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澗崖頂,荒山亂崗,水掩蕭煞之音,雲遮未時之陽。


    水丘澤同北國煞聖遠遠對峙,怒目相視。兩襲黑衣遮麵,靜靜相持著,片片落葉,驚擾這肅殺的氛圍!


    “你追了我一路,到此為止吧!”水丘澤緩緩扯下麵前的黑巾“老夫是該稱呼你北國煞姑呢……哼哼……還是尹萍呢?”


    “南海隱佬,果真是你!”北國煞聖鎮定的語氣中透漏著一絲顫抖。


    “尹萍,自十八年前那夜起,你在這世間注定是多餘的,鍾思齊的事,江湖的事,勸你休要插手!”


    “哼!江湖的事本就與我無關,可鍾思齊是我兒子,他的事,就是我北國煞聖的事!”


    “鍾思齊是你兒子?笑話!嗬嗬嗬……”水丘澤哈哈一笑“你兒子鍾思齊早就死了,被你親手殺死的,佛山腳下,偃旗君的身邊,尹萍的懷裏!”


    “你住口!”煞聖一把扯下鬥篷,露出那張本是清秀卻毫無血色的臉“那日,若不是我忍不住魔性,先動了手,殺了偃旗君全家,想必隨後而來殺他全家的人,是你水丘澤吧!”


    “胡說!我同你父親情同手足,待你也同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偃旗君是他尹宗武的愛婿,也是我水丘澤的愛婿!即便後來我與你父決裂,但江湖義氣仍在,我也絕不會對你和偃旗君慘下毒手!是你這無血無肉的妖人,才讓鍾思齊的親生父母慘死!如今還大言不慚說鍾思齊是你的兒子,你也配!”


    “姓水的,休要在此誆我,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誰是尹萍,誰是北國煞聖!我說我是北國煞聖,我就是北國煞聖,我說我是尹萍,我就是尹萍!當年為查真相,我被萬箭穿過心,被偃刀斬過首,更被你的私生子偷偷放火燒成過灰……哼哼……什麽情同手足?不過是共同利益的苟且,我的存在不也是當年拜你所賜嗎?”


    煞聖伸出雙手握的咯咯直響。


    “你……都知道些什麽?”水丘澤突然緊張的有些麵目猙獰。


    “當然是你水丘澤不讓人知曉的秘密!”


    北國煞聖摩挲著雙拳“沙石之軀,斷首可生,斷肢可長,不死不滅……看,我就是你當年苦苦搜尋不死之士的樣子……哈哈哈……你與我父決裂,不就是因為我嘛,一個毫無人性,想要把我打造成你理想中的言聽計從的不死之士,一個人性未泯,選擇把我困在斷崖絕穀,讓我自生自滅……哈哈哈!”


    “一些事,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真相並不重要!”


    水丘澤輕輕咳了一聲,像是在掩飾什麽“天下人相信的,那才是真相!當年你斬殺偃旗君夫婦,棄頭顱於南海,而我,孤身犯險,救下了奄奄一息的鍾思齊,這就是真相!”


    “恬不知恥!”


    “今日老夫不想同你爭論往日是非,總之,你放心,我是鍾思齊的師父,養他十餘年,自幼傳他一身武藝,我豈會害他?當初我能讓他九歲之時孤身一人解救中原武林,成為萬人敬仰的江湖盟主。”


    “哼!”北國煞聖不屑的冷冷一哼。


    “今後,隻要他聽話,我也定能讓他成為這天下的共主!如若不是你的徒弟途中橫加招惹魅惑,今日他想必早已複活了百萬樓蘭死士,重塑這萬裏山河了!”


    “這麽多年,還想著複活樓蘭死士,你對風雨劍了解有幾分?真是癡心妄想!”


    “老夫在南海苦心鑽研古學十餘年,對風雨劍早已是了如指掌,等鍾思齊集齊風劍、雨劍、玄冥令語還有……樓蘭人的活血,適時,我定能複活樓蘭死士,實現我畢生所願!”


    “那是你的畢生所願!與鍾思齊何幹!什麽天下共主?哼哼,你這心胸狹隘之人,為了一己私利,親生兒子都敢不認,u看書 .uash.co 更何況他鍾思齊!於你而言,他不過是你的一枚不可多得的棋子而已!”


    “胡說,我對思齊如同己出,不會利用他半分!”


    “哼哼!你是不會利用他半分,你會利用他全部!樓蘭人的血統,尹宗武的外孫,當然,還能幫你騙來那句你十餘年也參不透的佛語!”


    “笑話!區區一句佛語,老夫早就參透了!”


    “參透?哼哼!尹宗武是誰?世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當年的欽天監,為了風雨劍,甘願舍家棄子,甘心放下道家玄學轉入佛家禪學,他不想讓別人參透的東西,你一輩子也休想參透!”


    煞聖冷冷一笑“我早晚會把一切的真相告訴鍾思齊,讓他看清你水丘澤的真麵目!看他還聽不聽你的話!”


    “你敢?!”水丘澤咆哮著“你敢這樣做,是要毀了鍾思齊的一輩子!”


    “哼!我兒子的一輩子,我怎舍得毀?我要毀的是你的一輩子,一輩子的心血!”


    “妖人!”


    煞聖的話深深刺中了水丘澤的痛處,讓他嘶聲大喊著“尹萍已死,鍾思齊與你毫無半點瓜葛!從今往後,讓你的徒弟滾離鍾思齊遠點,來日再讓我看到她魅惑鍾思齊,我就先刮花她的臉,再把她挫骨揚灰!”


    “你敢!”煞聖厲聲道“水丘澤,你今日聽清楚了,北國煞姑是我北國煞聖的女兒,你再敢動她一絲一毫,我不但要讓鍾思齊知曉你全部的秘密,還要追殺你到天涯海角,還能保證讓你和你的寶貝兒子,還有你寶貝兒子的整個華山劍宗臭名遠揚,貽笑於整個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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