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守正道出疑問的時候,李顯就知道還是露出了破綻。


    道鈞沒有告訴他蕭守正的詳細信息,其實是為了顯得真實,這一點李顯是明白的。


    果如自己每一次應對都能完美符合蕭守正的心意,那才是最大的漏洞。所以道鈞才提醒李顯機靈點,見機行事。


    並且道鈞給李顯推演過一次,所以李顯在看到李家村的時候並不意外,他會被魔教當作高層培養,所以對他的身份來曆查得嚴很正常。


    “你覺得呢?”李顯反問了一句。


    一旁的蕭央厲聲喝道:


    “問你什麽就答什麽!”


    蕭央的聲音直衝腦門,李顯隻覺頭暈目眩,神情恍惚。若不是他的心理年紀已經18歲了,恐怕真的會被這招唬住。


    蕭守正冷冷的說道:“你尚未學習功法,縱然天賦極佳,但每次調用靈氣也會加重精神上的疲憊,那為何還要用靈氣把肉分出一塊?”


    李顯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是不能蒙混過去了,於是正麵回答道:“因為我覺得如果多用幾次,說不定就沒那麽疲憊了。”


    蕭守正和蕭央對視一眼,對於這個回答有些出乎意料。


    蕭央首先駁斥:“荒唐,哪有這種說法,這樣做隻會越加疲憊,甚至有損根基。”


    李顯聳聳肩,“我哪裏知道這些。”


    然後低下頭,神色有些暗淡,“小時候爹教我寫字,一開始連‘一’字都寫得歪歪扭扭的。可是在每天堅持練習下,現在已經能輕鬆寫出許多字來……”


    “當時爹就說過,‘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所以我就覺得隻要每天堅持練習使用靈氣,就可以像寫字一樣輕鬆。”


    這番話在有修為的人眼裏簡直荒唐之極,修行又不是寫字,怎麽能同日而語。但蕭守正卻很開心,這恰好證明了李顯是村裏人,還是什麽都不懂的白紙。


    “哈哈哈,原來如此,倒是我們多心了。你爹說的沒錯,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李顯搖了搖頭,然後說道:“蕭長老,我想去看望我爹。”


    蕭守正點頭,“理當如此。”


    蕭守正帶著李顯走進村子,打算直接穿過去。


    李顯的銀白色頭發在陽光下分外耀眼,隻見他抬頭挺胸,目不斜視的往前走著。


    “快看啊,李家的掃把星又回來了!”


    “他身邊還多了兩個人,是幹什麽的?”


    “估計是李家小哥偷了人家的東西,所以人家找上門來了吧。”


    “唉,一個十二歲的少年獨自在外,確實很難謀生啊!”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快去通知村長。”


    ……


    村子裏的壯年勞動力都在田間勞作,現在留在村子裏的大多是婦女老人,所以隻在一旁圍觀,沒有上前阻止。


    李顯對身旁的閑言碎語充耳不聞,隻是往村裏的祠堂走去。其實越多人圍觀越好,這樣就可以證明李顯家世清白,從小就生活在這裏。


    李顯走進祠堂,圍觀的人群沒有跟進去。


    對於祠堂這種地方,人們多少還是有些忌諱的,所以隻有逢年過節才會祭拜先人。


    李顯取來香火,在李老爹的牌位前撲通一聲跪下,“爹,孩兒不孝,以後不能時常看望你老人家,還望你泉下有知,不要怪罪!”


    說完又磕了三個響頭,望著牌位發呆。


    蕭守正倒也不催促,隻是靜靜的看著。同時神識掃過祠堂外,耐心聽著婦人們嚼舌根。


    良久,李顯才站立起來,對蕭守正恭敬的說道:“長老,我們走吧。”


    當一行三人從祠堂出來,這裏已經圍滿了人。村中的青壯年大多從田地裏回來,為首兩人一個是村長,另一個是李道人。


    一個壯漢揚聲說道:“李顯,你還敢回來,你真想把厄運帶到我們村子?”


    蕭守正淡漠的回應道:“他祭拜自己的父親有何不可。”


    同時一股冷風忽然吹過,把這群人吹得東倒西歪,卻奇怪的繞開了李顯三人。


    “這位……前輩,我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看見李家小哥回來,故而詢問一下,絕對沒有責問前輩的意思。”


    李道人頓時明白今天撞上鐵板了,趕緊出聲解釋。


    其他村民見李道人這副樣子,哪裏還不明白,紛紛閉嘴,同時讓開了一條道。


    “哼,區區練氣。”蕭守正冷哼一聲。


    李道人如遭重擊,腳下一軟,半跪在地上,嘴角同時流過一絲鮮血。


    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李道人,然後又看了看蕭守正。


    有幾個年輕人熱血上湧,直接朝蕭守正衝了上去。


    “砰!”


    “砰!”


    “砰!”


    所有衝上來的人全部飛了出去,撞上周邊的房子圍牆。


    一時間無人敢說話,剛才還吵吵嚷嚷的人群,瞬間就安靜了。


    李道人重新站了起來,拱手向蕭守正說道:“多謝前輩不殺之恩。”


    李顯覺得蕭守正做的有些過分了,uu看書 .uuanshum可是他的脾氣自己還琢磨不透,雖然想開口求情,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蕭守正發現李顯欲言又止的樣子,轉頭對他說道:“有什麽話盡管說。”


    李顯猶豫片刻,然後小心翼翼的說道:“長老沒必要和他們一般見識吧。”


    蕭守正負手而立,“我自然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但這個道人,你可知道他做了什麽?”


    李顯一愣,看向李道人,雖然他有些囂張跋扈,但這些年一直保佑村子不受那些魑魅魍魎的侵害,村民都很敬重他。


    “在下不知。”李顯誠實的回答道。


    蕭守正冷冷的看向李道人,“你自己說罷。”


    李道人額頭冒汗,看了李顯一眼,又看了看蕭守正,然後才說道:“我……我什麽也不知道啊!”


    “砰!”李道人倒飛出去。


    “最後一次。”


    蕭守正的聲音依舊冷清。


    李道人重新站了起來,臉色蒼白,神色間多了些猶豫,顯然在做最後的掙紮。


    “唉,還是我來說吧。”村長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


    “村長!”


    “村長!”


    ……


    一時之間,很多人發聲。


    這三個人顯然來者不善,村長幹嘛要自討苦吃。


    村長擺了擺手,阻止了大家繼續說下去,然後對李道人說道:“那些事都是經過我同意的,不幹你事。”


    然後又對著李顯鞠了一躬,說道:“李家小哥,你生的那場大病,是人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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