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閣,禁水牢中,牢中四壁依舊漆黑不已,在水圈之中也隻豎起一道水牢,其餘的都浸沒在腳下的水淵之中,隻不過這一次,卻有些不同。


    在水圈正中,地麵上打開了一個鐵牆的下樓口,剛好容納兩人的寬度,往下是約莫幾十坎的石階,極為工整,通往著地下某處。


    接著,安阮輕車熟路的走了進來,手中提著一盞燈,徑直朝地下的石階走去,兩邊的石壁上散發著幽藍的牆光,帶著些許的晶瑩剔透,似乎是一種綠石砌成。


    安阮的臉色沉凝,走下石階後,眼前便是一條狹長的走道,左右兩邊都隔著一層透明的晶石牆,往外的場景,便是那幽藍的水牢底下的湖了。


    在安阮到達這裏之前,鸞崇早已經在此站了多時,他朝向一麵的水底看著,眼神寸步不離的盯著水牢中那囚架上搖擺晃動的水屍,臉上巨大的劍疤似肉蟲趴著一動不動。


    “鸞大人。”安阮上前,將手中的燈撂在一旁的牆壁上。


    “說說你的打算。”鸞崇頭也未動,冷言道。


    安阮顯得有些緊張,道:“卑職去了一趟江州但並未找到江成說的江州令,因此這東西肯定在他手上,所以卑職打算聯係其他勢力出麵,將他做掉,拿到江州令……”


    “我聽說前兩天李玄沉找了一夥北流的刺客去暗殺江成,但全部身亡,是江成一人所為嗎?”鸞崇緩緩問道。


    安阮搖搖頭,“不是,極有可能是竹影會的人動的手,否則其他勢力不可能將羅刹堂的刺客抹殺的如此幹脆。”


    “竹影會……”


    “竹影會我已經派人在查了,江成那邊每天都在盯,若是竹影會的人在京城,應該會有消息傳出來的……隻是那江州令,一時間恐怕難以拿到手,不知為什麽,聖上此前還親自召見過江成。”安阮繼續稟報道。


    “聖上的因素無需擔心,你隻管給我把江州令取回來,不管用什麽手段。”鸞崇輕聲說道,隨後指了指那水牢中的水屍,摸著機關一晃,那水屍便被推向了這邊。


    安阮見狀,頓即後退幾步,雖然隔著晶石牆,但看到那水屍蒼白發脹的鬼臉,還是覺得十分的讓人作嘔。


    “你說,這隻魈可以拿來用嗎?”鸞崇似想到了一個好辦法,朝安阮問道。


    安阮又朝水屍看了一眼,恍然大悟,點頭道:“可以,隻需讓它嚐到一滴血便可起作用了,接下來這隻魈會對血的主人窮追不舍。”安阮解釋著,“您是打算用這隻魈去對付江成?”


    “此事換個人去辦。”這時鸞崇卻轉口說道,接著,將一枚金戒遞出,接著道,“就讓那個李玄沉去辦吧。”


    “這是……”安阮接過金戒,但有些不解此物是何來曆。


    鸞崇解釋道:“這是李鐮扇身上的戒指,我的人在江州邊境的山林裏找到的,同等的還有身上的其他瑣碎,說明李鐮扇已經死在了江州,你正好可利用這個機會去利用李玄沉。”


    “鐮扇大人死了,他可是有三名九辰人實力啊。”安阮從鸞崇口中聽到了確認的死訊,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目前還不清楚是死在誰手裏了,不過多少和江成有關,此事我也有點意外。”鸞崇雖未確認是何人所為,但心中已隱約想到了一個人。


    “卑職還有一個問題,那竹影會可能是江成的人,若是對江成下手,竹影會那些人怕是不好惹。”安阮已想好如何利用李玄沉對付江成的計劃,接著又說出了自己的忌憚。


    “我去找鎮驍司,讓月主理派神兵營的火臣協助你辦事。”鸞崇輕描淡寫道。


    在聽到火臣二字後,安阮的臉色有些愉悅,變得極為心安起來,連忙領了命,接著令人將那籠水牢從幽藍的湖底拉了上來,以作後續。


    鸞崇靜默的站在原地,望著眼前的湖底,這時,他的臉色抽動,臉上的劍疤也隨之蠕動,鸞崇緩緩抬手摸了摸臉色的劍疤,有些陰冷的自言自語道:“鐮扇……應該是你殺的吧……”


    這一刻,鸞崇的眼神中閃現出了一種回憶往事的憤怒,他記憶猶新的那一晚,從半空中撲身飛出的一名白衣男子,一劍劃在了他的臉上,自此,這一道劍疤永久的留了下來,用盡天下奇藥也無法醫治,也因此,使得他心理開始陰暗起來,畏懼外界的光亮和旁人,更是習慣用麵具將自己偽裝。


    在江州,能有擊殺鐮扇這等實力的高手,大抵隻有十多年前在江州獨自守邸的那個人了。


    是夜,在吏部尚書府內,一聲杯盞的砸地之聲響起,李玄沉有些怒不可遏的在屋內走動著,安阮靜坐在桌前,靜默的看著他。


    突然,李玄沉又轉過頭來,指著金戒重複問道:“我大哥真的是被他殺死的?”


    安阮抬起手拍了拍李玄沉的肩,uu看書 ww.ukanshu.co 引導其坐下,緩緩道:“這枚金戒確實是我們的人在江州的境內發現的,在現場並找到了一些鐮扇大人的殘物,不過沒有發現人,所以也無法斷定鐮扇大人的情況。”


    “大哥是不會取下這枚金戒的,他一定是出事了。”李玄沉伸手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同樣的金戒,“前段時間江成在江州殺了那麽多人,我大哥也是那段時間去的江州……”


    “李兄還是要冷靜些,我也是怕你不安心,所以第一時間將這些東西給你送了過來,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李兄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安阮看似在安撫著,但話語中無不是在引導著李玄沉確認著此事。


    李玄沉身為局中人,看到這枚金戒,加之安阮的話,他早已將江成看作了殺害自己的大哥李鐮扇的凶手,因此一旦認定了目標,就難以改變看法了。


    安阮對李玄沉的反應十分滿意,但還是在假意勸解要掌握證據,接著又悻悻離開李府。


    而接下來的情況發展也同樣不出安阮所料,李玄沉經過一夜的思索,最終又找到了安阮,要求和他一起商議如何處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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