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樸古易的白袍,洗得幾近灰色的輕逸,長發隻簡單一束……


    昂然挺拔的身形在人群中悄然而過,仿佛一陣渺然之風,又似泰山之顛般讓人仰止。


    那個身影,熟悉到讓她心頭劇痛。


    風雪刮得她眼角刺痛,快要睜不開來,她卻渾然不覺,一楞之下,隨即追了出去。


    街上人頭攢動,摩肩接踵,那人步速看似普通,一追之下,才發覺竟是快若神鬼一般!


    青石條板經曆數百年歲月,本就光潤易滑,雪片融化成半冰半泥,丹離腳下一滑,頓時摔到在地。


    手肘撐在地上,一片火辣辣的痛,隻怕又是掛彩了……丹離皺緊了眉,吃力的爬起身來。


    “走得好快啊!”


    她雙眸之中不再含笑,而是帶著一種灼熱與陰鬱,一種甜蜜與怨憤。


    她咬緊了唇,幾乎要滴出血來,隨即長袖一甩,一隻小小的白色紙鶴飛了出去,在雪片飄飛的半空中朝前疾去。


    “找到他。”


    丹離的聲調平靜,好似方才睡醒一般安恬——然而誰若是聽見她此刻的語氣,隻怕要嚇得癱軟在地。


    ****


    吉祥鋪在京城西北角落的羊眼胡同裏,深深曲折的小巷盡頭,有氣無力的有一盞燈搖晃著,露出模糊的“酒”“宿”字樣。


    蒙著紗冥的女子一雙盈盈美目凝視著客房門,雖然竭力平靜,卻仍掩飾不住眼中的焦灼和憂懼。


    有人敲響了門,沉穩的三下,不疾不徐,卻讓她渾身一顫,“誰?!”


    “送信來的。”


    平和沉然的男子嗓音,毫無一絲暖意,卻莫名讓人心頭一鬆,房內的緊張氣氛也鬆弛下來。


    女子猶豫一瞬,終究咬咬牙,親自去打開了門。


    門一開啟,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位身著簡樸白袍,長發隨意束在身後的冷然男子。


    他的衣料已是洗得發白,卻偏偏在夜燈下顯出一種微涼的沁華,柔軟而隨風飄揚,背後負的竟是一把木劍。


    他的五官不算英俊,眉目之間卻自有一種動人心魄的力量,宛如泰山之顛,又似東海之淵。閉眼時身似枯木,整個人的氣息都似消失無蹤,偶一睜眼,竟是一種平和內斂的光芒!


    “請問……尊駕是?”


    蒙紗女子遲疑了半晌,卻實在想不起,“恒”的麾下,竟是有這樣一號人物!


    “丹嘉長公主?”


    那人聲音有些低沉,卻是簡介明了,直問身份。


    丹嘉點了點頭,這才將麵紗取下,露出自己清麗尊貴的容顏,卻仍有些疑慮的打量著那人。


    “我並非是恒公子手下。”


    丹嘉也是聰明人,念頭一轉,立刻明白了,“你是清韻齋主派來的?”


    “她希望我來傳信於你。”


    男人並不承認,也不算否認,丹嘉聽他的語氣,知道他並非是慣常意義上的手下,她心頭一動,隨即隱約想起了一個傳言來。


    她眼中閃過異彩,深深凝目於他,好似要將這個人細細打量,銘刻入心中,“您大概就是寧非大人吧?”


    “喚我寧非即可。”


    白袍男子沉聲道,並未因她別具意味的打量而有任何不安。


    果真是他!


    丹嘉隨即起身,竟是深深一禮,甚是恭謹,“寧非大人乃是世上第一的劍者,丹嘉今日得見傳奇,真是三生有幸!”


    “客套的話不必說了。”


    寧非淡淡說道,隨即遞過一張信箋,“這是恒公子拜托齋主送給你的信。”


    丹嘉接過一看,封頭上便是那熟悉的字跡,不由心頭一陣亂跳,雙手緊緊攥著,幾乎要擰出汗來。


    她歎了一聲,不願在此多看,隻是將信小心翼翼的收入懷中,語聲微顫道:“他……他還好嗎?”


    “不知。”


    寧非眼中毫無半點波瀾,隻是沉聲答了兩字,。


    丹嘉眼中一紅,幾乎要落下淚來,但她立即控製住了情緒,又是深深一禮,“是我太過唐突了,寧非大人深居簡出,隻怕未曾與他照麵。”


    “是。”


    麵對這等寡言少語的男人,即便是口齒伶俐,辯才滔滔的丹嘉,一時也難以著手,她略一沉思,還是問了正事,“宮中最近發生了一係列怪事,齋主知道嗎?”


    “沒有什麽瞞過她的眼睛。”


    “那就好。”


    丹嘉很是欣慰,好似絲毫不曾介意寧非的冷淡無禮。


    寧非眼中閃過一道讚賞,“她也有幾句話托我帶給你。”


    “是什麽?”


    “那就是——”


    下一瞬,丹嘉隻覺眼前一花,好似九天雷霆,又似隕星白芒,眼角刺痛之後,出現在她麵前的,竟是這樣一幅場景——


    寧非木劍出鞘,隨意一刺,竟將一隻雪白紙鶴化為碎片!


    紙鶴化為飛灰,卻並未落下,紙鶴身上閃過一陣柔和的白光,隨即竟似被無形之火焚燒,形成一個個小火團。


    “這、這是——?!”


    丹嘉已經反應過來了,又驚又怒之下,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有人跟蹤了你,一直在窺探我們的會麵。”


    寧非淡淡說道,心遂意轉之下,木劍自動還於鞘中。


    ****


    丹離猛然退後一步,再一次狼狽滑倒在街邊浸了冰水的青石條板。


    膝蓋處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疼,她再抬頭時,卻是有些麵色蒼白了。


    壓住胸口翻湧的血氣,她冷冷的笑了,“既然敢傷我的使令紙鶴,真是好大的膽子。”


    怒意過後卻是狐疑,“竟是以單純的武學,使我的紙鶴形神俱滅——這等造詣,會是哪一方的人……”


    隨即,她想起一個極為可怕的答案,不由的麵色更白,“會是他嗎?”


    一問出口,隻覺得自己有多麽可笑。


    “是他,普天之下,也隻有他而已。”


    丹離苦笑著,一時心灰意冷,連從石板上起身都覺得毫無力氣了。


    “你怎麽在這……怎麽又摔了?!”


    街的另一頭,遙遙傳來梅選侍的焦急呼喚聲。


    丹離費力的看去,隻見風雪飄搖之間,姬梅二人急急而奔,一路疾跑到了眼前。


    “你怎麽又摔在地上了,可是哪個不長眼的推的?!”


    梅選侍點著她的鼻頭,無奈的笑罵道,趕緊扶她起來。


    (我知道我上月還欠大家兩章加更的,這兩天會補上的,因為感冒,這一陣的更新時間不穩定,但是肯定不會賴掉)(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a href="http://www.qidian.com" target="_blank">www.qidian.com</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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