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吉等新遷王府侍衛,簇擁在王安的身後,神色戒備地看著周圍的眾人。而王匡這邊的人,卻是紛紛露出了嗤笑。在他們看來,這六名新遷王府侍衛,不堪一擊。


    但王匡作為一位皇子,新朝的功建公,新朝新遷王的兄弟,他卻是不能令人使新朝新遷王陷入生死危機。此刻的他,必須等待,等待自己得勢,然後再收拾王安。因此,他早就對手下之人下令,不得輕易對新遷王出手。


    王安很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毫無畏懼地來了。而王匡卻是拿王安沒有辦法。


    任憑王匡心中再怎麽痛恨咒罵王安,卻是一點都傷害不到王安。而且,王匡也不能對王安出手。


    於是,一時間,王安麵帶微笑,王匡卻是臉色陰沉。他們的神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片刻後,王匡終於換了個神情,擠出了一個很是難看的笑容,對王安道:“新遷王兄,既是論戰,請王兄賜教。”


    王安也並未推辭,開口道:“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經之以五事,校之以計,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道者,令民與上同意,可與之死,可與之生,而不危也;者,陰陽、寒暑、時製也;地者,遠近、險易、廣狹、死生也;將者,智、信、仁、勇、嚴也;法者,曲製、官道、主用也。”


    “凡此五者,將莫不聞,知之者勝,不知之者不勝。故校之以計,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將孰有能?地孰得?法令孰行?兵眾孰強?士卒孰練?賞罰孰明?吾以此知勝負矣。”王安到這裏,停了下來,嚴肅地看向王匡。


    他的意思是:“戰爭是一個國家的頭等大事,關係到軍民的生死,國家的存亡,不能不慎重周密地觀察、分析、研究。”


    “因此,必須通過敵我雙方五個方麵的分析,七種情況的比較,得到詳情,來預測戰爭勝負的可能性。”


    “一是道,二是,三是地,四是將,五是法。道,指君主和民眾目標相同,意誌統一,可以同生共死,而不會懼怕危險。”


    “,指晝夜、陰晴、寒暑、四季更替。地,指地勢的高低,路程的遠近,地勢的險要、平坦與否,戰場的廣闊、狹窄,是生地還是死地等地理條件。將,指將領足智多謀,賞罰有信,對部下真心關愛,勇敢果斷,軍紀嚴明。法,指組織結構,責權劃分,人員編製,管理製度,資源保障,物資調配。”


    “對這五個方麵,將領都不能不做深刻了解。了解就能勝利,否則就不能勝利。”


    “所以,要通過對雙方各種情況的考察分析,並據此加以比較,從而來預測戰爭勝負。哪一方的君主是有道明君,能得民心?哪一方的將領更有能力?哪一方占有時地利?哪一方的法規、法令更能嚴格執行?哪一方資源更充足,裝備更精良,兵員更廣大?哪一方的士兵訓練更有素,更有戰鬥力?哪一方的賞罰更公正嚴明?通過這些比較,我就知道了勝負。”


    而王匡隻不過是粗讀兵書,雖然感覺王安是在照著兵書宣講,但一時間卻是不知如何接話。於是,他隻能暫時閉口不言,企圖不讓王安看出自己的尷尬。


    他猶豫數息之後,忽然也換了嚴肅的臉色,對王安斬釘截鐵地道:“道者,若民不與上同意,則強之;者、地者,若無時、地利,則死戰;將者,勇與嚴足矣,無需其它;法者,可酌情改之。”


    王安微微搖頭,臉色嚴肅地道:“道者,若民不與上同意,則應安撫;者、地者,若無時、地利,死戰亦無用;將者,無智、信、仁者,不能服眾;法者,若酌情改之,今日改、明日改,何日不改?!”


    一時間,王匡竟是被王安得無法反駁!他仔細一想,發現王安的話,竟然無懈可擊!


    王匡忽然想起來,今日清晨剛看過的某兵書中的內容,於是立即迅速地道:“善用兵者,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掠鄉分眾,廓地分利,懸權而動。先知迂直之計者勝,此軍爭之法也。”


    他的意思是:“善於用兵的軍隊,按照戰場形勢的需要,部隊行動迅速時,如狂風飛旋;行進從容時,如森林徐徐展開;攻城掠地時,如烈火迅猛;駐守防禦時,如大山巋然;軍情隱蔽時,如烏雲蔽日;大軍出動時,如雷霆萬鈞。”


    “奪取敵方的財物,擄掠百姓,應分兵行動。開拓疆土,分奪利益,應該分兵扼守要害。這些都應該權衡利弊,根據實際情況,相機行事。率先知道‘迂直之計’的將獲勝,這就是軍爭的原則。”


    王安卻是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緩緩道:“三軍可奪氣,將軍可奪心。是故朝氣銳,晝氣惰,暮氣歸。”


    “善用兵者,避其銳氣,擊其惰歸,此治氣者也。以治待亂,uu看書 .uuknshucm以靜待嘩,此治心者也。以近待遠,以佚待勞,以飽待饑,此治力者也。無邀正正之旗,無擊堂堂之陳,此治變者也。”


    他的意思是:“對於敵方三軍,可以挫傷其銳氣,可使喪失其士氣;對於敵方的將帥,可以動搖他的決心,可使其喪失鬥誌。所以,敵人早朝初至,其氣必盛;陳兵至中午,則人力困倦而氣亦怠惰;待至日暮,人心思歸,其氣益衰。”


    “善於用兵的人,敵之氣銳則避之,趁其士氣衰竭時才發起猛攻。這就是正確運用士氣的原則。用治理嚴整的我軍來對付軍政混亂的敵軍,用我鎮定平穩的軍心來對付軍心躁動的敵人。這是掌握並運用軍心的方法。”


    “以我就近進入戰場,而待長途奔襲之敵;以我從容穩定,對倉促疲勞之敵;以我飽食之師,對饑餓之擔這是懂得並利用治己之力以困敵人之力。不要去迎擊旗幟整齊、部伍統一的軍隊,不要去攻擊陣容整肅、士氣飽滿的軍隊,這是懂得戰場上的隨機應變。”


    但王安忽然嚴肅地出了自己的見解:“但如此用兵,必須我軍治理嚴整、軍心鎮定平穩。若是為將者,無智、仁、信,便不能服眾;且若是法者,時常酌情改之;軍隊如何治理平整,又如何讓軍心鎮定平穩?”


    此言一出,一時間,王匡竟是被王安得瞠目結舌,根本無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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