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思齊在少林寺調養了數日,體內的冰焰之毒已經全部祛除,自己本身就練就了武家百學於一身,所以恢複起來也是比常人快了許多。


    清晨,鍾思齊隨著眾僧人們一道早早的起床,調息打坐。午間,耕植寺田,修葺寺院。晚上,闡佛道誦讀經書。更甚之,慧覺方丈竟是每晚前來檢查功課,白天所誦的經書晚上還要謄寫三遍。鍾思齊剛開始還覺得有趣,時間一久,厭意漸生,想著這少林寺著實無聊透頂,轉來轉去,成天就是這幾個人,不是誦佛經就是闡佛道,都不會聊些別的,再說這佛經也是拗口難懂,無聊透頂,奇怪的是方丈單單讓自己背誦一句佛語:


    “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說是出自佛語,又說此句佛語集萬古佛法,能驅人邪念!可自己偷偷翻遍了《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金剛經》、《阿彌陀經》,也未曾看到此句佛語,真是讓人疑惑的緊。


    夜幕微撒,鍾思齊倚著門階微眯著雙眼,看著空中月亮忽隱忽現,口中默誦著這些天來一直誦讀的佛語“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思齊,想什麽呢?小心著涼!”慧覺方丈同慧淨緩緩走了過來。


    “沒想什麽啊……”鍾思齊無精打采的坐起身來“方丈,您老又要檢查功課了?背來背去就那一句,有什麽可檢查的?”


    “哎,話可不能這麽說!”慧覺方丈挨著鍾思齊坐下“此句佛語與你甚是重要,希望你一生不會用到!”


    “方丈,您是在騙我,對不對?!”鍾思齊斜了慧覺方丈一眼。


    “嗬嗬嗬,出家人不打誑語!”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金剛經》我都偷偷看過,裏麵根本就沒有這句話!”


    “誰讓你偷看《金剛經》的?”慧淨突然顯得很生氣。


    對於這位一點即著的慧淨,鍾思齊也習慣了他這般脾氣,輕哼了一聲,倒也不理他。


    “嗬嗬嗬……佛語不是佛經,你自然找尋不到出處。”慧覺嗬嗬一笑道“比如民間俗語,眾人每每引用便常說‘常言道如何如何’,那老衲問你,你會去查詢這些‘常言道’出處嗎?”


    “那是自然不會,我隻是覺得這句佛語甚是奇怪!”


    “本是出自佛家之口,有何奇怪?”


    “佛家之言往往拗口難懂,這句佛語卻像是道家咒語一般玄離!”


    “嗬嗬嗬……阿彌陀佛!”慧覺方丈微微一笑“誰說佛家之人不能說玄離的佛語?”


    慧覺方丈的一番佛曰論道,頓時把鍾思齊震得啞口無言。嘴上雖失了招數,心中卻是一萬個不服。低聲道“那好吧,既然方丈說是佛語,那就是佛語嘍!”


    “嗬嗬嗬……”慧覺方丈笑了笑,拍了拍鍾思齊的肩膀“如今你身體已經痊愈,看你這幾日在少林寺憋悶壞了,不如這兩天收拾一下,前去南陽尋你結拜兄弟,也好散散心情!”


    “方丈,您終於肯放我走啦!”鍾思齊一臉驚喜“您再不放我走,我都快成和尚了!”


    “把劍拿上!”慧淨取出風雨劍遞給鍾思齊“行走江湖一定要好生看待,劍不離身!”


    “早就知道啦!”鍾思齊接過風雨劍,嘀嘀咕咕著“該交代的師父早就交代過,何須你這個一點即著的炮仗在此嘮嘮叨叨?”


    “此去南陽,路途遙遠,明日我為你多備些幹糧!”慧覺方丈道。


    “我不去南陽,我要去華山!”


    “華山?”慧淨連忙道“怎不去南陽?”


    “華山就是江湖啊!”鍾思齊道“我們兄弟三人曾經約定,救下韶揚百姓後就同去華山,闖闖真正的江湖,不曾想……哎,三弟在信中與我約定三年,我得先去華山,盡快完成師命!”


    “出海前,你師父都交代你了什麽事?”


    “先去華山,再去少林,劍不離手,玉不離身……然後沒有了,就這些!”


    “你可知去華山做何事?來少林做何事?”


    “當然知道啊!”鍾思齊道“去華山找我師叔葉天士,uu看書uukashu.cm 把我的通靈玉給他,來少林呢,就是找方丈您要一樣東西,具體是什麽我也不清楚,師父說你見了我就會給我,這幾日來,我覺得方丈您都沒有把東西交給我的意思,我也猜不透為什麽,是不是因為我未先到華山直奔的少林,先後順序不對?”


    “嗬嗬嗬……”慧覺方丈輕輕一笑“東西老衲已經給你了……”


    “給我了?”鍾思齊一臉茫然“哪呢?”


    “在你心裏!”慧覺方丈道“就是我這幾日讓你牢記的那句佛語!”


    “就這句話?”鍾思齊驚訝道“一句話區區數十字,師父為何讓我不遠萬裏前來少林討要?”


    “一些事,日後你自會明白,若要你師父問起此事,你應如實相告,隻字不可隱瞞!”


    “一共才數十字,我記憶力那麽好,還能忘了不成?”鍾思齊回身看了一眼慧覺方丈“慧覺方丈,你說我此番去了華山,是不是葉師叔也同樣給我幾個字啊?那樣也太無趣了!”


    “給你什麽,老衲不知,但老衲知道你此去華山定然無趣!”


    “想著這江湖精彩萬分,誰知還沒去呢,就覺得這般無趣!”鍾思齊歎了一聲“即使無趣我也要去華山,師命不可違,可是我的通靈玉也被那妖女搶走了,沒了通靈玉,我怎麽去見葉師叔呢……”


    “阿彌陀佛,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通靈玉丟了,也許是件好事!”


    “好事?怎麽會……”鍾思齊心中正在疑惑,身旁的慧淨突然轉身,怒指著碑塔大喊道“什麽人,出來!佛門淨地豈容爾等這般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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