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多了,此刻大家都無比清楚,就死在這了,不過也沒什麽怨言。


    張順一把樸刀,本身也來不及想其他的了,見一個敵人衝來,躲閃,出刀,又一個敵人過來,再次躲閃,再次出刀。實在是頂不住了,一下子周邊本來還有些漁家漢子護衛自己的頭領,但張順一回頭,這一片就隻剩自己了。


    刹那間,張順身邊已經圍了十幾個敵人,刀、槍從四麵八方,向潮水一樣撲來,剛一刀砍死對麵一小兵,後麵的卻擋不住了,“噗呲”張順腰間被一杆長槍捅穿。張順左手握住腰部的長槍,右手猛地向身後刺去,


    “刺啦”,結果了後麵的來人,但張順堅持不住了,單膝跪在地上,看從左右刺來的長槍,卻已沒有力氣用來抵禦,正馬上被殺死的時候,白玉堂衝了過來。


    白玉堂手拿樸刀,一刀砍死右麵的敵人,左手拽住張順,用力往後一仍,讓張順脫離此刻的險境。


    但自己瞬間被幾十人圍住,隻見白玉堂臨危不懼,左躲右閃,腳尖一點地,直接拔到半空,一個翻身,直接砍倒了兩三人。


    不過白玉堂的戰場經驗還是太過缺少,身在半空中,底下全是敵人,沒有落腳之地,也是發了狠,照著一人頭上使勁跺去,直接將這人頭顱跺入胸膛之中,勉強落地,但剛一落地,幾十支弓箭已射向自己。


    “噗、噗、噗”


    白玉堂已盡量躲閃,但還是無法完全避開,連中三箭,其中一箭自喉嚨穿出。


    白玉堂的身體被強弓帶出一丈有餘,此刻的錦毛鼠還是將手中樸刀扔出,直入一人心髒。


    錦毛鼠白玉堂,《三俠五義》中人,當世豪傑,嫉惡如仇,少年英雄,秦曆556年春夏交接之際戰死高句麗。


    展護衛雖與白玉堂在前世素有怨仇,但此世每次行動都是二人共同前往,雖然互相看不慣,但其實早就有了兄弟之義,見白玉堂死於當場,麵容猙獰,幾刀剁飛周邊之人,施展輕功,來到弓箭手之處。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射殺了白兄弟,但隻要是弓箭手都算在內了,也不顧弓箭手也手持利刃,用勁身法,連續砍殺了十餘位弓箭射手,但也被劃了四五刀。


    好在雖有悲憤之心,但理智還是抑製了憤怒,雖在痛苦之時,還是依仗著身法避開了致命之處。


    花榮也是不甘示弱,小李廣名不虛傳,雖近身弓箭無用,但一把銀槍也是銀蛇亂舞,槍槍不離敵人的咽喉之處,隻見輕輕一刺,便有一人喪命當場。


    見張順受傷,緊忙來到張順所在之地,將受傷的張順緊緊護在身後,將銀槍舞成一團,保護著自家兄弟。


    此刻眾人已退到城牆邊上,嶽將軍高呼,“撤入城池,進城主府。”


    已現在這些人,城牆是完全守不住了,高句麗軍人如潮水般湧上城牆,隻有撤入城主府,也許還能多活一陣。


    林教頭看此情況,急忙喊道:“嶽將軍,你們先撤。”說完看著花榮,二人心領神會。


    花榮將受傷的張順交付給武二哥,便於林教頭二人阻擋住了追兵的必經之處。


    此役之前,林教頭早就想過現在這種情況,在他看來,既然不可避免去死,那還不如自己去呢,在這個世界上生存沒什麽太大意義,如果自己的死能多挽救幾個兄弟也是太值了。


    花榮也是這麽想的,前世救不了哥哥,這世怎麽也得替少主多殺兩個。


    二人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也都是長槍將,林教頭主守,一把丈八長矛水潑不入,花榮主攻,一把銀槍如蟠龍起舞。


