主的狀態,隻要你們來了,都給分土地,每個人口10畝水田。”


    是的,隻是激勵和打雞血,沒什麽用,對於我國老百姓和農民來說,分他一塊土地比說什麽都強。


    每個人口10畝水田,這如果是緬南部,這是不可能的,因為緬甸南部人口也不少了,這個時候少說也有1000萬以上人口,幾乎都在緬南發達地區。


    緬北是山多,當地的民眾都被送到緬南去挖礦挖石油或者種植林裏麵幹活等,所以人口相對會少一些。


    可以參考當初非洲的販黑事件,以及我國清末的豬崽事件。


    當然在曆史上日本人控製了整個緬甸之後也是這麽幹的。


    所以現在,陳瀟所占領的滇邊州孟養城以及八莫等這條線往北的地區,可以說得上是地廣人稀。


    急需人員補充,所以陳瀟才敢說出一個人口發10畝水田。


    這個地方的十畝水田,可跟中原地區的水田不一樣,這裏的水田如果種水稻可以做到一年兩熟或者三熟。


    當然三熟比較少,一般都是兩熟。


    就算一畝田一季可以打200斤,10畝水田一季可以打2000斤,如果一家5口人,想想就流口水。


    就是這麽種地,有可能會很累很累,但是對於現在這個時代的農民來說,種地累算累嗎?


    隻要種出來的糧食是自己的,那種地的累就不算個啥!


    陳瀟的這個話,終於在四千五百多名老百姓當中掀起了波瀾。


    “管飯吃,還管分地,這是不是真的?”一個50歲的老人不敢置信地喃喃道。


    站在他身邊的生產隊長缺了個腳,但是背在背上的長槍,依然讓他的氣勢非常淩厲。


    聽到老人的喃喃聲,他笑著問了一句:“咋,俺們校長能騙你還是咋滴,要不是聽說你們那遭災,俺們這邊確實是沒多少人種地,校長也沒有必要千裏迢迢使了大代價讓人送你們過來!


    你以為,那些人把你們送來,那是白幹活?


    都是我們校長用在日軍那裏繳獲的武器裝備跟中央軍的大爺們把你們遭災的人家給換來,就是擔心中原大地的老百姓撐不過這個災年!


    聽說前兩年還免交稅,兩年過後十稅一。”


    “仁義啊!仁義,不愧是開學校的校長,讀書人就是菩薩心腸!”


    老人涕淚橫流,要是中原當官的有這個校長這麽仁義,自家的三個兒子就不會餓死兩個,留下自己老的老小的小相依為命。


    想到這裏,抱緊了懷裏兩歲半的小孫孫,已經跟最後一個兒子失散了,生死未卜,自己家的血脈可能就隻剩下懷裏的小孫孫了。


    像老人這樣震驚的人很多,幾千年來,土地一直都是我國老百姓的心頭上最深的一個結。


    他們最樸素的想法就是,隻要有土地,有水有種子就能活人。


    所以聽到陳瀟說每個人可以分10畝水田的時候,他們感覺整個人都炸了。


    相比起老百姓們此刻爆炸的心態,唐基心中卻是電閃雷鳴。


    給老百姓分田地,剛才打聽到的老百姓進入這裏之後的待遇和態度,讓他有一股濃濃的熟悉感。


    這不就是那群赤色分子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嗎?


    此刻,他終於確定了眼前這個陳校長是何許人也。


    身高1米86,皮膚白淨永遠曬不黑,劍目朗星,時刻帶著點儒雅的氣度。


    此刻站在高台上那個不就是這樣嗎?


    雖然現在穿上了英式的軍裝,但那股子儒雅的氣度依然掩蓋不住。


    晉西北偵察兵農科學校的陳校長。


    晉西北航空學院的陳校長。


    晉西北坦克學院的陳校長。


    拖拉機,汽車,機械製造,礦業,通信……


    那個幾乎無所不能,幾乎什麽都會,在晉西北讓日軍文風喪膽的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不是聽說病了嗎?


    不是聽說病的快死了嗎?


    不是聽說病的都快沒有100斤了嗎?


    不是聽說一天24小時要睡20個小時嗎?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


    不過,既然指揮這群潰兵和女人組成的部隊是這位陳校長,那麽以區區7000多人,消滅日軍兩個師團7.5萬人,再加上英軍5萬人,這就相當合理了。


    正當唐基心中思緒翻江倒海波濤洶湧的時候,在場的生產隊長開始安排老百姓按生產隊一一登車,前往滇邊州。


    安排完事情之後,陳瀟才看向那位自比嶽飛爺爺的虞嘯卿虞師長,走了過來。


    唐基趕緊輕輕碰了碰自己師長:“師座,整肅儀容,他一走過來,你馬上敬禮!


