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您別生氣,奴婢隻是想求您一件事。”


    她說著就跪了下來,“這事不大,也隻是您幾句話的事兒。我家姑娘身子不好,派奴婢出府,可大夫人不準。


    奴婢知道您屋裏有定期出去添置東西的習慣,隻要讓奴婢混在其中,出趟府就可以。”


    事是小事,對孫氏來說也不為難。


    肯定比上回讓她去婆婆屋裏救瑾姐兒來得容易,要知道她往日在侯府本就是庶媳婦,妯娌之間最沒地位,上次她特地跑到靜安堂,老夫人那探究的目光似還在眼前,可真是緊張的很。


    那日與其說是替侄女說情,表現得像個慈和嬸嬸的形象,可說到底自己是被人威脅著不得不去。


    現在,瑾姐兒讓身邊人外出?


    孫氏微笑,“倒真不是什麽難事,不過大嫂可非不近人情之人,怎麽會不準許你出去請大夫?”


    她嗓音輕輕柔柔的,並不怎麽嚴厲,卻帶著股迫人的氣勢,繼續道:“你既是求到我這來,想我給你家姑娘行方便,總要告訴我到底是什麽事吧?


    還有上次,瑾姐兒這是犯了什麽錯,惹得老夫人動那樣大的怒火?你們主仆可是到現在還沒給我個說明。”


    這是要過問到底的意思了。


    聽雪心知輕重,不敢直言,隻是懦懦的言道:“上次的事,奴婢也不知情。是姑娘吩咐奴婢來求您的。”


    “那今日呢?”


    見她沒有言語,側首對身邊人就使了個眼色。


    旁邊的孫媽媽隨即就要出去,聽雪知道是什麽意思。忙答道:“大夫人也不是不給我家姑娘請大夫,已經派了福管家出府了。”


    孫媽媽止步,站回原位。


    孫氏眯眼,“哦?這倒是怪了,既然大夫人已經讓人去請了,你再出府是要去作甚?”


    “這……”聽雪支吾。


    “不能說?還是不想說?”


    孫氏追問,仍然未果。


    於是。她回絕道:“既然你什麽都不說,我怎麽能讓人帶你出去?聽雪。mianhuatang.info你看不是本夫人不幫你,是你自己這樣,我要是貿然助了你,回頭鬧出什麽事來。我這滿院子的人都要被你連累。


    好了,既然你家姑娘身子不好,就回蘭閣伺候去吧。”


    “二夫人,二夫人,奴婢求您了。”


    聽雪“砰砰砰”的磕起頭來。


    “嘖,你這丫頭,”孫氏似乎有些無奈,緊接著提升道:“我可不是救世主,你主子危難當頭的時候來找我。要出府也來找我。


    你若心裏拿不定主子,就回去跟瑾姐兒商量商量。我怎麽著都是她二嬸,真要有急事也不會見死不救。


    你們姨娘既然托我照顧她。能做的我自然會做,可他若是將我當外人,什麽都不肯透露,我想幫也力不從心啊。”


    話落,便看了眼身邊親信。


    孫媽媽走過去,居高臨下的望著對方。“走吧。”


    聽雪心知再求無用,不甘心的起了身。


    打發走了院中人。孫媽媽讓知菱領她從後院出去,“以後再來找我家夫人,可要挑個時間準,也得看看從哪裏走才是。”


    說完,側開的小門,便隨著她的背影合上。


    聽雪垂頭喪氣的回到蘭閣,說明了前後;陸思瑾握拳往床沿上一拍,咬牙道:“昨兒還好好的,今日就不準了,肯定有人在背後挑撥離間。mianhuatang.info”


    不用說,也知她懷疑到了誰。


    聽雪沒有主意,隻是無奈詢問:“姑娘,那現在怎麽辦?”


    “你去找過二嬸了?”


    陸思瑾倒也不見慌亂,思維清晰。


    “是的,二夫人說想她幫忙,除非告訴她一切。”


    “嗬,還真不是個省事的主。”


    陸思瑾語氣鄙夷,“她在這府裏,見誰不是低眉順眼的,到了我這,倒是端起架子了,倒還真把自己當回事。”


    “姑娘,奴婢是不是壞事了?”聽雪有些自責,現在二夫人知道蘭閣有難,唯尋她這一條出路,豈不是漲了氣焰?


    “無妨,你想的很對,既然母親那邊行不通,也就隻能找二嬸了。”


    她說著招手,讓對方附耳上前,輕輕說了一番。


    聽雪越聽,雙目睜得越大,最後難以置信的反問道:“姑娘,這、這樣行嗎?二夫人能信不?”


    “你這丫頭,說到底還是不信我昨晚的話。”


    陸思瑾卻滿臉的自信,“他們秦家這麽急切重視,多半是分外在意二姐的。既如此,我賭這把,便肯定能贏。


    否則,你當真以為是因為要護我,才讓甄家息事寧人的?你想,要讓甄老夫人與甄家各房都忍下這口氣,必定是要秦相親自出麵的。


    也隻有他,才能讓那人陪我交涉這麽久,否則你當他是真的喜歡我,肯花這麽多心思?”


    “但是,八爺不是與秦相關係不好嗎?”


    “表麵關係再不好,骨子裏流得也還是秦家的血。秦老夫人再不喜歡她,不也是認了麽?


