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暖衣心裏想著事情,不知不覺地一個小麵包餅子就下肚子裏了。


    謝繼業從外麵回來就看到謝暖衣愣愣地坐在一邊在啃手指,身上與臉上都是麵。他有些好笑又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回來了?”謝奶奶看到謝繼業招呼道,“剛做的麵包,你嚐嚐。”


    謝繼業應了一聲,拍了拍身上,又洗了洗手,這才拿起一個小餅。


    謝暖衣捧著臉看著父親謝繼業。說實話,重活一世,用成人的眼光看問題時,那些兒時不注意的細節被她分析了又分析。本來就不善言辭的她連與自己家人都不知道說什麽了。


    謝繼業在謝暖衣吃驚的目光中把自己手中的餅掰了一半給她,謝暖衣一時有些不敢去接。謝繼業笑著往前又遞了遞:“拿著。你不是可好吃嗎?”


    謝暖衣眨了眨眼睛,抑製了一下自己翻湧的情緒,輕聲地說道:“我已經吃了一個了。”


    謝繼業看著謝暖衣的樣子,心裏有些心酸,聲音放柔了很多:“沒事,自己家的,想吃多少吃多少。”


    謝奶奶與吉青梅都聽到了,謝奶奶看了謝繼業與謝暖衣一眼,又繼續幹活。吉青梅則說道:“她小,又不知道饑飽。你這樣子她吃住了咋辦?”吃住,是她們這裏的土話,是怕她吃多了撐著了。


    謝暖衣記得村子裏好像有過這樣的例子。一個挺機靈的孩子因為吃住了,人都不能動了。送到醫院搶救了過來,但是從此後就看著有些傻愣愣的。


    謝繼業看著謝暖衣專注地看著他的大眼睛,臉上的表情相對於其他的孩子來說少了生動。他想說些什麽,但是又不知道說些什麽,最後化為了一聲歎息。


    謝暖衣咧開嘴笑著說道:“爸,我吃過了,你吃吧。”謝繼業揉了揉她的頭發,沒有再說話。


    “繼業,你打外麵回來,有沒有聽說啥時候開始修路啊?啥時候修咱們這一塊?”謝奶奶一邊收拾著飯桌一邊問道。


    修路?謝暖衣還真記得這個事情,重生回來聽到最多的也是這個事情。農村,現在春耕已經過去,基本上是沒有什麽忙的。這個時候大家都會找點事情做,這剛好給了大家機會。


    “聽說了,馬上就到咱們這裏了,就這兩天了。”謝繼業回答道。


    謝奶奶問道:“那咋算工錢?”


    “說是按天算錢,再管一頓飯。”


    謝暖衣聽到這裏不禁咧著嘴笑了起來,前世她不記得具體的事情,但是這件管飯的事情她卻記得。那時一個村子一般都是管各自的路段。


    謝暖衣她們村子裏的人也是修的自己村子往縣裏去的路。某天,中午那頓飯送來的晚了點。她們村子的人比較強勢,看到送饅頭的車來了,直接一湧而上搶了起來。送飯的嚇得再也不敢來了,村子裏再三說也不行。沒有辦法,從那以後,這頓飯就兌成了工錢。這在周圍的十裏八村又成了茶餘飯後的話題。


    吉青梅看著她笑不禁皺著眉頭說道:“傻笑啥?”


    謝暖衣忙輕咳了一下,低下頭喝湯掩住了上翹的嘴角。謝繼業看到了,對吉青梅說道:“小孩子不就是這樣嗎,你別老是說她。她現在都能聽懂話了。”


    聽懂話……謝暖衣覺得自己滿頭的黑線,她前世該有多傻,已經四五歲了才讓父親說聽懂話。這個“誇讚”還是在她回來後。


    吉青梅嘟囔地回了一句:“不說她行嗎,不管她還不上天?”


    聽到這在後世流行的話,謝暖衣不由得嗆了一下。


    “咋吃飯的?還能嗆?好好吃飯!”吉青梅訓斥著謝暖衣看了謝繼業一眼。謝繼業沒有說話,吉青梅這才滿意地住了嘴。謝暖衣明白,自己又莫名地成了兩人較量的炮灰。


    吃完了飯,吉青梅收拾碗筷去了。謝奶奶找著東西對謝暖衣說道:“暖衣,修路了跟我一起去揀煤渣去吧?”


    她能拒絕嗎?


    肯定是不能的,雖然謝奶奶用的是問句。謝暖衣看了看父親謝繼業,從父親的反應知道自己戶口還沒有解決。


    其實,謝繼業認為,謝暖衣跟著她的奶奶比去外麵和那些小孩子瘋玩強得多。況且,有些名聲不好的小妮們也會找謝暖衣玩,他怕自己的這個笨女兒被帶壞了。


    “中啊。”既然無法反對,謝暖衣幹脆地應了下來,“去哪兒?”


    “就在咱這兒的路口,到時給你找件衣服,跟著我。”


    “哦。”謝暖衣答應的爽快,家裏人向來對她比較放心。現在看她和之前沒什麽大的差別,也沒有再關注她,吃完飯各自忙各自的了。


    謝暖衣輕舒了一口氣,被忽視習慣的她實在是享受不來眾星捧月的待遇啊。終於這個優待在今天父親與母親還有謝奶奶莫名的交量中沒有了。接下來,她終於可以好好的研究她的空間了。


    謝暖衣最先想的就是能不能放東西。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家裏的那幾本偉人著作就在桌腳的抽屜裏。小時候她見過,還翻過好幾回,那是沒有人看的。


    謝暖衣翻箱搗櫃的扒拉了一通,不但如願地找到了那幾本書,還意外地扒到了兩個印章。一個是空白的,一個刻著名字的,謝暖衣仔細地看了半天,辨認出來那個刻著名字的是爺爺的印章。


    謝暖衣恍然間想起來,自己很小的時候和謝安石調皮,拿了一個印章到牆上給磨平了。謝繼業知道後狠狠地揍了他們兩個一頓。這個不會就是那個吧?謝暖衣越看越覺得像。隻是,如果真的那麽重要的話,為什麽放得如此的隨便?


    謝暖衣想了想沒有想通。她搖搖頭,把印章拿在手裏輕輕地摸了摸,入手的觸感溫潤柔滑,像有一股暖流從心裏緩緩淌過。她知道這肯定是好材料,可惜的是她不懂。謝暖衣不自覺地撫摸著印章,內心對自己前世的行為無比的後悔。


    父親該有多痛心啊!


    謝暖衣甩甩頭,把這些負麵的情緒甩掉。她緊緊的攥著印章,在心裏默念:進去。


    果然,沒有一會兒,她就進去了。雖然昨天晚上已經證實了,可是她還是有些小忐忑。現在好了,她的心完全放下了,她擁有了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私人領域。


    狂喜過後,謝暖衣慢慢地攤開手掌,臉上的笑容慢慢擴大。這一刻,她的喜悅無法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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