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為是,逞能的傑悲,就這樣,一去不複返了。


    再說霍報天和宋玉回到店裏,就把拾屍首到相佛寺的主意向道月講了。


    道月本不想這樣做,但雷報天的秉性和態度很固執,就隻好答應了。


    第二天,吃完早飯,宋玉叫人找來一輛牛車,車上放了一塊蘆席,把傑靈的屍身扔了上去,然後又用塊青色的布蓋上。


    準備停當,他來到雷報天跟前問道:“我們怎麽個走法?”


    雷報天說道:“還是我一人前往吧。”


    宋玉鄭重其事地說:“老人家呀,這事可不比昨晚,相佛寺可能來了不少人,您雖能獨擋一麵,但抵不過人多,因此,最好多去些人,這並不是不相信您,而是以防萬一。”


    雷報天一聽,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便點頭首肯,“好吧,就依


    你。”


    於是他們又同道月商量,道月說:“咱們都去吧,人多勢大,事情好辦些,也顯示一下我們的威風。”


    然後道月、雷報天帶著石坡陽、瘋僧、西瑤池聖母、司徒靈雲、歐陽普慶、大慈和尚、盂黎、杜愚、宋玉、冷鋒燁、鐵蓮花、譚梅霜、謝蘭、古可男等二十餘人,拉著傑靈的屍身,去相佛寺了。


    眾人到了相佛寺後,見相佛寺的各個大門都敞開了。


    按照常規,不到佛爺的聖誕日子,清武門,白虎門是不開的。


    隻見山門兩邊站著十四個和尚,再往裏瞧,大雄寶殿的佛像不見了,裏邊坐著四五十個人,七長八短,體形不一,高的真高,矮的真矮,胖的真胖,瘦的真瘦,因為離得遠,相貌看不清。


    雷報天細細一瞧,心裏不由一怔,果不其然,真如宋玉所說,相佛寺已非往常,增加了如此眾多的人。


    他走到一個門頭僧前答話:“請通稟你家住持方丈,就說雷報天有事求見。”


    “好!”那門頭僧望了望這夥來人,又看了看牛車蓋著的屍身,就向裏邊去了。


    再說那大殿坐著的是些什麽人呢?


    正當中的那個和尚,頭戴毗盧帽,身穿黃袈裟,裏邊是灰僧袍,一巴掌多寬的青護領,這就是今世渡海達摩傑悲。


    周圍坐著的都是他請來的


    親朋好友,他們是應邀於昨天晚上陸續趕到的。


    其中有山東濟南府泰安縣泰山金爐頂老道雙袖清風飄流客武煥巍,和他的師弟自豪展翅衝九霄肖凡肖靜之、濟南府西門裏關帝廟號稱金燈老入的杜月壇、湖北襄陽武當出昌貞觀觀主九轉太極子畢清畢全德和他的師弟八卦跺雲霄司馬金誠、山東濟南天台鎮人稱三老的一槍分勝負的東路神槍孫勝孫無己、八卦雙掌孟寶孟天柱和金棍無敵洛峻洛秀山。


    另外,還有金麵天尊開山聖主陶見陶立坤以及其他一些人。


    這夥人都是武林不可多得的武林高手,個個功夫超群,勇猛過人。


    傑滴、傑術得到門頭僧的稟報,馬上出來迎接,同道月、雷報天等來人招呼。


    但奇怪的是他們並沒有問起那車上棺材的事,仿佛一無所知,其實他們對此事了如指掌。


    其實,當九達摩傑靈找雷報天比武離開了相佛寺,傑悲就派人隨後出來打探消息。


    出去不久,出來的人回稟道:


    “老方丈,九禪師被雷報天打死在橋邊了。”


    “哎呀!”傑悲聞聽惡耗,心如刀紮一般難受,腦袋“嗡”地一下,差點兒昏了過去。


    他叫道:“老九,我一定為你報


    仇雪恨。”


    當然傑滴傑術也知道這車上的死者是誰,當道月、雷報天等人被引進大殿的時候,大殿原來那夥人便向後院第二層大殿去了,這裏隻剩下傑悲和他的八個師弟。


    傑悲坐正中,他的左肩頭是師弟銀麵達摩藝壓乾坤佛傑


    能,他的右肩頭坐著的是千手彌勒佛傑脫,兩邊分別坐著的是法傳天外醉羅漢傑凡、睡達摩金光佛傑塵、無睹風塵淨覺佛傑正。另外在這六位方丈後邊,還站著十二個和尚,他們是少林寺護廟的十二位主僧,分別叫佛石、光綠、普德、照塵、亞慧、運生、吉誠、月輝、懵空、蓮日、聖明、玉清。


