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見色忘義的沒良心的小丫頭!我為你吃苦吃累,你倒是好,見到那個負心漢就把我的告誡全部忘記了!”


    鳳清德奪門飛出後,依舊餘怒未消,一路罵罵咧咧往北去,想著去大荒原找幾個怪物試試爪子出晦氣,不想才飛出無雙城數百裏地,就在一條幹涸的晶河旁遇上了故人。


    嚴格意義的講,是隻有一麵之緣的故人。


    藍魔老祖。


    當然,和記憶中的藍魔老祖相比,此刻那趴在晶河邊驚弓之鳥,已經看不出元嬰期大能的囂張和傲慢了。


    鳳清德本不想和她相認,但轉念一想,畢竟曾是盟友,而且又都和冰原糾纏不清,於是翅膀一拍,落到了她麵前。


    藍魔老祖這些年一直顛沛流離地逃亡,早就草木皆兵,正靠在幹涸的河床上歇息,突然感覺到一股熾熱的氣流竄近,頓時全身的毛孔都豎起來,正要強凝精神起身迎敵,卻見岩漿從天而降,落到地上漸漸淡去,化出一個瑞氣萬丈的豔紅身影。


    聖獸鳳凰?


    她敲了敲腦袋,終於想起這鳳凰和自己有過一麵之緣。


    大約是五六十年前的事情。


    雖然不知對方是敵是友,但鳳凰既然已經站在跟前,藍魔也不能假裝沒看到,強擠出笑容,上前道:“鳳君怎麽有雅興來這荒涼地方?”


    鳳清德正當氣頭上,聞言哼了一聲,道:“近來有些不順,出來散散心,不知怎地就飛到這邊。倒是你,好端端的陰陽宮不呆,一個人跑到北域荒漠做什麽?我對你陰陽宮的……可還想念得很呢!”


    回想起當日在陰陽宮中得到的殷勤款待,鳳清德的口氣也放軟了幾分。


    藍魔發現他居然不知自己早在十多年前就被迫離了陰陽宮,頓時也心思活絡起來:這大鳳凰修為不差,腦子卻是有點糊塗,若是能哄騙他與我同行……


    想到這裏,她連忙擺出苦臉,道:“難得鳳君還記得陰陽宮這小產業……可惜我也已經……唉,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不說也罷!”


    這半露半遮的話,果然勾起鳳清德的興趣,他饒有興致地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莫非陰陽宮有人勾結外敵逼你退位?”


    藍魔卻不回答,隻是幽幽地歎了口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鳳清德越加地好奇了:“到底發生了什麽大事情!說來給我聽聽!”


    藍魔看鳳清德上鉤,心中大喜,卻欲擒故縱地拒絕道:“鳳君就不要問了,這事情牽扯的個個都是厲害角色,就算有鳳君為我出頭,也——”


    “什麽人物,這麽囂張!”鳳清德追問道。


    藍魔看時機已經成熟,遂壓低聲音道:“能讓我這個元嬰期提起名字都心驚膽戰的,當然隻能是冰原神廟了!”


    “我當是誰呢,原來又是冰原!”


    鳳清德本就為李夜吟的事情生氣,聽到藍魔也被冰原逼迫,頓時義憤填膺了。


    藍魔忙幫襯道:“冰原惡行早就傳遍天下,我陰陽宮雖然行為不端,想來為正道同修所不齒,卻也不願意淪為冰原爪牙,危害修真界。”


    “行了行了,這場麵上的話就不要說了,我不愛聽。”鳳清德懶得聽她慷慨激昂,一句話直切中心。


    “說吧,陰陽宮是什麽時候開始和冰原勾勾搭搭的!”


    “這個——”


    沒想到這鳳凰居然是揣著明白當糊塗,藍魔也是一愣。


    鳳清德懶得多解釋,徑直道:“我雖然不待見冰原,卻也知道無頭僧們雖然野心勃勃又蠻不講理,但他們的主上還沒有完全脫困,陰陽宮又不是什麽大勢力,根本不值得他們早早對付。必定是你們陰陽宮曾經受過他們好處,卻拒絕兌現承諾,才被他們找上!”


    藍魔聞言,頓覺晴天霹靂。(.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她本以為這鳳凰頭腦簡單,想著三言兩語把它哄成打手,卻沒想到對方知道的甚至比自己更多,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鳳清德看她麵色變幻不定,知道她此刻矛盾萬千,於是加把火道:“不過你們陰陽宮也確實夠大膽,居然和無頭僧做交易還敢賴賬!”


    “不是的,師祖那時根本不知道對方是無頭僧!”藍魔爭辯道,“如果知道那人是無頭僧,我們寧可——”


    “寧可什麽?”鳳清德不失時機地問道。


    藍魔這才意識到一時口快,被對方抓到了話柄。


    “這個……”她低下頭,猶豫了少許後,咬了下牙齒,“……算了,都已經落到這地步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下定決心的藍魔抬起頭,目光堅毅:“鳳君,如果你要我我告訴你真相,你就得答應我,庇護我,給我一個容身之地!”


    “這有什麽難的!”鳳清德輕鬆地說著,大不了騙到真相後再讓李玉暖幫忙善後,也算報了她不聽自己勸告和李夜吟糾纏不清的仇!


