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鬆鶴辭別八卦真人,從安徽天長關起身回江蘇。


    可到了家中一打聽,二老爹娘,在這二十年中,已經先後故


    去,家裏頭沒人了。


    那位柳鏢師始終還在這兒給他們看著這個家。


    交朋友交到這樣的朋友就算不錯了,柳爺一見他回來,就想要把他們家所有的事完全交給他。


    但是,宇文鬆鶴卻沒有接受他說:“老人家,孩兒不能留在家裏,這個家暫時就算您的啦,我還要浪跡天涯,闖蕩江湖。”


    於是,他就如此這般,把少林寺學藝,以及在天長關八卦真人那兒學八卦掌的事說了一遍後又說:


    “師父讓我出來闖蕩江湖三載,再把武功提高一步。”


    然後傷心難過的宇文鬆鶴在家裏給爹爹上了墳,哭著祭奠完畢,待了十幾天,他又從江蘇奔安徽,回來探望師父。


    等宇文鬆鶴回到天長關白馬觀後,小老道給他拿出一封信來,是師父給他留下的。


    說現在,在山西太原府五台山,由少林寺召集的八卦,形意,五行,六合,銅背,螳螂峨眉幾派的門長會麵。


    因為這二十年以來,有多少人收了門人弟子再沒進行比武賀號。


    老道本打算帶宇文鬆鶴去赴會,可惜當時宇文鬆鶴沒有回來,老道自己去了。


    信上說,讓宇文鬆鶴不必找他了,等五台山的事完畢後,老道會找他,讓他先去找他大師哥先覺真人。


    宇文鬆鶴在廟裏休息了一些時日,然後就去找先覺真人。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就過了七八年。


    在這七八年的時間當中,宇文鬆鶴闖蕩綠林江湖,做了很多事,殺贓吏,誅惡霸,為民除害,抓采花賊,救忠臣幫孝子,節婦義夫,隻為他人事,不為己身忙,是屈己待人。


    因此,他已經深得綠林江湖道人的好評,大家給他送了個雅號,叫碧血丹心武林巨擘。


    這個“擘”是了不起的高人的意思。


    這一天,他見到了他師哥先覺真人,可師兄弟相見,誰都不認識了,隻能拿出師父的信,弟兄甚是投緣。


    不久,老道幫助他安了家,在離廟八裏路的地方,買了一套房子,又給他娶了妻子。


    歲月無情,倏忽之間,宇文鬆鶴已經年到六十了,頭上的發白了,頜下的胡須跟銀針相似,臉上的皺紋新增多,兒子闖蕩江湖走了,老伴兒去世了,現在家中隻有自己一個人。


    他金盆洗手,把自已的兵刃封了,再也不去問綠林江湖道之事,交了幾個知心的朋友,每日談談心,論論古,或到房門前頭不遠的一餘小河那兒,劃劃船,鉤鉤魚,生活的倒也清閑自在。


    這一天,突然間,來了個小和尚我他,給他送了封書信來。


    宇文鬆鶴老人家將書信展開一看,“啊...”。


    老人家當時就愣了。


    原來,是河南開封府登封縣嵩山少林寺大方丈今世渡海達摩傑悲給他來的信,讓他念背日之情,不失自己的前言,到珠盤山相佛寺協助七方丈獨坐蓮台與世同修萬年佛傑滴禪師和八羅漢九轉輪回惡渡佛傑術和尚,對付武當道月。


    老人家把這封信看完了之後,心怦怦地亂跳。


    宇文鬆鶴何嚐不知道今世渡海達摩九個師弟,最厲害的就是七方丈獨坐蓮台於世同修萬年佛。


    獨坐蓮台表麵上給人的印象是寬宏大量,通情達理,頗有君子之風,可是實際上,是笑裏藏刀,口蜜腹劍的人。


    你說他壞,壞的地方還真找不出來,他處世,確有點落落大方,有容人之量,嘴裏說出來的話有情有理。


    可有一樣,他卻是殺人不帶紅,即使害了你,你還得非常感激他,真是咬人惡犬不露齒,這是最難辦的。


    宇文鬆鶴跟他在一起十年哪,能不知道他的為人嗎?


    去不去呢?


