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傳芳鄭重其事的拿出一對銀碗,又掏出了一對做工非常考究的骰子。


    呂傳芳:“這個玩法嘛……”


    蕭為劍打斷:“你定。”


    呂傳芳再一次吃驚的看著蕭為劍,感覺自己就好像是對方的獵物似的,絲毫不被重視。這讓呂傳芳有點上火。


    但蕭為劍帶來的壓迫感依然存在,呂傳芳不敢怠慢:“這樣吧,簡單一點,我們依次投擲、猜,連輸兩局算輸,如何?”


    蕭為劍:“好。”


    引起蕭為劍注意的是,這個規則和骰子島錢掌櫃的規則一模一樣。蕭為劍猜測,呂傳芳在骰子島呆過,而且和錢掌櫃比過骰子。不過此刻,蕭為劍先把對呂傳芳的經曆的興趣放到一邊。


    呂傳芳:“第一局我來擲?”


    蕭為劍沒有反對。


    呂傳芳在這個酒樓裏麵,也是說一不二的人,自然對蕭為劍的輕視非常不滿。


    所以,呂傳芳上來就用了最厲害的手段,他搖晃銀碗的手法刁鑽,充分利用了銀材質的特性,試圖最大限度的混淆蕭為劍的視聽。


    呂傳芳幹完活把銀碗小心翼翼的放到桌子上:“蕭先生,請。”


    不能不說,呂傳芳是個高手。可惜他的對手是蕭為劍。


    “四點。”蕭為劍脫口而出,壓根沒有經過任何思考,甚至都沒有看一眼那個銀碗。


    呂傳芳麵色有點難看,臉部肌肉出現小幅顫動。


    呂傳芳把上麵的那隻銀碗拿開,果然是四點。


    “蕭先生,輪到你擲了。”呂傳芳把銀碗輕輕推到蕭為劍麵前的時候,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蕭為劍不想多囉嗦,直接做殺局。


    手腕輕輕一晃,蕭為劍就停止了動作,把銀碗輕輕的放到桌子上:“呂先生,請。”


    呂傳芳手心、腳心、背心、額頭都已經滲出大量的冷汗。


    作為一個天天在場子裏混的,呂傳芳早已意識到輸肯定是難免的,但輸的那麽徹底,完全沒有招架之力,這是第一次。


    呂傳芳有點結巴:“蕭……先生,你贏了,我……不知道點數。”


    蕭為劍淺笑:“呂先生,你說,見到藍先生,是不是不太難?”


    呂傳芳:“你的能力,見到黃先生難是不難,不過還是挺囉嗦的。”


    蕭為劍:“哦?囉嗦在哪兒?”


    呂傳芳:“場子裏,對於每注的大小,是有限製的。尤其是對新人。蕭先生雖然水平很高,但也是新人。對新人的限製是每注十兩。你連贏一百局,也就一千兩。要把黃先生逼出來,少說也得贏他一萬兩。這需要很長的時間。”


    蕭為劍:“那確實很囉嗦。難道沒有便捷的辦法嗎?”


    呂傳芳:“有。要和黃先生單獨開局,需要一萬兩的賭資。要驗資的。”


    蕭為劍苦笑:“初來乍到,哪有這一萬兩?看來隻有用麻煩的辦法了。對了,那個黃先生,平時住哪兒?”


    呂傳芳:“當然是樂子島。”


    蕭為劍追問:“那藍先生呢?”


    呂傳芳:“應該是樂子島。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一個是當然,一個是應該。


    見黃先生的門檻是一萬兩賭資,見藍先生的門檻是三十萬兩賭資。


    橫看豎看,這個藍先生,似乎並不簡單。


    這個藍先生,是不是就是島主?還是和骰子島錢掌櫃一樣,隻不過是島主的另外一個馬前卒?


    不管如何,盡早和這個藍先生見麵,肯定沒錯。


    在去場子開搞之前,蕭為劍想簡單了解一下呂傳芳的經曆。


    到了這個地步,蕭為劍覺得沒有必要對呂傳芳隱藏自己的身份了:“我們此前雖未謀麵,但我猜測,你應該是連山派掌門呂千山之子,呂傳芳吧。”


    呂傳芳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閣下是……?”


    蕭為劍淺笑:“在下蕭為劍。”


    “原來是蕭隨意,”一絲欣慰籠罩呂傳芳的全身,冷汗止住了。輸給天下第一,那就說得過去了:“果然名不虛傳,名不虛傳。”


    蕭為劍苦笑,名不虛傳的是劍法,又不是玩骰子的本身。


    蕭為劍:“你在骰子島呆過?”


    呂傳芳:“呆過。”


    蕭為劍:“說說你的經曆?”


    剛開始沒什麽特別的,呂傳芳也是被那個嘴裏隻有一顆牙的人給坑了,上了他的船,就再也沒能回的了家。


    關鍵是在骰子島上的經曆。


    “我醒來一看,發現自己居然被弄到一個鳥不拉屎的島上,當時就火了,火的不行,”呂傳芳一副憤憤的表情:“當我發現島上的人都在玩骰子,我就到處找人鬥,逢人必鬥。第一次找客棧掌櫃的時候,這個死老頭子還不肯和我玩。後來我在島上殺了一圈之後,當天晚上老頭居然主動找我,然後神秘兮兮到一個密室裏去玩。結果我贏了,卻又被他麻翻,送到了這個島上。”


    蕭為劍:“這麽說,你在骰子島,隻呆了一天?”


    呂傳芳:“是啊,蕭隨意為什麽關心這個?”


    蕭為劍:“我這次流落到這裏,也是被坑了。uu看書 ww.uukansh.co 所以我想盡量多的掌握信息,查明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


    呂傳芳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蕭為劍對比了一下呂傳芳和田鐵船,兩個人的遭遇完全不同,田鐵船經曆了一年的挫折,變得低調內斂。而呂傳芳隻是在骰子島上做短暫的停留,壓根來不及體會到骰子島對人性的摧殘,所以他應該還是他在連山派的樣子,基本上沒什麽改變。


    接下來,呂傳芳詳細交代了在銀子島上的所作所為。


    他的一切,都是贏來的,包括這個酒樓。當然,現在他除了下場子之外,還有一個穩定的收入來源,就是酒樓,這一塊,事實上是莊小樓幫他打理的。


    他在銀子島上做的一切,就是一件事,玩骰子。


    故事很快講完了,呂傳芳的生活模式,簡單的嚇人。


    蕭為劍:“那就去做那件比較囉嗦的事情吧,贏到那個場子感覺受不了,先逼出黃先生。”


    呂傳芳很激動:“對,把那個老頭子逼出來。隻要有蕭隨意在,相信贏下黃先生,不在話下。”


    蕭為劍不禁在想,這個呂傳芳,失蹤了之後,他爹呂千山急的要命,不過他自己,似乎非常適應這裏的生活。興趣愛好是下場子,這裏能非常好的滿足。人生目標是贏黃先生,這又是非常有挑戰性的。他還想回連山派嗎?


    蕭為劍:“那我們立刻動手吧?”


    呂傳芳:“咱們走。”


    兩人直奔場子而去。


    莊小樓看著兩人的背影,感覺他的老板呂先生,似乎已經變成了蕭為劍的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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