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他們把裝甲車開出去,我鬆了口氣,背了阻擊槍就要從崗樓上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有種莫名的感覺,就好像收到了一段頻率。不隻是我,在場所有的喪屍。不管是還在進食的、還是地下爬行的、還是滿世界轉悠的。全部停下來,看向同一個方向。


    遠遠的天邊,山林深處。“咚”“咚”“咚”,一聲聲如悶雷般的巨響傳來。


    我所在的崗樓上,有一張桌子,桌上有小半瓶水。我眼看著那瓶水隨著每一下巨響,不斷的晃動。漣漪越來越大,最後整個傾倒在地,濺了一地。


    整個大地在顫抖,我極目遠眺,隻見一個如同金剛一樣的身影穿過了山林,出現在平原之上,向著幸存者營地飛奔而來。


    屍人!巨型屍人!


    這家夥不是才攻擊了幸存者營地,怎麽又去而複返了呢?


    隻見那怪物全身上下都由喪屍組成,就是一堆血肉拚合起來的人形怪物。有手有腳,還有腦袋。


    隨著它的逼近,我感覺一個聲音在腦中傳來。那一刻,我頭皮一炸,整個人都驚呆了。


    “給我!給我!給我!核……給我!”


    我立即看向那個巨型屍人,居然是它,它在同我講話。隻是這聲音忽男忽女,忽老忽少。


    鬼才知道核是什麽?


    我直覺不妙,立即從崗樓上下來。一路小跑衝到我的越野摩托上。一轉油門,從幸存者營地裏衝出來。


    剛跑出一段口,隻聽後麵轟然巨響。回頭一看,隻見那巨大的屍人衝著我逃跑的方向,再次撞塌了營地一側的圍牆。隻撞的血肉橫飛,喪屍飛滾。


    然後,這怪物一個停頓,重新調整方向,就象子彈上膛一樣,以我為目標,追擊而來。


    媽的!我大罵一聲。把油門轉到底,奪路狂奔。那屍人幾個大步就追上來。


    盡管這是越野摩托,速度奇快。可這屍人太過巨大,一步的距離就是近百米。


    可恨的是,為了預防喪屍潮,幸存者營地一般都會選址在平原之上,便於逃離。


    我前麵就是一片一馬平川的平原,什麽遮攔都沒有,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都沒地使。


    為什麽就找上我了?之前的屍王也是針對我,現在的巨型屍人又他媽盯上了我。真以為老子是唐僧肉啊。


    “咚”“咚”“咚”巨響不斷傳來,這聲音比起之前密集了很多,因為屍人正在不斷的加速,不斷向我的後方追擊。整個地麵都在震顫,路況十分的差。


    我牢牢掌住機車,知道隻要一有差池,就會被這屍人踩成一癱血肉模糊的碎肉。就像這把槍之前的主人一樣。


    巨大的屍人瘋狂追逐,不大的工夫,就到了我的越野摩托之後,兩隻由喪屍組成的手臂在空中握拳,向著地麵猛砸下來。


    一堆血肉拚起來的東西居然有智力,不直接對付我的車,而是毀路。這路哪經得起它這樣的一砸,說不定就要來個車毀人亡。哦,錯了,我他媽早死了。


    就在這個時候,震耳欲聾的槍炮聲響起,轉頭一看,卻是李隊他們的裝甲車調了個頭,折了回來。


    李隊親自爬上來,架了巨型0833機槍炮,對著那屍人一頓狂轟亂炸。隻炸得那怪物的左臂四散開來,掉了一地的喪屍。這些喪屍落地之後,沒有一隻再爬起來,就像被耗盡能量的電池,徹底不動了。


