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勿黎看著她,義姐?


    安瀾挑眉:“怎麽,不行嗎?”


    拉勿黎:“你有我大嗎?”


    安瀾:“你多大?”


    拉勿黎:“二十一。”


    “我二十三。”


    拉勿黎:“好吧,姐。”


    嘻嘻……


    “你有我家的消息嗎?”她的事解決了,該說說自己的事了。


    拉勿黎臉上的表情豐富起來:“真沒想到啊,堂堂公主之尊,跑到軍中胡鬧,魏校尉?“


    “說正事。”安瀾不想說那些無關事宜。


    拉勿黎明顯沒說夠:“你這身世也夠曲折的,南朝街知巷聞,人盡皆知呢。”安瀾等她一眼,拉勿黎隻好快說:“你被我們擄走之後,你皇帝舅舅派了許多人找你,現在的大梁還有懸賞找你的告示。你父親不久之後去了大梁都城找你母親,可是據說被拒之門外。他就就近找了個小院子住下了。”


    父親,違背他的誓言了,為了她。


    他心裏一定在自責,後悔的要死。


    安瀾忍不住眼眶熱起來。


    “找兩個可靠的人,給我送信去大梁。”安瀾吩咐著。


    拉勿黎笑著:“好,你寫好了給我就好。”


    “還有件事我忘了說,”安瀾眯著眼睛,“斡爾罕在周梁埋了多少探子?”


    這個,拉勿黎不好說,含笑不語。


    “截我那天,出動的人可不少,雖然不全是你們草原人的口音,也是被你們買通的人吧。斡爾罕可真有意思,自己那一攤還沒收拾清楚,就想把手伸那麽遠,小心被人剁了!”


    拉勿黎笑著:“我也不知道,我正好派了人去找義兄,卻得知他的死訊,當時氣急了,便在大汗麵前哭了一通,大汗為了哄我,說要把凶手捉來任我處置。結果就是把你帶來了。”


    “然後呢,你對我的處置結果,他知道嗎?”


    拉勿黎搖頭:“人帶回來交給我,他就沒再過問。”


    安瀾點點頭:“這個男人對你還不錯,隻可惜命不好。”


    “什麽?”


    “是你命不好,如果他健健康康的,你必然什麽也不用憂心,真可惜。不過,對我們南朝人來說卻是個好事。”


    拉勿黎不語,沒錯啊,她和她畢竟不可能是同一個立場。


    還好現在,他們能有共同的目標。隻是,這樣的合作能持續多久呢?


    “庫魯娜被你驅逐,有人注意嗎?”


    “應該會吧,我身邊本沒幾個人。”拉勿黎還是有些不舍。


    “放出話去,有人打聽,就說她說了對大汗不滿的話,所以你才驅逐了她。”安瀾一邊想著,一邊安排著,事情要朝預定目標發展,需要一步步鋪路。


    拉勿黎有些不解:‘為何?’


    “先這樣說,以後的事以後再教你。現在,先給我準備些男裝,我不穿這樣麻煩的女裝。還有,看看你手上能調到的有多少人手,能作戰的,統計出來告訴我。”


    “好。”


    大周邊境,訓練有素的騎兵一隊隊回營,一個個精氣神十足,看上去就賞心悅目。一隊人馬站在大營外百步處,舉目遠望,看著漫漫原野,心曠神怡。遠方的風帶來青草的氣息,這種熟悉的味道,聞多久都不會厭。


    這一隊人馬,人數雖不多,卻集中了大周北境最重要的幾個人。大將軍陳尋,副將軍李征,還有各路將軍統領,靜靜的站在一旁,聽著兩人說話。


    陳尋沒帶著頭盔,梳的光潔齊整的頭發已現花白,臉上的皺紋深了,密了。


    李征唇上留了一溜胡須,顯得年長了不少。“大將軍,您叫人來知會一聲,屬下自會進城,何必親自來這一趟,實在折煞屬下了。”


    陳崇麵帶微笑:“我也想來這裏看看,看看這無比遼闊的草原。年紀越大,越舍不得,總想著有機會多看幾眼。”


    李征發覺這話有幾分悲戚,忙岔開道:‘大將軍,看我這騎兵如何,可能一戰?”


    陳崇連連點頭:“不錯,不錯。能練成這樣,對得起皇上的看重!”轉而又道:“何時回去?”


    李征微笑:“還不到時候。”


    “你的事我聽他們說過,這都三年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不是不盡力,可能命中注定吧。該回去看看了,竇老爺子怕你為難,不好開口,我便買個老,你回去看看吧,看看再回來,放心,你的位子我給你留著。”


    “不是,”李征知道他這是半開玩笑,不過眾多同僚在場,還是要解釋一下,“我也不知道回去怎麽麵對他們。”


    “回去吧,皇上雖沒有下旨,信函裏還是有這個意思的。正巧南方有變,你去曆練曆練,總待在一個地方,所見終歸有限。多走走,多看看,等我老了,還指著你呢。”


    “大將軍……”李征不知該說什麽。


    衛國公府的變故,雖沒公布究竟發生了什麽,但皇上使人通報過陳尋,所以他早已知道自己的兒子做過的事。心中又是氣兒子糊塗,又是痛恨害了大哥一家,偏又做不了什麽。這三年仿佛過了十年之久,讓他一下子老去了。


    李征心裏的沉重一樣不少。一天天過去了,拖得越久,心裏的失望便越重,現在,他自己都快不相信還能找到她,但他不想走,走了就是真的放棄了。無數次仰頭,急躁的時候,甚至希望她就那麽從天上掉下來。一次次失望,一次次重新燃起希望,暴躁過,失落過,蒙頭痛哭過,後來,就麻木了,麻木的拆開一個個各處飛鴿送回來的短信,看著空空如也的紙條,麻木的丟棄。


    “好,我回去看看。”隻是去看看,還會回來的。


    陳尋蒼老的麵容終於展開,笑著拍拍他的肩膀:“給我大哥帶個好兒,還有你師父。”


    幾日後,一支馬隊南下進京。青布衣,黃銅甲,單人雙騎,一水兒的黑駿馬,威武神俊,馬蹄飛揚處,宛若烏雲過境。為首一人,黑衣黑甲,神情冷峻,馬鞭高高甩起,重重落下,每一下似乎都透著決絕,大有一去不複返的決然。


    我走了,你究竟在哪裏?


    蕭安瀾,你還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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