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塔城的夜市熱鬧非凡,雖然不如地球上的霓虹閃爍來得繁華,但燭光魔法光芒相輝印,也顯得別具特色。


    丹尼絲興奮地像隻小兔子,在街道一蹦一跳地,東看看西瞧瞧,時不時還嬌嗔,嫌張浩走得太慢。丹尼絲特別喜歡小飾物,雖然她身為一國的公主,但身上並沒有什麽貴重的珠寶首飾,畢竟她的爺爺是教皇,作為一個聖職者,與奢侈無緣,丹尼絲受他的影響,對奢侈品不感冒,倒是喜歡一些可愛的小飾物,例如粉白的鳥型發夾等等。


    這些東西都是平民手工製作的,倒也非常可愛漂亮,價格也不貴,丹尼絲買了六件小物品了,張浩隻付了12枚銅幣。這六件小物品都是從一處攤位上買來的,說來也挺好笑,因為丹尼絲身負龍威,普通平民根本受不了,丹尼絲一靠近攤位,攤主立刻下意識地遠遠地躲開,弄得丹尼絲黯然了好一陣子。


    就在丹尼絲快放棄時,倒有一個攤主沒有逃跑,雖然他牙齒不停地上下打架,明顯可以看到他的雙腳在劇烈顫抖,但他居然能在龍威下和丹尼絲討價還價,光從這一點上,張浩就佩服他,畢竟聖殿騎士見了丹尼絲都會繞道走,而這攤主是個普通的平民,居然能硬撐住,相當了不起了。


    丹尼絲興致滿滿地挑選了六樣可愛的飾物,當然由張浩付單。張浩一開始不了解這裏物品的價格,還有些害怕這六件小玩意的價格總和會讓他破產,沒想到卻便宜地嚇人,也就鬆了口氣,放下心來。


    丹尼絲歡喜地把幾樣小東西戴在身上,本來丹尼絲就長得很漂亮,現在越發顯得活力可愛。


    “好看嗎?”丹尼絲伸出雙手,向張浩展示她剛係好的紅白絲手帶。


    “很漂亮!”張浩點點頭笑著:“再過四年,肯定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女!”


    “為什麽要過四年,難道我現在不是大美女嗎?”丹尼絲有些不高興地問到。


    “因為你現在年紀小,是小美女,等你長大了,便是大美女了!”張浩微笑著打趣丹尼絲。


    “原來是這樣啊!”丹尼絲側著小腦袋瓜子,若有所恩的自語,張浩則顯得有些哭笑不得,自己開玩笑的話,沒想到她居然當真了。


    丹尼絲從小到大,隻和自己的家人聊天,教皇和他父親都算得上比較正經的人,自然不會和自己的女兒開玩笑,相對的,丹尼絲也就聽不出來張浩是在開玩笑。張浩想到了這一層,忍不住暗暗長歎,心中對丹尼絲越發地憐惜起來。


    “阿曆克斯,不要發呆,走啦!”丹尼絲看到張浩在出神,不理她,便扯著張浩的衣袖小聲喊道。


    十幾年沒有一個同齡朋友,性格沒有變得乖張怪僻,相反居然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子,這算得上是一個奇跡了。張浩在心裏想了想,把丹尼絲的遭遇放到他身上,自己多半會變成一個滿腹怨恨,行為偏激的小壞蛋了吧,想到此,渾身忍不住一陣寒意。


    丹尼絲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頭,張浩隨後,少女所過之處,一片鬼哭狼嚎,滿地狼籍。丹尼絲看著顯得異常驚慌的人群,咯咯地笑著,張浩也忍不住微笑起來,這女孩子還真是擅長苦中取樂。


    看得久了,丹尼絲也開始覺得乏味了,悶悶不樂地一個人垂著著,走在前麵。


    張浩感覺到少女的不開心,兩三步追上去問道:“怎麽了?丹尼絲!”


    “要是大家能像阿曆克斯一樣,不害怕我就好了,或者,我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也無所謂!”丹尼絲看著四下散去的人群,無奈地說到,語氣中充滿了寂寞之意。


    張浩也隨著少女歎了口氣,自己不害怕丹尼絲的原因,多半是因為自己不是這世界的人的關係,也可能是因為自己內力對這種龍威有抵抗力的原因。


    等等,內力?也許可能是這個原因!張浩右手捏著下巴,思慮著。這個捏下巴的動作是他從小模仿他爺爺擄胡子而成的習慣,因為他沒有胡子,便變成了捏下巴。


    “阿曆克斯,你怎麽又發呆了?”丹尼絲扯著張浩的衣袖,輕輕搖晃著。


    “丹尼絲,把你的右手伸出來?”張浩突然對著丹尼絲說道,少女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依言把右手伸到張浩麵前,張浩拇指和食指捏住丹尼絲掌心的勞宮穴,送了一絲內力進去。


    丹尼絲隻覺得一股暖流從張浩的兩指傳來,不知道為什麽手掌覺得非常癢,忍不住笑出聲來,並想把手收回去,連著抽了幾下,雖然感覺張浩捏她的力道並不重,卻怎麽也沒有辦法把手抽回去,無奈之下,隻得忍著,過了好一會,癢感漸漸消失,這才止住了笑聲。


    丹尼絲覺得癢是因為她從來沒有練過內功,身上的經脈都處於半封閉狀態,突然有一道內力進來,自然會引起一些不適的現象。


    好一會,張浩鬆開丹尼絲的手,微笑地向她說道:“丹尼絲,你走到人群中看看,有什麽變化!”