    老人家很為難。


    自己定不下主意來,想去找師哥商量商量,他來見先覺真人九宮門長,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後,把這封信給老道看了。


    老道緊鎖雙眉,也很為難。


    因為宇文鬆鶴把事情的一點一滴,都跟他師哥談了,就是自已爹爹被打求藥,他在少林寺學藝十年的事,也全說了。


    老道看了看宇文鬆鶴問:“你自己打算怎麽辦呢?”


    “小弟我拿不出一定的主意呀,我這才來找哥哥商量,我已經金盆洗手了,再說,七方丈傑滴與凡人不一樣,這個和尚可是陰險得很,跟他在一起多少年的人都不知道他的廬山真麵目。


    他跟任何人,也沒有真心的,我跟他一起相處十載,知道他的一切,我要是跟他一起共事,那麽往目的英名碧血丹心武林巨擘,恐怕要筆勾銷了,小弟本不想去,但當年在嵩山少林寺跪在佛前對天賭過咒,不去又不行。


    誰知道,看著要離開這個人間了,這種事,又攤到了我的頭上,哥哥,小弟很為難哪。”


    先覺真人歎口氣說:“是啊,人說話得說準了,常言說得好,受人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一飯之恩,沒齒難忘,不管今世渡海達摩傑悲和尚為人如何,單竟他教了十年,不管他真心教假意教,起碼你跟人家學了,何況又在佛前賭了咒,我看兄弟你還是去吧。”


    “哥哥,小弟我如果要去,怎能對得起恩師,對得起哥哥你,怎能對得起我自已呀?“


    “唉,事在人為嘛,你準得殺人嗎?你準得做惡嗎?壞事應當把它變成好事,你到了那兒,看他讓你做些什麽能退就退,能保的好人,你就盡量保,保不了,那也沒有辦法,你別殺人,別做惡事,事完之後,趕緊退出來,安度晚年吧。”


    “哥哥,說得是,小弟心裏難就難到這兒了,年輕人做錯了事,還有時間把它挽回來,你我兄弟,年邁蒼蒼,一旦不慎,誤入歧途,我怎對得起我祖宗三代,對得起我師父啊!我不能給他老人家臉上抹黑呀。”


    “確是如此,不過,誰的事誰擔,誰做的惡誰負責,你就見機而行吧,順便還告訴你一件事吧,師弟呀,有一個窮和尚,他綽號川瘋僧,人都管包叫窮佛。這個人,貧道可知道,他可是個第一等的好人哪,哥哥雖然和他沒有交情,但我的一些朋友,我所認識的仁德君子,沒有一個不翹大拇指讚美他的,不管在什麽地方,你要見著他,可千萬不要傷他呀!”


    “嗯...小弟我記下了...”


    所以,窮和尚瘋僧上三層真佛塔,夾壁牆中的人一再跟他講,不打他,不傷他。


    說有人給他說好話,他攀貴人啦,就是指先覺真人說的。


    夾壁牆中的人,就是宇文鬆鶴,窮和尚雖知道九宮門長先覺真人,可是從沒交情,怎麽也想不到是他。


    先覺真人今天把這事說明白了,眾人才恍然大悟。


    道月老道說:“就這樣,我兄弟辭別了我,被追無奈,才來到真佛塔,他給我來過信,我也給他回過信,大概意思,你們心中也有數了,他手上沒沾上你們的血吧?”


    在場的人點頭,宋玉這才笑了說:


    “老人家,他不但沒有沾了我們的血,確實還幫了我們的不少忙呢,不然,我們為什麽來請您呢?這不是,豹珍老人家在這兒呢,她認識您的九九八十一門,八卦掌裏頭套著八八六十四招,按著左青龍,右白虎,前雀,後玄武,乾坎艮震巽離坤兌,編成八八六十四卦,至於吉凶禍福,這個我倒不明白,這些是我聽豹珍老人家給我講的。


    如果要是不見著她,我們怎麽能想到仙長您?我們也不知道你們是親師兄弟呀。”


    先覺真人說:“現在把事情說開了,貧道我怎麽能出世呢?我兄弟臨走的時候跟我說過,我同意讓他去,他本身不想去,當時我如果要阻止他,他也就不去了,現在我怎麽再說服他:


    兄弟你錯了,或者如何,因此貧道我就不想管他,我絕對相信,你們一定有能耐打破真佛塔,除此之外,列位看貧道應當做些什麽,大家提出來,貧道盡力達到各位的要求。”


    別人誰也沒說話,眼光落到宋玉身上,宋玉笑了說:


    “老仙長,沙鍋子不打不透,話不說不明,您老已經把這前因後果,來龍去脈這麽一講,我們也明白了,恕我宋玉直言,這事您就是罪魁禍首。”


    “你說誰?”