    記住一定要先敬禮!


    一定要先敬禮!”


    唐基一連叮囑了三次,就為了叮囑自己這位相當自傲的師長。


    虞嘯卿聽得莫名其妙,自己怎麽說也是個師長,要先敬禮不要麵子的嗎?


    不過自己的唐副師座向來忠心耿耿,此刻居然用這麽緊張的語氣,來再三叮囑自己,肯定有原因。


    正想著,那位白淨的陳校長走到他麵前,笑著伸出手:“你就是虞師長,幸會幸會!”


    虞嘯卿僵硬地伸出自己的手,用眼角餘光撇了一眼自己的副師長,心說這可不是自己不想敬禮,人家的手都伸出來了,你不去握也很失禮的好吧!


    他不明白自己的唐副師長為什麽這麽緊張,就算對方真的很能打,區區7000多人就幹掉了75,000的日軍,但在級別上來說,也不過是一個民兵部隊的團級單位。


    就算是一個師級單位,也不可能讓唐副師長這麽緊張。


    唐副師長有多緊張,現在冷汗都出來了,一個白白胖胖的頭發花白的胖老頭,緊張的腦袋上冷汗直冒,還不敢去擦。


    陳瀟握完虞嘯卿的手後,又往前一步,準備去握這位唐副師長的手。


    這位唐副師長一激靈,“啪”地一聲立正:“虞師副師長唐基,向……”


    手剛舉起來,就被陳瀟給抓住,握了握:“唐副師長,我對你可是久仰大名!


    聽說你對虞師長可是當自己親生子侄一樣的對待,勞心勞力,相當辛苦!


    難得啊!


    虞家有你,可謂是劉備有了諸葛亮!”


    “校長說笑了,校長說笑了,在校長跟前我當不起諸葛亮這個名號!”


    唐基腦袋上的冷汗越來越多,自己的名聲怎麽就傳到了這位的耳朵裏?


    難怪這麽關心中原大地的災民,原來是這位。


    要知道當初遷移300萬災民進入晉西北,路上有人阻撓,晉西北偵察兵軍事學院的和尚,可是親自把金條和信放在那名軍官的枕頭邊上。


    就是為了讓他對老百姓好一點,給老百姓留條活路,否則下回放在枕頭邊上的就不是黃金,而是子彈頭。


    有很多軍官拿了黃金,卻更加變本加厲,因為他們想要更多的黃金。


    結果中原大地人頭滾滾,殺得血流成河之後,就再也沒有人阻撓災民遷徙。


    在中原大地中被百姓傳說愛民如子的,說的就是這位。


    自己在禪達,手底下的人可沒注意這麽多,欺壓百姓的事還是時有發生。


    特別是還有虞慎卿想要強搶他的女人這件事,唐基感覺站在這位麵前腿都有點發抖。


    虞嘯卿也不是傻子,自己的副師長肯定是知道一點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不過現在不好問,問了估計唐副市長也不敢說。


    陳瀟跟唐基握了握手後回頭問虞嘯卿:“虞師長,想來已經拿到了該拿的槍支彈藥,那麽災民的事情就勞你費心了,陳某還有事情要辦,先走一步!”


    虞嘯卿看著那位陳校長漸漸遠去,手上卻努力扶住已經腳軟的唐副師長。


    “唐副師座,你今天這反應有點誇張,是不是該解釋一下?”


    唐基緩過勁來,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感覺自己的背心全都濕透了。


    “你知道那是誰嗎?”


    “連老頭子聽到他,都得嚴肅幾起來,日軍不敢在晉西北組織任何攻勢,就是因為這個人。


    因為這個人,整個晉西北不見一架日軍飛機,不見一個好的日軍機場,就連日軍的彈藥庫都得挖在地下。


    幾個月前因為災民遷徙的問題,殺的湯軍長的手下人頭滾滾。


    就是這位,老百姓稱其愛民如子,但對犯了錯的當官的,向來嚴厲。


    我老漢雖然沒幹什麽虧心事,但是手底下的人幹了,禪達城那些潰兵強行睡個小媳婦的事情時有發生,搶奪財物的事情都告到師部好幾次。


    最最重要的是,你的弟弟慎卿,曾經跑到醫學院去想搶他的女人。


    你說,我是為自己腿軟了,我老漢是為你虞家緊張滴!”


    虞嘯卿望著遠處那個漸漸消逝不見的身影,驚駭得目瞪口呆。


    蘭姆。


    英軍基地,來了幾個人,當先一個,還穿著清朝時候的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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