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嗬”,蔚藍一聲大叫,不知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安瀾耐心解釋:“不難,簡單的很,隻要你在他們頭頂飛上幾圈就好。”


    蔚藍沒有立即回答,過了一會兒,才“咯嗬”一聲大叫。


    “我當你答應了啊!”安瀾有些興奮,“現在,跟我回大營,有好吃的。”安瀾上馬在前,跑了一段後回頭,已不見了蔚藍的的蹤影,隻聽頭頂上有破空之聲,一道藍色影子噌的衝入雲霄。安瀾笑著,跑回拉勿黎營地,她剛一下馬,撲棱棱從天而降一隻藍色大鳥落在一旁,把毫無防範的侍衛婢女們嚇得驚慌失措。


    “天哪,海東青!”


    “小心,這畜生厲害得很!”


    “弓箭,準備弓箭!”


    ……


    安瀾忙大喊一聲:“住手,這是我的,我的!”再不說話,萬一真讓他們給射到就不妙了。


    蔚藍得意的大叫幾聲,似在嘲笑人們的慌亂,然後,一扭一扭跟著安瀾走進她的帳篷。


    慌亂的人們平複下心緒,繼續手上的工作,不過對於這個來曆不明的女人又多了幾分敬畏。隨便出去一趟就帶回來一隻海東青,還不用馴養,野生的,還十分通人性,這太不可思議了。


    拉勿黎自然也聽說了,好奇之下親自跑去安瀾的帳篷觀看,卻被那扁毛畜生撲扇著翅膀趕出來了。氣的在帳在大叫:“紀曦,管好你的鳥,小心我宰了拿去燉湯!”


    “咯嗬!”安瀾沒說話,鳥兒挑釁的大叫。


    在這個地方,安瀾讓拉勿黎他們叫她紀曦。


    大戰一觸即發。


    大殿下由巳弗的統兵大帳,此時聚滿了人。一張牛皮繪成的地圖嵌在一個長方形木架中,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安瀾站在地圖旁,指著地圖,下達各項指令。由巳弗和拉勿黎坐在不遠處靜靜看著。各首領已經習慣了,他們的主子不說話,都由這個來曆不明的南朝女人做主。這人可靠嗎?可是主子的決定,他們又不能不遵從,唉,算了,先這樣吧,看看再說,這女人說的似乎有的也有點道理。


    “……據探子送來的消息,昆比拉達就在洛得桑河轉彎處的河套區域,這裏一定是防守最為嚴密的地方,所以,我們不動他。他的幾個兒子,老大烏吉在正北方向,老二坎合豐在東北方,老三屆台在正西,老四呼魯尼在西南,另有幾員心腹大將分布在正南,東南,正東,西北方向,密不透風的拱衛著他。所以,他以為他很安全。”安瀾掃視一遍眾人,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接著說道,“雖然我們的最高目標是殺了昆比拉達為老首領報仇,可我們都知道,這很難。所以,我們把目標先降低一些,”看了拉勿黎一眼,因為她已忍不住想要站起來質疑,“我們先最大可能的削弱他的兵力,摧毀他的可用之兵。他就像縮進殼裏的烏龜,他伸那隻爪子,我們便剁他哪隻爪子,爪子都完了,他還能不把頭伸出來嗎?”麵具下的墨色瞳仁反射出一點微光,深不見底。


    “……你們三位就守在屆台周圍,帶我響箭為號,殺他個措手不及!”


    “是!”三位被點到名字的首領領命,一人猶豫片刻,問道:“紀,紀大人,敢問怎麽個殺法?”


    殺入敵營也是有許多講究的,簡單來說,有仁慈些的,有凶殘些的,他正想著怎麽用最簡單的語言給這位清秀的首領解釋他的意思,她已經回答了。


    “想怎麽殺就怎麽殺。”


    這話不難理解,如果原話告訴士兵們,他們會興奮的跳起來!這話就是說,隨意,燒殺搶掠,任君施為。


    由巳弗眉頭一跳,不必這樣吧!看向拉勿黎,見她也微蹙秀眉,便知她也不讚成。開口道:“這樣不好吧,都是草原之神的子民,何必把事做絕?”


    安瀾微笑道:“殿下仁慈,卻不知我這樣吩咐是有道理的,您願意聽嗎?”


    “你說。”


    “我們能用的兵馬隻有幾萬人,大汗的兵馬要留著預防墨索尼反撲不能動,所以可以說,敵眾我寡。您同意嗎?”


    “沒錯。”由巳弗點頭,他們要麵對的是整個墨索尼部十幾萬軍人和幾十萬平民。


    “我們沒有援軍,全憑一口氣和為老首領報仇的信念。信念這個東西可以讓人赴湯蹈火,卻不及能到手的財物女人打動人心,您同意嗎?”


    這話難聽,但是大實話。他不得不點頭。


    “所以為了最大限度的激發我們的戰士的鬥誌,這是必要的手段。不要怕事後的閑言碎語,墨索尼對蘇客哈也是不宣而戰偷襲得手,世人除了罵他幾句卑鄙又能將他如何!”


    這話聽著似乎沒錯,可總讓人心裏不舒服。拉勿黎強忍著聽她說完,跟任何人都不打個招呼就出去了。


    安瀾冷笑,這位大小姐都當娘的人了,怎麽就是長不大呢!唉,真是幸福。


    安瀾把該說的都說完,走出去,看到拉勿黎就戰在帳在等她。


    拉勿黎回頭瞪著她:“果然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對我們草原上的人,你就下的去手!”


    “這是戰爭,他們不死就是你們死,你說讓誰死?”安瀾說的雲淡風輕。死傷,在上層人眼中,不過是一堆堆數字罷了。


    “平民呢?他們可都是老弱婦孺啊,他們不是士兵!”縱然要報仇,拉勿黎還是做不到鐵石心腸。尤其是,她是一個母親,一想到會有數不清的像她兒子一般大小的孩子會無辜的死去,她的心便一陣陣揪痛。她隻恨昆比拉達一人啊!


    安瀾眨眨眼睛:“或許,你叫昆比拉達一人走出來,讓我們砍了他的腦袋,你覺得可能嗎?”


    當然不可能。


    拉勿黎說不出話來,理智告訴她,安瀾說的都對,可是她不認為自己錯!


    她怒視安瀾,美麗的眼眸射出冰冷的光芒,似要變成一隻隻鋼針紮進對方心裏。


    隻可惜安瀾是個女人,不然哪怕被怒視,也必是甘願的。美麗的事物,總讓人有多看兩眼的欲望,安瀾看著拉勿黎,心裏想的卻是:“確實漂亮啊,難怪斡爾罕傷的半死也要為她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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