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思瓊指間纏了幾縷金絲,格外明亮奪目。(.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她走到庶妹身前,舉起手開口:“眼熟嗎?”


    “二姐這是什麽意思?”


    陸思瑾蹙眉,“幾根絲線,你想證明什麽?”


    “幾根絲線?”


    陸思瓊冷笑,好整以暇的望著對方,反問道:“隻是幾根絲線,你能這樣慌張?金絲固然非稀罕物,但這金絲可不一樣。


    四妹定然還記得,兩年前我大表姐被選為太子嫡妃,初年賞了我兩匹蜀錦,我給讓人製成了衣裳。”


    語調悠悠,說完側身繞向側邊,繼續道:“蜀錦難得,我又不喜重的,每花色便隻做了一身。


    當時,我將那身金羅蹙鸞勾寶相花紋樣色的給了你,想來你不會忘記。”


    “這又怎麽樣?”陸思瑾咬緊唇角,眉目透著慌色。


    陸思瓊沒有她看,自己素來護短,過去便是因王氏而不喜眼前人,可父親膝下與自己同齡的姐妹隻有她一人,情分再怎樣也比幾位堂妹要近些。


    是以,但凡得了好東西,何曾沒有她的一份?


    現在竟如此嘴硬,都到了這一步,還問又怎麽樣?


    她將金絲放在桌上,徐徐又道:“江南織造的蜀錦千金難得,其每一幀每一線都有講究,你覺得這是普通的金絲?


    蜀錦從來隻送進宮裏,我過去送你那般多物事,唯這你最寶貝,非盛大宴會你都不會輕易穿著。”


    話至此轉首,語音微沉:“而那日我生辰,你恰逢穿了。四妹,你說這些金絲,我是從哪裏得來的?”


    陸思瑾不敢直視,隻搖頭:“不知。”


    聞者突然就沒了說下去的興致,她今兒心情原就煩惱。本不願再折騰這些糟心事的。


    “既如此,這事交給祖母。”


    陸思瓊又撿起金絲,繼而起身,似是要出去。


    “二姐!”


    陸思瑾雖說沒有麵對對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但餘光總留意著其動作舉止,見狀伸手就道:“你,”咬著下嘴唇,好容易才閉眼說下去:“求你,別把我交出去。”


    “果然是你!”


    陸思瓊揮開其胳膊,冷冷的盯著對方道:“非得拿出證據,你才知道認錯?”


    “我不是故意的,”陸思瑾解釋:“是她自己,是她逼我的。”


    “逼你?”


    陸思瓊滿臉厲色,“甄家妹妹逼你什麽了?是逼你盜走懿旨還是這手串?


    你年紀這麽小。我隻當你學了王氏那偷摸的陋習,沒成想你倒是心狠,直接要了別人的性命!簡直歹毒!”


    陸思瑾麵色慘白,兩手已在哆嗦,愣愣的立在原地凝向對方。


    “你這樣看著我?莫不是還想再來一次滅口?”


    陸思瓊這話落下。後者似乎才回過神來,彎身就跪倒在地,解釋道:“姐姐,我隻是一時糊塗,當時見你屋裏沒人,瞧見那些珍禮蒙了心,就想偷偷看看。


    後來進了內室。發現手串與懿旨,想著都是自家姐妹,我的生活卻與你相差百倍,你甚至還有九賢王的傾心,隻要願意,隨時就是親王妃。


    二姐。我真的隻是有點嫉妒,當時想著攪了你的婚事,就偷偷拿走了懿旨。”


    “拿走了懿旨,然後篡改送去了三妹妹的屋子?”


    她居高臨下,俯視著身前人。滿目陌生,“你犯錯在前,還心村歹意,害得甄家妹妹丟了命,咱們侯府往後還怎麽麵對甄府?


    這個事早晚都要給人一個交代,我不會縱著你!”


    聽到對方要將自己交給甄家,陸思瑾連忙拽住其裙角,嚶嚶哭了出來:“二姐,我當時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本就心虛,沒成想會被甄五碰見,腦子一白就要追上去。她走了後角門,越跑越偏,往觀荷榭去,那邊的假石鋪路,本就不平。


    她沒跑多久我追上她,原是想好好與她說的,可她如何不聽,我們發生了掙紮。”


    “所以呢?”


    陸思瑾壓低嗓音,“甄五人雖小巧,力氣卻很大,我拽不住她,就拿出了迷藥。”


    說到這,著急的再添道:“可是,二姐,當時我真沒想把她怎麽樣。


    她聞了那帕子之後,沒有立即暈過去,居然還想轉身跑,我心慌覺得事情要敗落,剛想抓她,她自己身子一側,就掉到水裏去了。”


    “然後你就眼睜睜的看著她溺斃在水中?”