    不是說已經彈盡糧絕了,他們又是從哪兒翻出來的重型武器。我壓下心中的疑問。


    卻見那屍人一下子發現了李隊他們的裝甲車,衝著他們的車就迎頭撞了上去。


    真撞上那還得了,李隊他們三人非玩完不可。


    我立即掏出之前搜刮出的手雷,向著屍人的腳裸處一輪猛仍。手雷一個個炸響,那屍人剛剛邁出去的右腳也轟然散架,內髒肢體、整個的喪屍像下雨一樣,從天而降。


    屍人沒了右腳一下子失去了行動力,像放大樹一樣,轟然倒地。李隊抓住機會,擺正0833機槍炮一輪猛轟,把屍人的左腳也廢了。


    整個炮身已經通紅,為了讓炮膛散熱,李隊不得不停止射擊。卻見那個伏在地上的屍人開始了變化。就像玩拚模型一樣,身上的血肉開始重組拚接。


    李隊一看這情形,立即向我所在的方向打戰術手語。我一看就懂了,這怪物是殺不死的。他會把身體變小,拚接完成之後,再次追擊我們。


    當下裝甲車開道,我的越野摩托跟在後麵,一直開出了九十多公裏,我們才敢停下來歇口氣。


    裝甲車的艙蓋打開,三個滿臉油彩的年輕兵哥從裏麵走了出來,其中一個上前一步,痞痞一笑,伸出手來相握:“兄弟,你救了我們,我們救了你。大家算是兩清了啊”。


    我知道這人就是眾人口中的李隊,說起來,我一直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現在他這麽一臉油彩的走出來,也看不出什麽明堂。


    這人對我的胃口,我伸出手隔著機車手套跟他握了握。他眉頭皺了皺,可能覺得我的手太瘦了。又看了看我的機車頭盔,示意我揭掉它說話。


    對於這樣的問詢,我早有打算。伸手拍了拍腦袋上的頭盔,說:“我之前執行任務的時候,不小心掉進了琉酸池裏,這臉醜的趕得上死侍了。如果你們不想夜裏做惡夢,就息了這心思吧”。


    他們三人一聽,滿臉震驚,看我的目光有點複雜。


    李隊收回了手,自我介紹道:“我叫李成哲。這兩個是我手下的兵,張溪中士、吳楠中士”。


    我衝他們點了點頭,指指自己:“荊梓峰”


    “喲,你也姓荊,跟我們首長一個姓”吳楠說。


    聽到他提到首長的時候,我身體不由的僵了一下,暗想,不會有這麽巧吧?


    “我們都出自0833特戰旅,剛才打怪的機槍炮,就出自我們旅的能人……”這李隊就像個話匣子似的,一口氣往外倒。直到張溪打住他的話頭說:“老大,你別什麽都往外倒,這人還沒拐到手呢。”


    我沒聽懂他話裏的意思,拐是何意啊?


    卻看李隊笑眯眯的看向我:“槍法不錯,以前混哪裏的?”


    “傭兵”


    “職業傭兵?”


    “對”


    三人倒吸一口冷氣,用像看到熊貓一樣的眼神看向我。我被他們看得有點毛。


    “傭兵出身,難怪槍法這麽好?”張溪點頭道。


    我苦笑一聲,講起了過往:“哥以前其實是武警,在雲南的邊境一帶緝毒。一次任務被毒販給抓了。我在刑台上熬的死去活來,被到那執行任務的傭兵團救了下來。我本來想回國歸隊的,但潛回家一看,已經被封了烈士。我傷好後為了報恩,幫了傭兵團,有了汙點。家裏的老頭子很好麵子。我們的部隊一向嚴格正派,不容許任何汙點。各種亂七八糟的破事擠到一起,我索性就野在外麵。然後,末世來臨,我的上一個任務團滅了,就回了國”。


    “上一個任務,一定很困難吧?”張溪凝視著我的頭盔,想著我之前說的,有關毀容的話。


    李隊一聽,立即踩了他一腳,叫他收聲。然後,一臉正氣的看向我:“荊梓峰同誌,你歸隊回家的機會來了。按照最新頒布的國際救援同盟法第六條第七款。為了人類的未來,任何以前從事軍人、警察……職業的,都有在國家需要的時候,再次服役的義務。我宣布,征召你入伍,再服兵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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