    “老仙長,我說的是您,您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在您兄弟來找您的時候,不但不勸他,還促使他去,您已經忘掉了做人的根本啦,您兄弟比您明白,他知道陽世間的壽命沒多久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往後啊那就不是一回首正百年身了,不等回首就咽氣啦,閻王爺那兒要領去了,我問您:


    一旦宇文鬆鶴老人家要在真佛塔上殺了我們的人,我們跟他當場以命相拚,雙方不知得死多少人,您兄弟挨不挨罵?他若不把住真佛塔,那我們恐怕早就把它破了。”


    先覺真人沉吟刻,說:“噢,宋玉,以你之見,貧道我應該管?”


    “不但應該管,您得好好把這檔子事管好,您想想,我宋玉說得對不對?”


    “你言之有理。”


    “哎,這就行了,那就不是我們強您老人家所難了,您老應該感謝我們,我們要不來,您兄弟那邊留下了罵名,責任在您身上,您還胡塗著呢,我說老仙長呀,馬上收拾收拾,跟我們去見宇文鬆鶴老人家吧!”


    宋玉請先覺真人,去勸說宇文鬆鶴撤離真佛塔。


    先覺真人對宋玉說:“你讓貧道去,我可以去,那麽,我叫他離開真佛塔,就算完事了吧?”


    “哪有那麽便宜的,他把我們的事都給耽誤了,沒有他,我們塔圖不至於出毛病,真佛塔早破了。


    現在時間耽誤了,真佛塔圖究競在何人手裏?那就得您去求宇文鬆鶴老人家,讓他獻出第三層真佛塔,先要助我們一臂之力,把塔圖找回來,我們好破真佛塔。”


    “嗯,諸位,還有什麽說的?”


    豹珍也笑了:“嗬嗬,咱們雖然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朋友,但是我們過去見過,我們會過,還是望名而交,比別人還近吧。


    宋玉所說的,也正是我們心中所想的,九宮門長先覺真人,請您慈悲,快去助我們一臂之力吧,我們要見見您兄弟,您能把他找到您廟裏來嗎?”


    “這個當然能辦得到,那麽把他招到此地,你們是想把他拿住嗎?”


    “哎呀,您老人家可真叫我見笑,我們就那麽沒情義呀?我們是正人君子,不但不拿他,u看書 uuknsu 今後我們還要跟他多親多近呢。”


    “噢,既然這樣,好吧,貧道派一個人去請他,你們眾位請少候,不過,宋玉你可要讓我在我兄弟麵前交代得下去呀。”


    老道怕宋玉說了不算,把字文鬆鶴請來了,你們嘩啦一下把他逮住,或者打了,那老道可就沒法交代了。


    豹珍急忙說:“老仙長,我以人格擔保。”


    “那好,既然眾位這樣,貧道馬上寫書信。”


    “哎,老仙長,咱們這邊人格擔保,可您兄弟來了,如果他要我們的腦袋,為保我們自個兒的命,我們也許眼他...”


    “哎,這點兒你放心好了,你不用往下說了,在別的地方貧道不敢說,在貧道我跟前,我的兄弟決不會這樣做,你們也知道他確實是個好人,正人君子。”


    然後,大家等著小老道去送信。


    等送信的小老道回來了,宇文鬆鶴到了。


    碧血丹心從外麵邁門檻,走進屋來,一看屋裏坐著的幾個人,當時就愣了。


    道月,石玻陽,豹珍,司徒靈雲,還有宋玉。


    這幾個人他全見過,都打過交道,他何嚐不知道震北昆侖司徒靈雲。


    “啊,”老門長趕緊先站起來:“無量天尊,善哉善哉,師弟你不必懷疑,貧道也不用給你介紹,你都認識吧?”


    “師哥,小弟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你先坐下再說。”


    大家現在都站起來了,對他很尊重,隻見宇文鬆鶴眼珠有轉,笑了笑。


    但是這個笑,可就一種是皮笑肉不笑。


    雖然是坐到那兒了,看得出來,他有些緊張,也有戒備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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