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王匡很是不服氣,卻是不知如何開口反駁。於是,他隻好陷入了沉默。


    而王安講完之後,也並未再話,似乎在等王匡開口話。


    王匡的副將見此,在沉默數息之後,隻好向前一步,硬著頭皮道:“軍擾者,將不重也;旌旗動者,亂也;粟馬肉食,軍無懸缶,不返其舍者,窮寇也;諄諄翕翕,徐與人言者,失眾也;數賞者,窘也;先暴而後畏其眾者,不精之至也!”


    他的意思是:“敵營驚擾紛亂的,是敵將沒有威嚴的表現;旌旗搖動不整齊的,是敵人隊伍已經混亂。用糧食喂馬,殺馬吃肉,收拾起汲水器具,部隊不返營房的,是要拚死的窮寇。低聲下氣同部下講話的,是敵將失去人心;不斷犒賞士卒的,是敵軍沒有辦法;先粗暴然後又害怕部下的,是最不精明的將領!”


    王安保持著笑容,平靜地道:“這位將軍,如此所言,實為斷章取義也。”


    隨後,他的笑容越來越自信,緩緩道:“兵非多益也,惟無武進,足以並力、料耽取人而已。夫惟無慮而易敵者,必擒於人。”


    “卒未親附而罰之,則不服,不服則難用也;卒己親附而罰不行,則不可用也。”


    “故令之以文,齊之以武,是謂必取。令素行以教其民,則民服;令不素行以教其民,則民不服。令素行者,與眾相得也。”


    他的意思是:“打仗不在於兵力越多越好,隻要不輕敵冒進,並集中兵力、判明敵情,取得部下的信任和支持,也就足夠了。那種既無深謀遠慮而又輕敵的人,必定會被敵人俘虜。”


    “士卒還沒有親近依附就執行懲罰,那麽他們會不服,不服就很難使用。士卒已經親近依附,如果不執行軍紀軍法,也不能用來作戰。”


    “所以,要用懷柔寬仁使他們思想統一,用軍紀軍法使他們行動一致,這樣就必能取得部下的敬畏和擁戴。平素嚴格貫徹命令,管教士卒,士卒就能養成服從的習慣;平素從來不嚴格貫徹命令,管教士卒,士卒就會養成不服從的習慣。平時命令能貫徹執行的,表明將帥同士卒之間相處融洽。”


    隨即,王安又出了自己的見解:“道者,懷柔寬仁者,可令下與上同意,可與之死,可與之生,而不危也;者、地者,善於利用時地利者,可出奇製勝;將者,智、信、仁、勇、嚴兼備者,可服眾;法者,曲製、官道、主用,有條不紊者,可使部下行動一致,且取得部下敬畏擁戴。”


    “不可於士卒還未服從之時重罰士卒,不可於士卒已服從之後不懲罰士卒。懷柔寬仁使部下思想統一,軍紀軍法使部下敬畏擁戴上級。平素注意令行禁止之時間點,管教士卒把握好時機與程度。能做到這些的將領,才是優秀的將領。”


    “因此,將者,智、信、仁、勇、嚴,不可失也。法者,曲製、官道、主用,不可亂也。”王安到這裏,又以嚴肅的眼神,看向王匡。


    此刻,王匡感覺,對於王安的話語,自己竟是無法反駁!於是,一時間,他竟是無話可。


    隨後,兩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鄭


    沉默片刻後,王匡忽然心中想道:“給王安下戰書,讓他來鴻門與我論戰,這個決定,莫非是錯的?”


    “為何我不過他?!不服!我不服!”王匡心中憤怒無比,但在王安與眾人麵前,他又不能咆哮。


    於是,一時間,王匡的心中無比憋屈!而且,他感覺,自己的臉麵都丟盡了!


    在王匡的身後與兩側,圍觀眾人雖大多數都是支持他的,但還是有不少人在交頭接耳。


    “新遷王殿下這些話,實為真理。”有人如賜聲道。


    “是啊,沒想到新遷王殿下,竟是如此熟讀兵書,且出口成章、信手拈來。”又有人如賜聲回複道。


    聽到這些話語,王匡心中的憋屈更為強烈了。於是,他忍不住一揮手臂,高聲道:“徒逞口舌之利!不過是紙上談兵而已!”但話一出口,他立即感覺很是不妥。


    王安卻是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緩緩道:“功建公,意欲何為?”


    王匡見此,立即明白,自己失言了!但此刻,他隻能硬著頭皮,略微艱難地道:“新遷王兄,今日我請您來,本是切磋兵法,並無他意。奈何王兄方才雖是出口成章,卻咄咄逼人,令弟我有些不知所措。”


    王安見此,心中想道:“不贏別人,就發怒;犯了錯,不僅不承認,還抵賴!甚至還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


    王安微微一笑,平靜地道:“功建公,我今日本就是應你所邀,來此切磋兵法,並無逼迫之意。功建公多慮了。”


    王匡見此,立即鬆了一口氣,迅速地道:“既如此,論戰到此結束。”緊接著他又道:“不如我們就來擊鼓傳花,行酒令吧!”


    站在王安身後的王吉見此,立即向前一步,緊貼著王安,對王安拚命使眼色。王安見此,立即會意,站起身來,麵帶不悅地迅速道:“如今正值國喪,飲酒作樂實為不妥;我出王府已許久,不宜久留,算算時辰該回去了。”


    王匡見此,uu看書 .uukahu.co心有不甘,迅速地道:“新遷王兄,我也知如今正值國喪,但我們隻是打算行酒令,並非飲酒作樂。王兄何必斷然拒絕,匆匆離去呢?”


    王安緊盯著王匡,用稍顯嚴厲的眼神與語氣,一字一頓地道:“父皇一貫不許我多飲酒,難道你不知道嗎?!”


    王匡一聽此話,臉色立即變得煞白,一個字也不出來了。


    他心中無比憤怒,想道:“嫡子與庶子的地位,竟是壤之別!待到我得勢之日,必是你的末日!”


    但即便如此,王匡仍然還是擠出了一個極為難看的笑容,對王安道:“既如此,弟恭送新遷王兄回府。”


    王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點零頭,隨後就帶著王吉等新遷王府侍衛,離開了簇。


    他進入自己的馬車之後,心中想道:“鴻門此行,看來是與王匡也結仇了。今後,我或許會更為身不由己了。”


    於是,王安在自己的馬車內,發出了一聲輕歎。他乘坐的馬車,在道路上行駛了起來。


    四月,暮春時節,風景極佳,但卻也預示著炎炎夏日即將到來。


    王安與新遷王府眾侍衛遠離鴻門之後,立即加快了速度,向著都城常安的方向,極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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