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城樓上,公羊博與一眾參將、謀士憂心忡忡的向下望。隻見南城門外百步遠,數百夜魔戰士直挺挺的站在雪地中,即便在白日裏也顯得陰森恐怖。


    “東西兩側城門外,也是這麽多夜魔?”公羊博凝視著整齊列隊的夜魔戰士問。


    “是,每個城門外都是八十列十排的夜魔戰士。”白起作答。


    “那便一共是兩千四百的夜魔戰士。”呂布沉聲說,“城中守軍總數三千三百二十四人。”


    “如今加高了城牆,若單單是守城,三千軍士足矣。”白起說,“我建議即刻起停止一切未完成的基建項目,軍士分三班倒,每四個時辰換一班,每班一千人。其中三麵城牆上守軍各布置二百人,城內軍營及街道安防值守二百人,機動待命二百人。”


    “若是通靈術尚可使用,依將軍此法可行。可如今需守城多久尚未可知,如此消極防守,隻怕會日趨劣勢。”法拉第說,“我認為應該讓大家辛苦一下,除了調出三分之一兵力守城外,還應調出三分之一兵力搶修施展驚魂法術用的驚魂法網,這樣每天每名士兵修整四個時辰、守城四個時辰、興修工事四個時辰,雖然辛苦,但驚魂法網一旦落成,這防禦的力量便大大增強,即便是持久的防守也不怕。”


    “驚魂法網威力如何,可有把握?”公羊博問。


    “已做過多次實驗,我們用門捷列夫的兔子試了試磁力裝置的威力,其能量之大,直接將兔子燒焦了。施展驚魂法術所用磁力裝置日前已趨於竣工,隻差將這傳遞驚魂之力的金屬絲掛滿這三麵城牆的外壁。事成之後,即便有夜魔攀上城牆,也會被驚魂之力擊傷,墜落下去。”


    “如你所說,還需要工期幾多?”公羊博問。


    “工期的核算,一直是富蘭克林在安排……”法拉第答。


    “哦?他人怎麽沒來?昨夜他隻飲了兩杯……”公羊博皺眉。


    法拉第搖搖頭說:“富蘭克林小寒前夜染了風寒,昨日又下了一天大雪,病情較重。我剛剛去他住所,見他病情較重,便沒讓他過來。”


    公羊博點點頭說:“富蘭克林和法拉第督造兩月工程確實辛苦,等忙完了城防事宜,我去看他。諸位參將稍後也要傳令戰士們注意禦寒,這一場大雪,聽說城中有不少人也染了風寒呢。話說回來,你粗略估計,若是完成鋪設驚魂法網還需多少時日?”


    “若是按我所述方略,大概三日便可,因為驚魂法網竣工本也就是這兩日的事情了。”法拉第說。


    “可是,如何向臨都城求援呢?”維穀低聲沉吟著。


    眾人一時陷入了沉默。


    “城中屯糧,夠吃到幾時?”公羊博問。


    “所幸七日前牧城裏開過一次集,城中軍民都在趕集中囤積了過冬的食材,是以糧食倒尚且充足,即便是援軍一時未到,也可支撐一月有餘。若是軍士守城戰力損耗巨大,人員傷亡眾多的話,軍糧就可支撐更長時日了。”弗洛伊德說。


    “即便我們守得住一個月,那一個月之後呢?”維穀說,“上次開集之時,牧城已向皇朝上繳了今年最後一批野櫻莓,這牧城邊陲要塞,本就與皇朝南國沒有太多來往,這冬日裏怕是更不會有使臣來牧城辦差。即便是偶有一兩個來的,怕是也會被夜魔攔截暗殺了。待到皇朝察覺到少了一個邊陲使節的音訊,再來探明情況,隻怕牧城已經不複存在了。若是沒了通靈法陣,再無人前往報信,隻怕牧城上下都熬不過這個冬天,不是戰死,便是餓死。”


    “道理誰都懂,可夜魔為數眾多,想突圍去報信怕是難於上青天啊。”門捷列夫焦躁的說。


    “不是要正麵突圍。”維穀說著轉身望向北方的蒲神山,“從蒲神山南嶺躍到北峰,便可以逃出去報信。基爺,或許當年頓爺所提的秋千計劃有圍師必闕之短,但如今看來,也隻有此法才能向臨都城報信了。”


    “不必。”阿基米德臉上浮現出自信的笑容說,“若隻是設法出城報信,不必興師動眾修建那般巨大的秋千。當年我否決牛頓的秋千計劃之時,便也把通靈索可能斷開的風險考慮在內,若是沒有備用的報信方略,我又怎會那般全盤否決牛頓的見解,從而也斷送了自己的活路呢?”