    “我、我當時也沒辦法,”陸思瑾鬆開裙角,去改拉她的手,“姐姐,我沒想到她會死掉,我就是矛盾她醒來後跟大家說我的事該怎麽辦,所以才錯過了救她的時機。


    二姐,你別把我交給甄家。現在甄府不是沒有追究嗎?那日甄二夫人過來,也隻是祭奠了下她,相信女兒是自己失足落得水,這個事已經罷了。


    你若再將我推出去,甄家肯定要我給甄五償命的。二姐,我不想死……”


    “現在知道哭了?你不想死,甄家妹妹死的又何其無辜?”


    陸思瓊厭煩的挪過視線,不去看她那哭哭啼啼的模樣,聽說了原委,心中更寒。


    “我知道錯了,二姐,我真的知道錯了,你饒了我這一回好不好?”


    陸思瓊隻掰開對方纏著自己胳膊的手,視線落到金絲上,低歎道:“四妹,你知道嗎?其實這不是你衣裳上的絲線。


    你或是自己都沒記清當時場景,你與甄五雖有爭執,但袖口的金絲有沒有被扯落,我還真不知道。”


    陸思瑾瞠目,“那這?”


    “不過是普通絲線。”


    “二姐你騙我?!”後者質問懊悔。


    “你若不是做賊心虛,我能騙的了你?”


    陸思瓊不妨直言:“我是有懷疑過你,可確實沒有證據。不過旁人想在我嬌園裏做些什麽,不熟悉的能在短短時間內有那等能耐?


    你之前幾次來找我,我就隱隱察覺到了你的異樣,總似帶著什麽秘密般。我們姐妹間情分不深,我知我問你無用,也沒有過多多問,但真心沒想到。你會做出這種糊塗的事來。


    你把懿旨改成那樣,送去你三姐屋裏,又有何用?”


    “我,我也是沒辦法的。那懿旨留在身邊,早晚會查到我。”


    “所以你去害三妹?”


    陸思瓊冷笑,“什麽叫做沒有辦法?真要了事,燒了那懿旨又如何,非得往旁人屋裏塞?你敢說,你不是存心想攪得侯府不得安寧,讓我與三妹反目?


    若不是有意,得知三妹妹被關進祠堂,你怎的就鬆了口氣,又如何會放鬆戒備?”


    “什麽?這。三姐去祠堂,也是你設計的?”


    “你有一點沒有想錯,我對你確實不是十分的真心。”


    陸思瓊說著,覺得口渴拿起茶盞小抿了口,續道:“正如你防備著我。我也疏遠著你。但再怎麽說,我沒有將你當外人,否則這件事,就不會刻意不多想,不多查。


    要不是你興風作浪,又弄出這信箋跟手串的事來,會有今時局麵?


    我這沒去找你。你倒是先來試探了。我與九王之間如何,與你何幹?說的再難聽些,我的事,容得你暗中擺布?”


    陸思瑾仍跪在地上,沒有起身。


    她不敢起。


    直到這時,才不得不佩服眼前人。雖然她往日看著溫和,可這心思,比自己沉得多。


    二姐,心機不淺。


    她每每同對方交流,總在心中告訴自己。嫡姐不過就是靠著榮國公府,沒什麽了不得的;


    何況自己已非同往日,不必怯場。


    可真的麵對了,方知道自己同她的差距,不是一點半點。


    “說吧,是誰教了你那些手段。”


    既然坦白說了,自然要問個清楚。


    陸思瓊壓下私人的情緒,一本正經的詢問:“沒有人教著你,你不會無緣無故的存這份心思。


    四妹,你跟我說是嫉妒我,想看看那些好東西,可你雖虛榮,也沒這麽膚淺。你避過書繪同竹昔,去我內室,肯定有目的。


    你想查什麽,嗯?”


    “我沒有。”


    陸思瑾抵死不認。


    “還說沒有?你再聰明,在害了甄家妹妹之後,還能有理智去改了懿旨送到三姐屋子,來一出栽贓嫁禍?”


    陸思瓊就見不慣這做不認賬的樣子,語氣更是不耐:“你再有本事,還能將信箋與手串送到九王府的書房裏去?


    你先是想我與三妹反目,之後又以我名義給九王送去那樣一份信,如此步步為營,還說沒人幫你!


    或者說,你到底在替誰做事?你這樣算計自家侯府,可對得起這生你養你的家?”


    “我沒有。”


    陸思瑾的回答,卻一如早前。


    她鄭重重複:“二姐,你不要以為知道了這個事,就什麽罪名都往我身上安。


    甄五的事,我認了,但這幫著外人害自家人的罪過,我可承擔不起。”


    說到這,她自己站起身來,淚痕猶在,人卻不似剛剛那般卑微,居然笑了。


    她笑得嘲諷,近前開口:“大家誰沒有個秘密?比如二姐你,不是也擔心被人發現,你不是陸家的孩子嗎?”


    居然說出這話!


    陸思瓊本平複的心,頓時又亂了。


    她現在最提不得的便是這個。


    一時沒有接話,陸思瑾更得意了,“瞧,你也著急了。哎,二姐你說,你到底是誰呢?是從哪裏來的?我再不濟,也是爹爹的女兒,是陸家堂堂正正的姑娘,哪像你來曆不明?”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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