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兄,你做什麽?”被甩開手的鸞崇震驚的望向許無願喊道。


    許無願蹲著緩緩扭過頭來,鸞崇發現他的臉色竟然變成了十分陰沉的幽藍色,和水獄的水麵一樣,他的嘴如同撕裂一樣咧開著,像是在笑,但發出的卻是嗚咽般的聲音。


    那張臉,分明是許無願,但鸞崇幾人卻看出了另一幅麵孔,如同那些魈一樣的死寂。


    “許兄,你沒事吧。”鸞崇又喊了一聲。


    “大人小心,許將軍有些不正常。”安阮伸手攔住了鸞崇,有些警惕的望著許無願。


    許無願雙眼間閃出一抹紅光,咧嘴一笑,如同地獄的鬼煞,伸手將那顆鬼髏吃進了嘴裏,咬出嘎吱作響的清脆聲,這一怪異的舉動,讓鸞崇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哪還是許無願。


    “膽敢冒犯吾等之地,看吾把你們碎屍萬段!”一道古怪沉悶的聲音從許無願嘴中說出,這是不屬於他的話。


    話音剛落,許無願便身形一動,整個身子劇烈的撞了過來,率先與那幾名高手交纏在了一起,他一手頂著一名高手,五指漆黑如黑氣纏繞,有著古怪的力道,使得那兩名高手幾乎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抵擋。


    接著那兩名高手氣息一破,泄了氣之後還未等後退,許無願的身體就像一道疾影,頓時穿透了那兩人的身體,雙手五指聚攏穿心而過。


    安阮見狀上前一步,一手反擒住許無願的後頸,就勢朝地上砸去,還不等安阮發力,許無願那兩隻手便反抽了出來,朝向安阮揮去,安阮見此又躬身一屈,倒地後騰起,一膝跪在了許無願胸前。


    “抓住他的手!”安阮接著迅速朝其他人喊了一聲,剩餘兩名高手一左一右奔了過來,一人擒著一隻手臂,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許無願咧著嘴,如同一隻野獸張牙舞爪,巨大的力道也讓安阮幾人有些壓住不住。


    “鸞大人,快上去,許將軍中邪了!”安阮衝鸞崇喊了一句。


    “中邪?”鸞崇望了許無願一眼,有些震驚,他們一行人都是一起下來的,為什麽偏偏他會中邪。


    “這件事要找伍主理才能處理!”鸞崇頓即想到了會役煉之術的伍子需,接著讓身邊僅有的一名高手帶自己上去。


    情況也來不及多想,那名高手奮力拉起鸞崇,飛速的朝井上方向跑去。


    這時,許無願抬眼望見的不遠處井口的動靜後,突然又發狂了起來,迸發出一股更強的力氣,反手抓住擒住自己兩隻手的高手,竟硬生生將其手臂撕裂,借由這股勁掙脫了出來,安阮也壓製不住腳下一空,被彈飛幾米遠。


    “休想離開吾等之地!”許無願最終那陰沉的聲音又再次響起,腳下騰空已朝鸞崇撲了過來,勢不可擋。


    那一名帶著鸞崇的高手見此無路可躲,被迫放下鸞崇,但自己也沒有了逃生機會,被許無願撕裂,拋到了水域中。


    “鸞大人,怎麽辦?”安阮扶過鸞崇,臉色沉凝的詢問對策,此人是武宗邊疆統帥,不可隨便下手,也正因此,安阮不敢發力。


    “有什麽驅邪的辦法嗎?”鸞崇朝安阮問道,“伍主理跟你說過嗎?”


    “驅邪的手法是專門的人才會的,況且我們還不知道許將軍是中了什麽邪!”安阮搖搖頭道。


    “難道是這水獄中的魈還留有靈魂?”鸞崇不可避免的朝向那隻被撈起的魈看了一眼,接著就被安阮帶著撲開,許無願又朝這邊衝了過來。


    他那副陰沉的麵孔十分詭異,隱約間還有著另一張臉,死氣沉沉陰冷的望著他們,而鸞崇身邊的這些高手,也都已重傷身亡,死相頗慘。


    但現在更棘手的還是許無願,他原本隻有八辰左右的實力,現在中了邪,力量也出奇的詭異,就連安阮也有些不知如何應對。


    “上麵的人下不來了,我先送你回到第一層吧!”安阮迅速說道,隨即拉起鸞崇朝向井口跑去,許無願自然是不肯放棄,三番兩次的上前阻攔,在最後,求命心切的鸞崇隻得讓安阮不惜代價,安阮也才能下得了狠手,最終成功將鸞崇送上了一層。


    回到了第一層的鸞崇一刻也不敢耽誤,奮力朝向頂部的秘門外呼喊著,當他抬頭看去的時候,這才驚訝的注意到這水底竟然是呈圓柱型的石壁,uu看書 .uukanshu 果真是一道水柱。


    但嵐嵩水獄距離地麵有幾十米之深,就算是那圓形的石台處,也足有十多米高,不知為何,當鸞崇的聲音從嵐嵩水獄裏朝向外麵喊去的時候,聲音會迅速的衰減變弱,此時在圓台階層的人,從水柱下降的那一刻起就密切關注著下方的情況,但沒有接收到任何信息。


    麵對水底已變成了如深淵一樣的高度,正陽閣上麵的人自然是緊張不已,在久未得到鸞崇及底下人的回複後,他們開始了下去嵐嵩水獄的準備。


    但上麵的人還不知道在嵐嵩水獄中,就僅剩鸞崇和安阮兩人。


    鸞崇不斷的朝著上方呼喊求救,這一刻他感受到了無盡的恐懼,腳下明顯能感覺到安阮和許無願在激烈打鬥的聲音,鸞崇臉上的肉疤也因緊張顯得扭曲,他的臉上布滿冷汗,全身也被汗水浸透。


    不過,這不隻是緊張造成的,鸞崇突然停下了呼喊,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他緩緩意識到什麽問題,周圍不知何時已幹燥得發熱了起來。


    他朝腳下看去,地上已經幹燥的沒有一滴水分,那些泥漿也變成了幹燥的粉末,與此同時,莫名的熱量不斷的從四麵八方湧出。


    注意到了這一異樣後的鸞崇,臉色微變,不好的預感出現了,他下意識的朝井口方向走去,青喊道:“安阮,快出來!”


    而此時鸞崇還不知道的是,在底下的水獄中,同樣出現了不可思議的熱量,不僅將青石磚路上的水分盡數蒸發,並且那些幽藍色的水域也莫名開始沸騰了起來,緩緩波動著,直至冒出了第一個熱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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