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隻是想著孤注一擲,沒想到舍利夫人居然會口嫌身正地來了冰原,意外的同時,李玉暖也對成功又多了幾分把握。(.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23us)


    在珠兒的幫助下,兩人都換上了血奴的衣裳,但因為舍利夫人的氣質實在太過端莊,化妝後,又在臉上用胭脂、甲煎等畫了一些魔紋,讓觀音般的麵容多幾分天魔的妖魅。


    李玉暖的眼角本就有魔紋,穿上血奴的淡紅色衣裳後,倒是越加襯托得氣質妖嬈非比尋常,考慮到她曾經來過神廟,可能會有無頭僧記得她的氣息,珠兒於是自作主張地用氣味特別刺激的胭脂在她臉上畫了塊胎記。如此一來,縱然會有人因為熟悉感而停留,為麵容驚豔的瞬間就會被臉上的胎記吸走注意。


    李玉暖不是在意容貌的人,何況此行危險,一切皆以安全潛入為最高目的,對珠兒的這些手段沒有任何介意。舍利夫人原本還有些不快,但看李玉暖被擺弄成這樣還心平氣和,頓時也不再有想法了。


    化妝完畢後,兩人又蒙上紗巾,在珠兒的帶領下,大喇喇地正門進入神廟。


    ……


    因為是正門進入,李玉暖終於有機會光明正大地觀察神廟了。


    一路走過,雖然繁花似錦,嘉樹成蔭,建築物無不美輪美奐,可惜此地氣氛壓抑,到處都是披著鬥篷的無頭僧,連蒼白的天空也因此平添了幾分陰沉,更勿要說生活在這裏的其它生物了。


    此地,沒有弱者!


    一路行進,李玉暖如此感慨著。


    單是經過小樹叢時,她就感覺到不下十道魔修的氣息。看似平凡無奇的草叢裏,居然生長了複數位已經結核可以化形的妖修。


    但是沒有一個妖修敢蠢動,更勿要說對她們出手。


    這裏是神廟。這裏的所有東西都歸主上私人所有,沒有主上的允許,妖修甚至不可以化形!


    然而即使早知此地的秩序森嚴,一路走過,李玉暖還是難免心有餘悸,她從不知道神廟的力量居然如此強大,而自己居然還真敢闖了進來。


    她下意識地看了眼前方的舍利夫人,看到夫人白皙的脖頸也流下了少許汗液。可見此地對她而言,也一樣威壓濃重陰森可怕。


    但不管龍潭虎須還是刀山火海,李玉暖既然來了,就沒有打算撤退!


    跟在珠兒身後,穿過三重庭院,七處結界,又過了數十條長廊,終於抵達了李夜吟在神廟內的居所。


    到了安全地帶後,李玉暖挑起紗巾,喘氣之餘不忘張望四下。


    和魔尊記憶中月無心的居所幾乎沒有差別。


    建築雖然高大宏偉卻一點也不顯笨重,每一塊石頭都雕刻精細,每一處細節都處理得趨於完美,最細微的地方也藏了匠心。


    尤為難得的是,整個宮殿居然完全以月長石建築,這種石頭隻有在寸陰之地才能生長,是不可多得的修煉佳品,即使正麵接受白日的照射,也隻會散發屬於月亮的寒冷,到了夜晚更可自然吸收月亮和宇宙的力量。


    宮殿的四周,種滿了梔子。


    這種四季常青的植物,堅韌而完全,花朵經過精心培育,潔白碩大四時不敗,此時正是盛花期,孕育了整整一年的冷香隨風自然飄蕩,恰恰將居住在宮殿內的血奴們的氣息完全遮掩。


    “隻看這些梔子,我就知道這裏必定是他的住處。”李玉暖平靜地說著,夜吟喜歡梔子,因為它潔白無瑕,高雅彌久,更因為它從冬季開始孕育花苞,直到近夏至才會綻放,含苞愈長,清芬愈久;而梔子的葉子,即使經年在風霜雪雨中卻始終翠綠不凋。看似不經意的綻放,蘊含了長久的努力與堅持。


    深知梔子含義的舍利夫人也是一聲低歎:“他們果真很相似。”


    李玉暖沒有接話,她知道舍利夫人口中的兩個他都是誰,但她不想多談。


    此時,冷香宮裏殘存的血奴們收到珠兒的訊息,也已經迎了出來。


    她們看到珠兒身後的兩名陌生女子時,麵容微微一愣,隨即不動聲色地將兩人迎入宮殿。


    ……


    跨入宮殿的瞬間,李玉暖便被此處的奢華和高雅驚訝了。


    難怪血奴們確定帝尊沒有對李夜吟動殺機,因為宮殿內的一切用具,都極盡奢華!