    他們的身份雖然不能同方丈監寺相比,但身懷絕技,武藝超群,都是從一百零八家總少林寺遄出來的佼佼者。


    且說,雷報天、道月等眾人來到了大殿,七方丈傑滴同道月分別把自己的人引見給對方,然後一一落座。


    傑悲目視一下所有的人,然後對雷報天說道:“雷施主,我們十多年沒見麵了,看你英姿勃發,依然不減當年啊,”說著哈哈一陣大笑。


    雷報天說道:“老方丈,你也可好?雷某今天找你有兩件事。”


    “哪兩件事,請說吧!”傑悲一副虛與委蛇的樣子。


    “首先給老方丈賠理,”雷報天說道,。


    傑悲笑了,“不知你賠的是什麽理?實在不敢當,”他當然知道雷報天說的什麽,隻不過是故作驚訝。


    雷報天皺了皺眉,說:“想你也知道昨晚,我接到一封無名的信帖,約我在石橋村橋西頭會唔,我不知道是誰,究竟要幹什麽?我就去了,那人麵帶青紗,一不報名,二不露臉,並同我比武,他出掌凶猛,欲置我於死地,出於一種無奈,我隻能把他打死了,打死之後,我才認出他是你的師弟九達摩傑靈禪師,所以我深感內疚,對不起老方丈,想起當年在嵩山少林寺你對我的交情,我痛心不已,隻得前來向你道歉。”


    “是嗎?還有這等事?這也難怪,”傑悲佯裝平靜,明知故問。


    他心裏暗道:


    姓雷的,你說得倒輕巧,打死了我的師弟,隻三言兩語賠個禮道個歉就算完了,世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奪命者償命,欠債者還錢,我豈能容你。


    但是他表麵上卻裝出一幅豁達大度的樣子說:“哦!我九師弟不知天高地厚,太過於自不量力了,這怪他經師不到,學藝不高,當然你不打他,他也會打你的,既然人已經死了,這事就算了,他的屍身現在何處呢?”


    雷報天答道:“在山門外頭的車上。”


    “謝謝啦,還能給我們送了回來。”傑悲說。


    道月、宋玉等人在旁邊聽


    了傑悲的話,都覺得他口是非。


    他和九師弟同堂學藝,親如手足,豈能就此善罷甘休,大發慈心,這家夥必定另有謀算。


    這時傑悲又搭腔了:“雷施主,我九師弟的事就不要再提他了,他的死對我來說是很悲痛的,但畢竟有他自己的過錯,不知道你的第二件事是什麽?”


    “這第二件事,就是請方丈行善,盡快放出洪淩泉和飛龍神婆杜秀娟。”雷報天比較懇切地說:


    “老方丈,不管怎麽說,你我都是朋友,你們嵩山少林寺同武當道月發生了糾紛,我可不能袖手旁觀,坐山觀虎鬥,趴橋望水流,因此,我非常想為你們兩方解和,希望你們,能聽我的一句話,相互忍讓諒解,從此了結了此吧,你是一百零八家總少林寺的方丈,你的一舉一動,可都影響著數以千計的門人弟子,你要多為他們著想,做一代師表才是。”


    “老方丈,我們綠林江湖道信奉的一條就是俠義,殺贓官鋤惡霸,救貧弱,扶忠良,而你們卻反其道而行之,擅自把朝廷命官扣押在相佛寺真佛塔內,作為賭注,挑起無數人的來殘殺角鬥,有多少人自白喪了命,把一個清淨的佛門之地變成了一座墳場,你不覺得愧對佛爺老祖嗎?”