    短短的一炷香時間,就有上百人命喪與兩把長槍之下。


    就在二人力竭之時,武二哥手持鋼刀,衝了過來,嘿嘿一笑,“兄弟們,我來陪你們了。”


    時遷也從後麵跟來,呲呲說道:“三位哥哥,別瞧不起我鼓上蚤,怎麽也能幫哥哥擋上兩刀。”


    林教頭此時問道,“武鬆你怎麽來了,少主呢。”


    武鬆揮舞著長刀,一邊砍死兩三人,一邊喊著說道:“少主他也想來,卻被嶽將軍扣住,他們在城主府呢,我看我這左胳膊也好不了了,陪兄弟一起死也是死的其所。”


    此時四人想起了當年的點點滴滴,精神大振,居然將敵人壓製下去。


    但無奈勢單力薄,沒一會,就慢慢無法抵擋了。


    武二哥畢竟是悍將,一人一刀,殺的是不亦樂乎,但人有失手,當剛砍下一人頭顱時,順勢一刀捅穿另一人,卻沒想到,高句麗也有悍勇之人,雙手緊緊攥住鋼刀。


    武鬆畢竟衝殺時間太長了,力氣稍有不濟,本來想抽出鋼刀,卻抽了幾下沒抽動,就在此時,左側一把鋼槍直奔武鬆的太陽穴而來。


    武二哥本預左手抓住槍杆,卻忘記了左臂早已受傷,剛要用力,左臂疼痛不已,根本無法拿起來,就在眼睜睜看著鋼槍就要刺入頭顱之時,時遷一縱身,直接撞飛了鋼槍。


    但雖撞飛鋼槍,卻也止不住身子,時遷跌落於敵軍陣中。


    時遷跌落之際,本來想馬上回守,但無數把鋼槍已然刺穿身軀,這些人一抽搶,時遷直接變成了血葫蘆,四處噴血,死於當場。


    鼓上蚤時遷,《水滸傳》中人,雖不善武功,但善於機關之術,輕功卓絕,秦曆556年春夏交接之際戰死高句麗。


    剩餘三人也顧不得悲傷,勉力拚殺著。


    花榮,左眼被弓箭射中,好在射中之時順力急退,隻射穿眼珠,弓箭並未穿透頭顱,花將軍也是凶悍無比,一把攥住弓箭,一咬牙,弓箭帶著左眼被他拔出。


    武鬆,又是倒黴的左臂,在刀斧加身之際,毅然舍去左臂,左臂當了他的替死鬼,先被刺穿又被鋼刀剁落,雖鮮血不斷,但仍用僅存的右臂奮勇殺敵。


    林教頭,左腹中槍,右腿被鋼刀劃出三四寸的一個大口子,血流不止。


    三人緊緊貼在一起,見到這樣的悍勇之人,敵人也停下了腳步。


    就在三人毅然赴死之際,遠處傳來了陣陣馬蹄聲響。


    青龍軍團,八千紅騎趕到。


    精鋼煉成的軟甲,外著紅袍,手持強弓,自遠處奔襲而來,八千騎兵形如一人,雖萬馬奔騰,卻絲毫不見紊亂。


    “風,大風!”


    八千紅騎,聲如洪鍾,弓斜向上,瞬間箭如雨下,


    八千紅騎,均用強弓,盾牌均無法阻擋。


    高句麗匆忙迎戰,無法抵禦,弓箭自天空落下,無數身軀被刺穿。


    “風,大風!”