    鋪在碧玉地板上的坐墊必須用七色鹿頭頂的軟毛填充,係在冰雪凝霜紗縵上的緞帶完全由金色的米粒珍珠串成,而識貨的人會知道這種珍珠其實是千年海蚌的魔核,穗子則是高階修士夢寐以求銀蠶絲……此地的每一件東西拿到外麵都是被人哄搶的珍寶,但在這裏,它們隻是最尋常的生活用具,甚至不配得到哪怕一點點的關注。


    雖然在靈境內已經見識了帝尊的大手筆大氣派,但看到此地的陳設後,李玉暖還是不得不承認,帝尊對夜吟,確實是疼惜到了極點。


    相對的,被背叛的時候也一定是恨到了極點。


    可惜怨結已成,不管帝尊為他做到什麽地步,夜吟都注定不會原諒帝尊。


    看出兩位客人對此地的陳設頗為在意的血奴一番細聲商量後,推出一個氣質頗為成熟的少女。少女對兩人款款施禮,許諾道:“……隻要你們能幫我們救出少主,你們不管要什麽做報酬都可以!”


    李玉暖哼了一聲:“救他是我的義務。”


    舍利夫人也在好奇的打量結束後,隨意尋個位置坐了下來。


    李玉暖坐在舍利夫人的對麵,向被推作臨時首領的血奴道:“什麽時候能進入遊離空間?”


    那血奴低頭算了下時間,道:“再過兩刻時間,遊離空間會有一次短暫的開放,你們跟著靜兒姐姐就能混進遊離空間。但進入遊離空間後會發生什麽,我們也不知道。”


    “就是聽天由命的意思了。”李玉暖平靜地說著。


    那血奴頗為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李玉暖又道:“既然如此,靜兒現在在何處?”


    “靜兒姐姐正在祭司大人處,主上似乎知道她私自放血神子出去的事情,所以祭司大人突然命她過去了。”名叫靈兒的血奴頗為擔憂地說著。


    血奴和無頭僧隸屬於不同的主人,在神廟裏也一貫不對付。隻是血奴雖然修為不高,地位卻不低,所以無頭僧平日裏對她們也是頗有幾分尊敬。


    可惜李夜吟被帝尊罰入遊離空間,這份敬意自然也就煙消雲散了。


    此次敲打,雖然不會傷及拓跋靜的性命,但是也不會太好過。


    正是憂愁時,拓跋靜回來了。


    因為與血神子合體已久,加上剛被祭司假借主上的名義懲罰過,她的容貌越加顯得蒼白消瘦,眉心一朵血印,看著觸目驚心。


    她一步一艱難地返回宮殿,看到李玉暖和舍利夫人的時候,臉上劃過一絲不自然。


    李玉暖注意到了這絲不自在,但是假裝沒看到。


    看李玉暖沒半點表示,拓跋靜率先開口道:“你終於來了。”


    李玉暖道:“你知道我是不可能放下他不管的。”


    拓跋靜歎息道:“如果你真的放下他不管,我就是全身被業火焚燒也不會放過你!”


    說完,她看了眼舍利夫人:“這位是――”


    “我隻是個故人!”舍利夫人冰冷冷地說著。


    拓跋靜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看了眼兩人,道:“入遊離空間的危險,我想你們都已經很清楚了。這一趟,不敢說有去無回,卻也差不多。而且就算你們順利抵達他的身邊,能否將他帶出來,也是個未知數。現在後悔的話,還來得及。我等血奴在神廟雖然已經失勢,但幫你們安全離開還是做得到的。”


    “既然敢來,就沒有打算全身而退。”李玉暖平靜地說著,淡漠的言辭中蘊含千鈞之力。


    拓跋靜微笑了。


    “好吧,那你們準備一下,再過一刻時間,遊離空間的大門就會開啟!”


    ……


    ……


    “她果然還是來了。”


    靈境那永不停止奔流的晶石瀑布前,帝尊睜開已經徹底熄滅了感情的眼睛。


    和容裔完全融合後,他確實感受到靈魂的趨於完美,力量更隱隱露出衝擊彼岸的跡象。但是始終還是隔了一層看不見的膜,無限地接近,卻是無限地無法碰觸。


    下意識地,他摸了下心口,那裏有個碗大的窟窿,是李夜吟送給他的禮物。


    以他如今的能力,愈合這一處傷痕不費吹灰之力。


    但不知為何,每逢手指劃過傷口時,他的心中便會泛起一種近乎甜蜜的痛苦。似乎留下這一處傷痕才是正確的決定。


    為什麽?


    因為我的情感被容裔同化了?


    帝尊不快地想著,認真檢查神識和體內,結果非常明白,容裔的一切都已經被消除了,被他吞噬的是個徹徹底底沒有任何雜質的能量體!


    那為何我還是無法狠下心殺死他?


    因為他是靈族最後的血裔?因為我始終沒有十足的把握衝刺彼岸?


    帝尊感到一陣迷茫,從被陽翊從體內分離直到現在,從未感受到的名為迷茫的情緒。


    我……到底想做些什麽?我已經徹底斬殺了我的愛和恨,為何還是無法對他,無法對和……她相關的任何事狠下心!


    痛楚的思考讓他頭疼欲裂,而瀑布表麵突然呈現的畫麵,則讓他好不容易平靜地心再次浪濤翻滾!


    冰玉,你這可惡的女人!


    你已經死了幾千年了,為什麽卻能直到現在還盤踞著我的心!


    何況,刻骨銘心愛過你的是陽翊,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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