    丹尼絲疑惑地扭著她漂亮的金發柳眉,不明白張浩為什麽要她這麽做。在張浩再三地微笑地催促下,丹尼絲慢慢走向附近的人群。


    咦?少女驚喜地輕呼一聲,平時在這個距離下,普通的市民早就落荒而逃了,而現在他們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有幾個市民看到有位漂亮地少女走過來,還放肆地吹了幾聲口哨。丹尼絲大口地呼吸了兩次,稍稍讓她激動的心情平複了一些。


    丹尼絲再向前走了幾步,人群仍然還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少女心中按住心中狂湧而出的興奮,跑向人群,想一頭紮進人堆裏,可惜,大概還差四步距離的時候,人群終於起了反應,周圍的人都踉蹌地退到四距離丹尼絲四步之外。


    丹尼絲突然覺得很委屈,隻差四步就可以接近人群了,隻差四步。少女一想到這十幾年來的寂寞,忍不住蹲在地上抽泣起來。附近的市民看到一個美麗的少女蹲在地上哭泣,都覺得非常奇怪,有幾個青年想走近丹尼絲安慰她,隻是一進到丹尼絲四步範圍之內,不知道為什麽就會從心裏產生一陣恐懼感,忍不住後退,隻要退出四步,這恐懼感便會消失,讓他們摸不著頭腦。


    “丹尼絲,先起來,不要再哭了!”張浩拍了拍丹尼絲的肩膀,把她扶起來,說道:“我想,也許我已經找到可以抑製你龍威的方法了!”


    哭泣的少女點點頭,她現在也猜對自己能突然接近人群,多半與剛才張浩握著她的手有關,擦掉眼淚,望向張浩的眼裏充滿了殷切的希望。


    張浩帶著丹尼絲回到使館,教皇見到兩人回來,覺得非常奇怪,問道:“為什麽這麽早就回來了,不玩久......”話說到一半,皺起了眉頭,心疼地說道:“我的乖孫女,你剛才哭過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一邊說著,一邊責備地看著張浩,一支蒼老的右手撫上丹尼絲的小臉,想抹去她臉上隱約還存在的淚痕。


    對於教皇責備的眼神,張浩輕輕一笑,也不在意,畢竟老人疼愛孫女是天經地義的,就算教皇罵他兩句,張浩亦無所謂,他能理解。


    “我是高興才哭的!”丹尼絲很享受教皇溫柔的撫mo,她一直很敬愛她的爺爺。


    “高興才哭的?”教皇呆住了,他覺得這借口實在太奇怪了。


    “爺爺,你還沒感覺到嗎?”丹尼絲扯著教皇的貴族服,不依不饒地說到。


    “你的龍威好像變得很弱了!”教皇在丹尼絲身上來看掃視了好幾遍,才感覺到丹尼絲身上好像完全沒有了龍威,於是立刻蹲在丹尼絲的麵前,吃驚地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作為教皇,他的信仰可以說是全大陸最堅定的了,龍威對他的影響微乎其微,相對他,他對龍威的感覺也比普通人差得多了,直到現在才發現丹尼絲身上的不同。


    “阿曆克斯把我的大部分龍威壓製住了!”丹尼絲指了指張浩,高興地說到。


    “孩子,你能壓製住丹尼絲的龍威?”教皇瞪大著眼睛盯著張浩,好一會才釋然道:“也對,你能抵抗丹尼絲的龍威,自然也能把它壓製住!”


    “孩子,我有個請求,我希望你能把丹尼絲身上的龍威完全消除掉,即使丹尼絲為此失去了真實之眼也無所謂,隻要丹尼絲能開心地生活,即使她變成普通的女孩子也無所謂!”教皇說完,居然把右手按在胸口,深深地向張浩鞠了一躬, 貴族專用的請求禮,意思為:願意放棄自尊,來求你幫他辦一件事。


    這個禮張浩是知道它的含義的,嚇得張浩連忙躲開,開玩笑,隻要是個稍微有點傳統禮節的中國人,誰敢受高自己兩輩的老人家如此的大禮,受了遲早挨天遣。


    教皇見到張浩躲開自己的行禮,知道對方的意思,也不再鞠躬了,隻是重新再說了一次:“請你讓丹尼絲能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樣生活,交朋友,聊天!”


    張浩先點點頭,再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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