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洪淩泉,自從任了那京都知縣後,便寢食不顧,每天親自帶隊日查夜巡,不負眾望的做到了執法如山,賞罰分明。


    一時間,京城的社會治安日趨良好,特別是那日懲辦了嚴府管家以一儆百後,京城裏的壞人劣跡大有減少,數月以後,搶劫偷盜案已經很少發生。


    麾下的眾衙役,一開始以為洪淩泉隻是有黎潮中的支持,才弄一出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把戲玩玩。


    誰知道這個年輕的縣太爺,竟一如既往的雷厲風行,他不但剛正不阿,還疾惡如仇,短時間內就讓京城裏變得一片清明,今非昔比了。


    洪淩泉很快就贏得京城百姓和眾衙役的敬重後,也有好心的部下善意提醒他道:


    洪大人,曆來的京都知縣,可還沒有一個像您這樣嚴明公正,不畏強暴的依法辦事過,他們不是對豪門劣行視而不見,就是收受賄賂聽人穿鼻為虎作倀,而您卻令小的們佩服,不過,那嚴府的權勢,可著實不比一般,人家是一貫驕橫跋扈,魚肉百姓,從來都沒誰能奈何得了他們,咱們打了嚴府管家,目前雖風平浪靜,可恐怕日後凶多吉少,萬望大人您要處處小心才是。”


    洪淩聞言,並不在意,昂頭說道:


    “諸位請放心,自古就邪不壓正,本官自以天下為已任,不管他是什麽高官顯爵,隻要敢犯法,皆要與民同罪。”


    一衙役聽了笑道:“洪大人您滿身正氣,一腔熱血,小的們以後一切唯您是從,您叫我們朝東,我們絕不向西,您讓我們打狗,我們絕不追雞。”


    也不管這人說的是真的話還是假語,洪淩泉將手一揮道:


    “好,今天出外查巡,再增加四麵銅鑼,再將庫房裏那根先皇禦賜的水火無情棍請出來帶上,全衙內外班衙役,全部隨我出動。”


    “是!”差人們齊聲應道。


    不一會,洪淩泉便在眾衙役簇擁下出來巡夜,等前方路過一條寬敞的老街時,一位都頭告訴他說:


    “大人,若巡此街,將要路過太師府門前。


    “哦,太師府?”洪淩泉聽了笑著問。


    “千真萬確,我看咱們還是繞條道走吧,”那都頭又說。


    “為什麽要繞著走?”洪淩泉這才感覺奇怪了。


    “大人您有所不知,這嚴府門前有片三尺地,在這三尺之內,不準任何人靠近通行,更是禁止一切響物,凡有違者,一律要杖打。”


    洪淩泉聽完又氣了:“哦,當今天子有三尺禁地,不可冒犯,他嚴榮隻不過是當朝太師,誰給他們這麽大的權力了,竟也擅自弄個三尺禁地,不管他,走,我倒是要看看去呢!”


    愣頭青縣太爺發話了,這回基本無人敢不執行,於是大家夥仍然前呼後擁向前推進。


    眨眼工夫,門樓門麵顯得富麗堂皇,此刻正張燈結彩的太師府便到了,那都頭又說道:


    “大人,那就是太師府第,咱們還是靜悄悄的路過,不要招惹事端了吧。”


    誰知洪淩泉一聽,反卻揚眉喊道:


    “來呀,給本官鳴鑼開道,六麵銅鑼一起敲,使勁敲!”


    一聲令下後,眾衙役便懷著挑釁惹禍的心,開始紅燈高挑,舉著水火無情棍,大鑼猛敲:


    “當當當,哐哐哐…”


    一時間,銅鑼的聲音便響徹雲霄,惹醒了這寧靜的夜晚。


    越來越近時,洪淩泉這才定睛觀,隻見那嚴家宅院,有一高兩低的府門門樓,十三層的台階,三道大影壁,八株門槐樹,九尺高的大牆,四合套的房子,一宅又分成三院,真可謂是是宏偉壯觀了。


    再回頭看到眾衙役們,此時正雄糾糾,氣昂昂的樣子,洪淩泉便知道他們也痛恨嚴府,視如寇賊一般。


    洪淩泉又忍不住的開心,他暗想:


    哼!隻要有人給這班血性漢子撐腰,他們可真的能把天捅個大窟窿,你這區區嚴府,又有何懼哉!