    否則,你說她為何突然要對嬌園裏的那位感興趣?多半是在替他兄長辦事。”


    雖然聽雪心中還是不敢確定,但還是依言又去了清暉堂。


    孫氏似是能料到她回去而複返,知菱沒有再說什麽難聽話,亦不曾讓等太久,聽雪入內便做了說明。


    孫氏大驚,“你是說,秦相的弟弟秦八爺?”


    聽雪頷首,“二夫人,奴婢不敢瞞您。如今我家姑娘的處境您也了解,大夫人眼裏隻有二姑娘與七姑娘五少爺。自然不會替我家主子操心。


    她如今被禁在蘭閣,與外界同不得信,必須讓奴婢外出一趟。好讓八爺得知我家姑娘情況。


    二夫人,秦家是怎樣的人家,想必您不會不清楚。如今您施恩於我家姑娘,他日必然會有好處。”


    語氣不如先時卑微,身杆站得直直。


    “瑾姐兒怎麽會認識秦八爺?”


    這位秦八爺,是故去的秦老太爺晚年所得,比秦相差了十來歲。自立門戶,平時與相府雖說不怎麽往來。但京中誰都不敢輕視。


    他雖說官職不高,隻是東宮一小小謀臣,入朝三年也並無如何建樹。


    可他到底是替太子殿下辦事,何況能發展至今。即便表麵上秦相不曾刻意扶持,但也沒有阻攔過,可見對這位庶弟感情為妙。


    許多人本著不得罪秦相的心態,對他也是敬重頗多。


    瑾姐兒一個待字閨中的深閨女子,怎麽會認識那等人物?


    孫氏震驚萬分,久久不能平複。


    聽雪見狀便再道:“二夫人,您與我家姑娘是在一條船上的,她若是不好想必您也不容樂觀。


    姑娘讓奴婢傳話,她在這侯府所能依靠和信任的便隻有您。您現在若是肯幫她一把。今後她必侍您為母,往後八爺自也會同她一起孝敬您。”


    孫氏聞言,心有動搖。卻還是不怎麽敢信,“瑾姐兒有把握,秦家肯定會娶她過門?”


    “這還用說?這等事我家姑娘怎會作假,夫人您何必如此多慮,左右隻是幫奴婢外出一趟,對您造不成什麽影響。


    再說。夫人您也要替三姑娘想想。二姑娘定親在即,我家姑娘即便今兒奴婢沒有去找八爺。可他總會覺得不對想法子來找我家主子,之後結親是早晚的事。


    您現在不過是做個順水人情,往後我家姑娘念著這份恩情,也能給三姑娘謀劃謀劃不是?”


    聞者凝視四下,終是點頭。


    她讓聽雪準備準備,又吩咐孫媽媽下去安排。


    三姑娘陸思瑜進院的時候,就見孫媽媽領著聽雪往後廊而去。


    她遲疑了下,入內給母親請安後才奇道:“娘,四妹妹院裏的人來過了?”


    對於女兒,孫氏也沒什麽好深瞞的,“嗯,瑾姐兒身子不大痛苦,你有空也可以去蘭閣看看她。”


    陸思瑜麵有不悅。


    她自還記恨著上回的事,要不是陸思瑾偷了二姐屋裏的懿旨又來嫁禍自己,她怎麽會被關在祠堂這麽久?


    現在她不過是被關在蘭閣裏,相較早前自己情況好太多了,還讓自己去探病?


    陸思瑜自認為還做不到那麽寬宏大量,她繃著臉,臉色直接寫了不情願。


    孫氏就握了她的手,語重心長道:“阿瑜,你聽娘的話,這對你有好處。”


    “能有什麽好處這是?”


    陸思瑜任性抽出來,“以前你讓我接近二姐,說之後會有好處,這個我信。畢竟二姐身後有榮國公府,周家那麽顯赫,二姐注定榮華,那我討好下她肯定沒錯。


    可是四妹妹?我去跟她打交道,我圖什麽啊?娘你也不想想,早前她是怎麽對女兒的,我都沒惹她呢,做什麽非要栽贓嫁禍給我?”


    這是最令人想不通的。


    話及此,孫氏心中亦有疙瘩,然而她素來遠慮,也沒有再計較。


    隻是女兒不願,也不再勸。


    孫氏助聽雪出府的事,陸思瓊早早得了信。


    她其實是能料到的,上次二嬸就幫四姐說了情,現在錦華堂那邊不允許,若是陸思瑾真有非辦不可的事,那自然還是會求到清暉堂去。


    雖說她現在對侯府的感情不同了,但是也很想弄清楚陸思瑾對自己的那麽多算計到底是為了什麽,切身的許多事,她不願不明不白。


    正如,她一直想知道,最早陸思瑾進她內室,想找的是什麽東西。


    她在自己身上,肯定是有所圖謀。


    亦或是,她身後之人。


    既然她自己不肯說,那就查,順帶也查一查其中又與二房有何關聯。


    跟蹤聽雪的是竹昔,午時正是天兒最熱的時候,門房當差的人也是昏昏欲睡的,清暉堂裏的人很輕易便出了府。


    直過了兩個時辰,才見人回來。


    竹昔告訴她,聽雪去了秦家。


    陸思瓊眉頭驟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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