    短短不到五十仗的路程,八千紅騎居然每人射出不止三箭,距高句麗軍團不到十丈遠,弓箭回腰間,抽出長槍,憑著著軍馬衝刺之力,七尺長槍直奔敵人麵部。


    崔旻昊其實也擔心敵人偷襲,每日都會派出斥候仔細巡查,但他沒想到的是,他手下的精銳斥候全都被李曉峰的幾個江湖殺手殺得一幹二淨。


    高句麗此時已潰不成軍,本身就萬分疲憊,又遇到在大秦所有部隊中最強悍、凶殘的八千紅騎,哪裏還有勝利的道理。


    此時李曉峰一眾人又重返城牆,將城牆人的敵人全部屠宰完畢,大家呆呆的站著。


    展昭將滿是鮮血,早已沒有氣息的白玉堂輕輕擺放在地上,看著那英俊帥氣的年輕人,滿心悲痛,


    “你是個賊啊,你是個大盜,怎麽連這一會都堅持不了了呢?”


    撫摸著那帥氣的麵龐,展護衛那冷峻的麵上流露出一絲悲傷。


    而此時武鬆、花榮等水滸中人,也無可抑製的留下眼淚。


    平日裏的時遷總是嘻嘻哈哈的,大家也沒有在意過他,都認為這就是個雞鳴狗盜之輩,但最後的出場也讓大家感到了作為一條好漢的時遷,是個爺們。


    此刻的李曉峰跪在地上,什麽也說不出,這一次的戰爭讓他心裏充滿了傷悲,張橫、白玉堂、時遷,跟隨他的時間有長有短,其實也有親有後,但都是為了他死在異國他鄉。


    那些漁家漢子們也是如此,義無反顧的前來戰場,在最困難的時候也沒有一個人退縮。


    嶽將軍攙扶起李曉峰,看著曉峰還稍顯稚嫩的麵龐,輕輕拍了拍曉峰的後背,也沒說出什麽來。


    李曉峰知道即使有係統,也不會再召喚出這些在這個世界上逝去的人,這一次真的是永別。


    其實他也清楚,既然踏上了戰場就難免有傷亡,今天是白玉堂,也許明天就是陪伴自己長大的武二哥,這個滋味難以形容,他本身就不是爭強好勝,貪圖名利之人,但真應了那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李曉峰等人趕緊幫受傷的包紮一下,別沒死在戰場卻因傷勢而亡,uu看書ww.uukans 那就更難以接受了,好在眾人一直帶著病坊當時大夫開的金創藥,也多虧大夫們都算是杏林好手,估計用不了多久,傷勢就能痊愈。


    唯一可惜的就是武二哥,傷勢可以治愈,但斷了的胳膊卻是接不上了。


    武二哥倒也無所謂,上一輩子就缺了胳膊,這一輩子還是,習慣了,也不會影響他殺敵,就隨遇而安了。


    武鬆安排人將戰死的兄弟屍骸安放好,都是江湖中人,大都不拘小節,一把火燒了留著骨灰,回到大秦再行下葬。


    此時,李曉峰將韋先生叫過來,


    “韋先生,還得勞煩你一下,眼見著高句麗軍都已潰散,但青龍軍團第一批隻有八千人,雖戰事順利,勢如破竹,但肯定無法全殲對方,您輕功好,找到崔旻昊,聯係城外之人,刺殺崔旻昊。為戰死的兄弟報仇,還有打聽一下殺死張橫兄弟的是誰,告知與我。”


    接著看了看城外,接著說道:“上次我們入城有幾個好手阻攔,要不是嶽將軍本領高超,我們那次就凶險了,殺死張橫兄弟的就是那幾個好手之一,看武功路數都有些相似,應該都是花郎拳那一門的人,勞煩韋先生多多打探信息,了解一下情況,以防對方複仇。即使對方不報仇,張橫兄弟的仇也得報了。”


    “對了,還有,通知城外之人一切小心,崔旻昊既然師出花郎拳,又是高句麗出名的大將軍,護衛肯定森嚴,萬事小心,安全第一,如果事不可為,就先回大秦,等待時機。”


    韋先生看看曉峰滿是憤慨的臉,點頭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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