    就走這愣頭青縣太爺正在暗暗得意時,卻見那太師府的便門,忽然吱扭一聲打開了,立即閃出五個人來。


    這些人挑著兩盞紅燈,魚貫而出,每盞紅燈上麵各有一個飄逸的嚴字。


    隻見為首那人,身材高大,剽悍魁梧,腰間和佩帶一口寶刀,他的身後,後邊緊跟著四位家丁,個個虎背熊腰,如凶神一般從台階跑


    下,噔噔噔,就來到正在鳴鑼開道衙役前邊,攔住了去路。


    為首的這位,外號金剛,係太師府護院教師爺,據聽說,此人武功十分了得。


    開路的衙役們被阻,一看勢頭不對,趕緊轉回來悄悄回稟:


    “大人,太師府的人,終於被您招惹出來了,其中這位教師爺喚作金剛,此人的確武藝超群,臂力過人,恐怕幾十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您可要小心著…”


    隻是點了點頭,洪淩泉沒吭聲便策馬向前,來到那五個嚴府家丁跟前,厲聲問道:


    “前邊什麽人,竟敢攔住本官去路?”


    金剛閃目一望,隻見來人頭戴烏紗,身穿蟒袍,便知他定是那新上任的京都知縣令,便氣勢洶洶答答道:


    “我乃太師府的教師爺金剛是也,我說姓洪的,你別水仙不開花裝蒜了,你那日打了我們太師府大管家,冒犯了太師爺,還沒有找你算帳呢,今夜你又不顧肅靜牌,擅自進入嚴府的三尺禁地,你既為京都知縣令難道就不懂國法嗎?”


    見這金剛十分狂傲,簡直就是不可一世,洪淩泉把臉一變,也正色道:


    “一個太師府,哪來的三尺禁地?是誰給的這個權利?大膽狗奴才,你竟敢教訓本官,看來也是想找打了!”


    金剛好像根本沒買賬,他兩手叉腰又罵道:


    “教訓你又怎麽樣,你個狗膽包天的芝麻小綠豆,還不趕緊給我


    滾下馬來,磕頭謝罪!”


    這回洪淩泉挨罵得又開始怒不可遏了,也指著那惡奴罵道:


    “無恥的狂徒,你才是狗膽包天,你難道就不怕違抗聖命,你且看看這是什麽?”


    金剛看洪淩泉回頭指了指那根黑紅交錯,看上去平平常常的木頭粗棍子,卻好像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


    這倒不怪金剛,他隻是不識此寶而已。


    話說隻因這京城裏的大官兒多如牛毛,先皇英明,就賜了這根黑紅色的水火無情棍於京都縣衙,無論你是位居多高的官員,隻要犯了禁令,且無正當理由,都可以憑此棍以罪論處,如若不服,那就用這黑紅棒打他,誰要違抗,便是違抗聖旨,罪該不赦了。


    可是那些曆來的京知縣令,因怕得罪高官強權,這四水火無情棍也就放置庫房,一直沒人敢用。


    這金剛教師爺自持是太師府紅人,橫行霸道慣了,此刻又不識此棍,u看書.uukanshu 自然接不肯把洪淩晨放在眼裏了,卻輕蔑一笑道:


    “你個芝麻綠豆大的東西,別拿根破棍子嚇唬人,快下馬賠個不


    是,今天便先饒過你,不然就休怪爺爺我無禮了!”


    洪淩泉一聽火冒三丈,又怒吼道:


    “大膽狗奴才,你不呆在府中


    保護太師,卻兀自上街來擾我公事意尋釁,莫不是心懷叵測,欲刺殺本官不成?”


    那金剛豈肯罷休,仍然不停的指手劃腳,嘴裏哇啦哇啦直叫繼續罵。


    洪淩泉心想,如果不給這家夥一點厲害,他永遠是不會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於是,洪淩泉便轉身小聲跟旁邊的四位都頭嘀咕了幾句。


    那四位都頭心領神會,他們多年在衙門裏當差,辦案自然都有一套,隻見這四位都頭互相暗示一下後,便從隊伍裏走了出,然後繞到了金剛的身旁。


    再說那四位嚴府的家丁,均知道以前芝麻官膽大包天,他竟連太師爺的管家都敢打,可是一個不好惹的主。


    於是,這些嚴府家丁統統在暗自思忖,如果一旦教師爺敢把洪淩泉拽下馬來,他們就衝上來乘機揍他一頓,倘若教師爺不敢動手,他們也幫幫腔,助助威就算了事,因此,他們都距金剛幾米的地方用看熱鬧的心情在觀看望。


    那四位都頭,此刻已經逐漸近了金剛,那金剛原以為這些都頭是要來向自己施禮道歉呢。


    不曾想,這時那四位都頭卻不約而同的上前,然後伸出八手,啪啪幾聲,四根粗繩子,已經朝金剛甩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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