    藍魔不知道鳳清德的小九九,她看鳳清德承諾得幹脆,於是也不再猶豫,索性將陰陽宮近千年的秘辛都吐得幹幹淨淨。


    陰陽宮建立千年,始祖本人雖然走的是探討男女雙修通體的路子,但對從不強求弟子,教義寬鬆,去留全憑自願,所以陰陽宮的名聲雖然不好,卻也算不上邪派外道。但是,任何門派想要立足修真界都要有些傍身之物,何況陰陽宮這種很容易被打成邪魔外道的宗派!


    陰陽宮的傍身之物是始祖從北冥冰宮中得來的一張地圖以及一些花種!


    這些傍身之物讓陰陽宮度過了最開始的艱難,卻也引來了冰原無頭僧名為合作的要挾!


    沒有辦法拒絕,也沒有理由拒絕,曆代陰陽宮主都處在冰原的控製中,隻是千餘年的時間,這種控製都比較鬆散,並未正式幹涉陰陽宮運作。但是——


    “十五年前,這些人終於露出真麵目。他們要收走陰陽宮,還要我去冰原,說是給我至高無上的榮耀,讓我成為冰原神廟的一部分。我藍魔雖然不是什麽名門正派,可也不甘心做冰原魔星的走狗!”藍魔憤憤道,“因為我不願意,他們就……強拘了我,好在途中發生了一些事情,倒是讓我瞅準機會逃了出來,但我不敢回陰陽宮,隻能一直在冰原流浪,過著心驚膽戰的日子。”


    “……你……是怎麽逃出來的?”鳳清德比較好奇這一點。


    藍魔悲切道:“常欣是冰原安插在我身邊的眼睛,我表麵上對他信任有加,暗地裏卻……從沒有相信過他。虧得我多了這份心眼,才能找到機會逃出生天!可惜我如今一無所有,還望鳳君垂憐,收我為奴仆!”


    鳳清德陷入了沉思。


    ……


    ……


    正當李玉暖和歐陽滅明為如何栽贓陷害張文澤才能確保萬無一失而苦惱時,鳳清德帶著藍魔老祖回來了。


    曲浪作為無雙城的代理管事,見到鳳君歸來,本要上前迎接,卻因為看到他身後跟著藍魔,頓時縮了手腳。


    倒是藍魔,因為她眼下有求於人,哪敢拿捏姿態,即使發現被鳳清德玩弄了,也隻是麵色微僵,隨即翻過這頁,笑盈盈道:“就知道你小子腦子活絡,居然搶在我前麵抱上了大腿!”


    曲浪尷尬的笑了笑,命人入內通知李玉暖。


    這一樁就此默契地撇過不談。


    李玉暖那邊,她雖然半點都不喜歡藍魔,卻知道這人畢竟是元嬰老怪,雖然眼下已經落魄,卻難保日後不會崛起,所以得了報告後立刻請人伺候她休息,伺候得容光煥發以後,這才以大開正門隆重迎接,如此隆重華貴,也算顧全了藍魔老祖的顏麵。


    對李玉暖的這些貼心安排,藍魔心裏也是幾番感慨。


    當年初出茅廬的小丫頭,如今居然已經成為一城之主,為人處世也變得圓滑靈通,幸虧自己當年沒有刻意得罪,否則今天怕是要——


    感慨間,藍魔已經被領進主廳。


    她是個有眼力的,一眼就注意到了歐陽滅明。對這位北域雄獅,藍魔可不敢有半點拿捏架子,見麵就拜倒,讓歐陽滅明頗為虛榮。


    “我也是四方城的客人,藍魔你……對我如此大禮,豈不是薄了主人的麵子?”


    藍魔道:“尊卑有別,不敢放肆。”


    說完又主動請纓道:“方才路上聽鳳君說兩位城主近日頗有些煩心事,我雖不才,卻也願意為城主分憂。”


    “這個——”


    李玉暖和歐陽滅明對看了一眼,他們都知道藍魔此人心計百出,當下也不囉嗦,把歐陽家當下的麻煩事挑緊要的說了下,藍魔靜靜地聽著,聽到麒麟城張文澤的名字的時候,眉毛動了一下。


    李玉暖注意到了這個細節。


    “莫非老祖也認識這個張文澤?”


    藍魔道:“不知道是不是他,但常欣曾無意中對我炫耀過,說麒麟城內有冰原的傳送陣!”


    “冰原的傳送陣?!”


    若此事被確認屬實,莫說張文澤自身難保,就連麒麟城也難逃被四方城為首的其它城池吞並的命運!


    但是——如果冰原的傳送陣並不存在,四方城的北域首領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就像他們不能確定藍魔是敵是友,藍魔也一樣不能確定常欣的話是真是假。


    李玉暖有了稍許遲疑。


    歐陽滅明的臉色也凝重了。


    他此刻身處多方壓力的交錯中,若是走錯一步,就可能失去族長的地位!


    藍魔交錯地看著他們,也是一樣的猶豫。


    如果……


    這一步正式踏出,就真的和冰原為敵了!


    她……必須慎重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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