    “我聽說,你這樣做,完全是出於對寧王朱宸濠的忠誠,我雷某不能不提醒你,寧王朱宸濠是個雄心勃勃的奸賊,他的手下全是殺人的凶犯、弓馬的強盜或是些無處棲身的綠林敗類,純屬一幫烏合之眾,令人莫名其妙的是,你卻與他們同命相連,同走一路,不知原因何在?當然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有德者而居之,無德者而失之,如果說寧王是一個賢王,當然無可非議,可是寧王乃是庸人之輩,你們助他,這不是助紂為虐嗎?我認為你這樣做是自掘墳墓。


    且你周圍的人認清你的罪過的時候,就會醒悟,反對你,你就會變成眾叛親離的孤家寡人。”


    “哈哈哈!”傑悲笑道:“阿彌陀佛!雷施主,你的一番話,令貧僧佩服,隻是我於昨晚剛來,對於我七師弟、八師弟的所做所為我還不摸底,有些事,待查明後,一定會公正論處,我和道月的事,希望你能一碗水端平就行了,看到這大殿裏坐著許多人吧,實話跟你說,這些人都是來找武當道月的,自從張三豐創立了武當派以來,順者昌逆者亡,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計其數,他的門人弟子也十分猖狂,恣意橫行,來的這些人就是要清算這筆帳的,至於說,為什麽保寧王朱宸濠,我們有自己的看法,我們認為宋宸濠禮賢下士,可為治國之君,所以我們幫助他,另外,我們雖遁入空門,但跟一般的出家和尚不樣,一般的出家人,掃地不傷螻蟻,愛惜飛蛾紗罩燈,以慈悲為本,方便為門,而我們都是綠林摸刀動槍的人,不能不因恩恩怨怨有所殺傷,這我就不多說了,你也一清二楚。


    我要告訴你們的是,洪淩泉,飛龍神婆杜秀娟馬上交給你們,真佛塔也不要破了,這檔子事就算了結。貧僧這次來,就是要解決九九八十一門各派的糾紛,冤有頭,債有主,要使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準備在珠盤山立一個評理會,凡參加會的人都可以還債要帳,也就是他殺了人家的門人弟子,人家要找他報仇,別人殺了他的親人,他也可以找對方報仇,誰是誰非,到時就擺在桌麵上,現在打算參加的有峨眉派、形意派、八卦派和少林派。


    另外,也請武當派參加,那我們就可把事情統統擺出來,看看誰是白金,誰是黃銅,哪一個是君子,何一方是小人,究竟錯是誰錯了,對是誰對了,來他個小蔥拌豆腐清二白,你們對誰有仇,借此機會指名道姓要人,當然其他派也可以這樣做,當下便可了結仇怨,我想參加評理會的各門派,一定會選派出類拔萃的人物參加,那時可以各顯神通,展獻絕藝,優勝者賀號戴花,不知你能不能做這個評理會的大執事人,如果你今天定不下來,回去同道月長老再商量一下,然後給我個回信兒。”


    雷報天聽了他的話,uu看書 ww.uukanhu.c心裏暗忖,這老和尚,又要作孽了,美其名曰評理會,實則是角鬥殘殺大會,這樣一來豈不是又一場災難,但又不能示弱,避而不參加吧。


    想到這兒,他認真地說道:“不用商量了,評理會我們參加,至於執事人的事兒另選高人吧。”


    宋玉心裏直埋怨,你這老頭子,這麽大的事,不與道月商量,就自作主張。實在不應該。


    雷報天所以沒有同道月商量,他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他認為,傑悲搞的評理會的矛頭還是對準武當派的,你不參加也得參加,這裏沒有商量的餘地,何必再多此一舉。


    他這一點頭,傑悲立即就笑道:“好!雷施主真是暢快,名不虛傳。執事人的事兒,等完了再說,既然同意參加,那我也實現


    我的諾言了,咱們說辦就辦,七師弟。”


    “師哥,小弟我在,”傑滴答道,傑悲吩時說:“趕緊派人將洪大人,杜施主請來,讓雷施主和道月二老把他們接回去,道月長老你還有事嗎?”


    道月一直沒有說話,琢磨著傑悲開評理會的目的究競何在呢?


    他認為,傑悲通過評理會意在消滅異己,聯合各門派,為寧王聚集力量,去充當篡位的先鋒。


    道月聽到傑悲問他,便口喊佛號:“阿彌陀佛!既然老禪師認為這樣做合適,貧僧無可非議,一定奉陪到底。”


    “那好吧,我們就這樣定下來了,你們到時參加就是了,”傑悲說。


    這時,傑滴進來說:“回師哥的話,洪大人和飛龍神婆到了。”


    傑悲聽了,又吩咐道:


    “請他們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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