    “不用秋千,那如何躍過山崖?”維穀問。


    眾人皆張大了耳朵,等著聽阿基米德的答案。


    “泅渡過祭牢河便可。”阿基米德說。


    “這河中有河神蒲牢,號稱魔尊座下四將軍,先生莫不是糊塗了?”弗洛伊德有些焦急的質問。


    “河神蒲牢再猖獗,所看守的也隻是一個天玄渡口而已,這整條祭牢河,又不隻是天玄渡口可以下水。”阿基米德說。


    “先生又在癡語。”弗洛伊德說,“天玄渡口處河麵最寬,水流相對最緩,故而才設立了渡口。這天玄渡口下遊河麵變窄,水流更是湍急,任你是多好的弄潮兒都會被水淹在裏麵。”


    “若是赤身跳入水中自然沒有命活,但係上救生浮漂便無礙了。”阿基米德說。


    “救生浮漂?老夫從未聽聞過。”弗洛伊德說。


    “這不怪你孤陋寡聞。老夫早年浸淫於浮力的研究,又酷愛野浴,便發明了這麽個東西。用羊皮吹滿氣,封死氣口,便成了浮漂,這東西會飄在水麵上,產生很大的浮力。用一根三米長的牛皮筋將腰部和這浮漂相連,從天玄渡口向南走一裏地的莓林山崖跳下祭牢河,便可。”


    眾人一時沉默,這救生浮漂的玄妙,憑空去理解想象起來,有些令眾人吃力。


    “可既然救生浮漂能產生很大的浮力,為何不直接係在人的腰間,為何要用三米長的牛皮筋係上?”維穀問。


    “問得好!”阿基米德說,“你可記得牛頓第二定律?這落水的瞬間速度極快,可這浮漂所產生的的浮力又極大,人若是和浮漂死死綁在一起,即便從高處落下,人也不會沉入水中太深,即是說這浮漂所產生的浮力,在一瞬之間就將人下落的速度由極快降低至靜止。而人的腰在如此巨大力量的牽引下,必斷無疑。故而加上了三米長的牛皮筋。”


    “基爺不必繼續解釋,我明白了。那咱們即刻便著手趕製救生浮漂,找人入水報信如何?”維穀說罷,轉頭望向公羊博。


    公羊博麵露微笑,點頭道:“那便是這樣,維穀隨阿基米德先生負責向臨都城傳信事宜;這督建驚魂法網的事宜便全權拜托給法拉第先生了;門捷列夫暫且擱下手頭除魔聖血的研製,清點城內物資軍糧,集中囤積管理。白起、呂布、喬戈裏、馬卡魯、幹城章嘉五位參將兩兩為伴協同守城,u看書 ww.uukanshucm輪流修調。弗洛伊德隨我去軍營鼓舞士氣。”


    “宗主小心!”


    呂布說話間已將公羊博撲倒在地。


    隻聽“哆!”的一聲悶響,一柄長槍從公羊博剛剛站定的箭垛縫隙飛入城樓,深深的沒入城牆磚縫中。


    眾人尋著長槍飛來的方向望去,隻見南城門百步開外立著三位魔族將領。


    中間一人臂膀腰圓,赤著上身,正在活動右臂,想必剛才的長槍便是他拋上來的。


    能在百步之遙將長槍擲上城樓,連戰神呂布將軍也做不到。


    左邊一人筆直的佇立著,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


    右邊一人不丁不八的站在一旁,正在看著中間那人拍手叫好。


    隻見中間那個膀大腰圓的漢子上前一步,右手伸出指向城樓,口中大喊著:“上麵的待宰羔羊聽好了!通靈索已斷,叫貝爾的血也已被我飲幹。我乃魔尊伍爾夫麾下六將軍贔屭;左手邊這位是老七,魔族的軍法司狴犴;右手邊是老九鴟吻。剛才我拋上城樓的是狴犴親自起草的投城協議,給爾等一日的時間,一日後乖乖的大開城門,全部軍民跪在城外聽候發落。若想活命,這是唯一的機會。”


    呂布冷哼一聲,轉身反手去拔插入牆中的長槍。


    長槍紋絲未動。


    神勇無敵的呂布反手竟然拔不出贔屭從百步遠的城下拋上來的長槍。


    呂布不再托大,他雙手抱住槍杆奮力一拽,才將長槍從牆縫中抽出。隻見長槍頭上果然綁著書信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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