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全身沐浴在太陽的光輝之中,他的話語如同神諭,主宰所有人。


    實際上,王安如今還真能主宰在場所有人。因為,他手握可號令全郡兵馬的令牌!兵權在握,誰敢不從?!


    眾人看向王安,這一瞬,王安的形象無比光輝,深深的刻在了他們的腦海中。


    但沉默數息後,王安又開口說道:“我知兵士演練辛苦,若有跌打損傷,會有藥材供應。軍醫何在?”


    話音剛落,校尉張磊對兵士們高聲說道:“快請軍醫!”


    片刻後,有一名軍醫匆匆趕來,一路小跑到了高台之前。這名軍醫是一名老者,須發皆白,卻神采奕奕,顯然經曆了多年的軍旅生涯。


    王安平靜地問道:“此軍營總共有多少兵士?”


    此刻,眾兵士閉口不言,甚至呼吸都不敢大聲。一時間,此處寂靜無比。因此,王安的話語音量雖然不算大,但兵士們卻清晰地聽見了每個字。


    校尉張磊向高台之上王安所在的位置,行了一禮,恭敬地說道:“大人,此軍營總共有兩千名兵士。”


    王安又問道:“那總共有幾名軍醫?”


    校尉張磊望向高台上的王安,再次答道:“隻有兩名軍醫。還有一名軍醫,去采藥了。”


    王安皺了皺眉,說道:“此軍營總共有兩千名兵士,軍醫卻隻有兩名。軍醫人數太少了。怎麽這麽少?”


    此時,老軍醫如實答道:“原本有四名軍醫,還有兩人,一人意外傷殘,另一人重病纏身,不得已離開軍營。”


    王安疑惑地問道:“既然之前不止兩名,為何不招募軍醫?”


    校尉張磊張了張口,卻沒有說話,臉色非常猶豫,似乎想說卻不敢說的樣子。


    “為何不答?!”王安不滿地高聲問道。


    校尉張磊咬了咬牙,向著高台上王安所在的方向行了一禮,說道:“大人,您有所不知。”


    “軍醫並非兵卒,需要較高的醫術水平,並不是誰都能擔任的,因此很難招募。軍營內生活條件也並不好,少有醫術高明的醫者願意前來擔任軍醫。”校尉張磊如實說道,而後又話鋒一轉,“但這不是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還是軍餉吧?”沉默數息後,王安忽然如此問道。


    “大人明鑒!”校尉張磊說道,“此前,原郡守在任時,南郡一切都由他掌握,可謂一手遮天。每次他來軍營視察,或是他派遣下屬官員前來視察,我等都需要準備好酒好菜款待。不僅如此,每次發放的軍餉,上級都要克扣一部分,我等能拿到手的軍餉,少了很多。此中原因,想必大人也能猜到。”


    “即便如此,但你也不能如此縱容兵士,毫無軍紀可言!”王安高聲喝道。


    “大人,我等已有數月未領到軍餉了。因此,兵士們苦不堪言。小人夾在中間,日子更是難過。久而久之,兵士們越來越不想演練,軍營就變成這個樣子了。”校尉張磊無奈地說道。


    這次,王安沉默了更久的時間。而校尉張磊說出實情後,也心情忐忑地等待王安開口說話。


    沉默片刻後,王安忽然說道:“如今既是本王代領南郡一切事務,當廢舊俗、立新風。此前原郡守所行錯誤之事,一律作廢。”


    兵士們看向高台之上,說出了“廢舊俗、立新風”之言的王安,感覺非常震撼。


    “決定了,這次相信他一回!”


    “哪位官員,都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等著瞧,過段時間,他也會跟原郡守一樣!”


    兵士們心中,各有各的想法。


    “若是此前克扣拖欠的軍餉如數返還,且今後不再有克扣拖欠軍餉之事,你等能否一心保家衛國、奮勇殺敵?”王安在高台之上,大聲問道。


    兵士們聽到此話,瞬息間一片嘩然!


    “肅靜!”校尉張磊又一次高聲喝道。


    兵士們逐漸變得安靜,但他們的眼中盡是興奮之色。若是此前克扣拖欠的軍餉如數返還,且今後不再有克扣拖欠軍餉之事,對他們來說,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若此話當真,定不辱命!”校尉張磊向著高台之上王安所在位置,以軍禮行了一禮,高聲說道。


    “本王明事理。今後,軍中兵士,有功者賞,有罪者罰!既然軍餉足夠,消極懈怠者,視為有罪!你等,以為如何?”王安高聲說道。


    “大人賞罰分明,我等不敢妄言!”


    “大人決策英明,我等深感佩服!”


    眾兵士中,有一些人高聲說道。


    “既如此,一月之後,決戰綠林山賊寇!”王安高聲說道,“不要辜負本王的期望!”


    “定不辱命!”眾兵士齊聲說道。一時間,竟有山呼海嘯之感!


    王安踏著台階,u看書 ww.uukashu.m 一步步走下了高台。在他走下高台之後,他來到了校尉張磊麵前,輕聲說了一些話。


    而後,王安乘坐馬車,在王吉等新遷王府眾侍衛的護衛下,離開了江陸軍營。


    江陸軍營的校尉張磊,望向王安離去的方向,沉默良久。


    “張校尉,新遷王殿下方才對你說了什麽?”一名當百走到校尉張磊身側,問道。


    “這不是你能管的事。去安排你手下的兵士演練。”校尉張磊瞄了他一眼,嚴肅地說道。


    “張校尉,怎麽忽然如此嚴肅?新遷王殿下已經宣布,此前克扣拖欠的軍餉如數返還,且今後不再有克扣拖欠軍餉之事……這是好事啊,他怎麽反而這個樣子?”那名當百很是疑惑,如此想道。


    “以後你就知道了。新遷王殿下要求我們必須每日進行的演練,真的不一般。”校尉張磊似乎看穿了這名當百的想法,忽然如此說道。


    這一日,雖然依舊烈日炎炎,但卻不再如八月那般酷熱,而且起了大風。秋季,真正地開始了。


    數日後。


    荊州南郡各縣的軍營內,原本懶散的兵士們忽然變得鬥誌昂揚,原本軍紀渙散的軍營也忽然變得賞罰分明。


    因為,這幾日,王安不僅到了江陸軍營視察,還到了荊州南郡其餘幾個縣的軍營,進行視察。


    而王安見到的情況,與他所宣布的,與在江陸軍營發生的一切,相差無幾。


    但有一個例外。


    唯有南順縣,他沒有去。


    隻因,南順縣的綠林山,是賊寇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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