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青衣之人的力量遠超出江成之上,落地的那一瞬,江成整個人的力量都被壓製,得不到一絲一毫的伸展,就這般沒有懸念的被那青衣之人踩踏在了腳下。


    此人穿著的青衣極為精致,肩繡紋雲鶴,樣貌十分清奇,橫眉淡眼,看上去是個氣質出眾的富家公子哥,但那張能引得女子為之動容的臉上,卻散發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懶散之氣,但越是這般感覺,就越與他的舉止十分反然。


    此人不過二十多歲,看上去比江成大上不少,但渾身透露著不屬於這個年紀該有的老沉之色,換句話說,此人的神色氣息,堪比老練的江湖人士。


    而這人此時,卻隻是一腳,就將江成死死踩在地上,使其沒有絲毫發力的機會。


    江成渾身的力氣都使不出來,分明自己後背上那隻腳不算重的踩著,但卻有一股極強的壓迫使江成自己的氣勁無處迸發。


    就在這青衣男子製服江成片刻後,一支軍隊便快速從天娘廟前湧了進來,江成這才看到,這是一支非比尋常的軍隊,這些人皆身穿黃銅色盔甲,手上持著長槍戟,腰間別著精鋼劍,而腿部之處,還綁著精致的匕首,此時江成還不知道,這是一支來自京城正陽閣的軍隊。


    而後,這支軍隊後麵又走來了一隊紅色錦衣箭手,約莫也有三四十人,並排站在了軍隊一旁。


    接著,這些人將死去的關庭延和錦衣箭手的屍體紛紛抬了出來,擺在了天娘廟的院中。


    “安督護,一共死了十一人!”一名士兵上前稟報道。


    青衣男人皺了皺眉,低頭朝江成瞥了一眼,隨即一腳踢起,江成整個人硬直騰空,接著被他一手拎正,接著諸多士兵的長戟對準了江成。


    “江成,你可真有本事,一下子就殺了我十一名神箭手,你可知道一名神箭手需要多少年才能培養出嗎?”青衣男子的聲音帶些磁性,言語柔和平靜。


    “你的人不也殺了我的人?”江成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朝青衣男子瞥了一眼,顯然,他現在沒有心思過多關注關庭延,因為他意識到眼前這個人不容小覷,江成隨後又問:“閣下認得我?”


    “現在誰不認識近日將江州鬧得天翻地覆的前任江州府卿的兒子江成。”青衣男子輕笑了一聲。


    “認得便好。”江成緩緩道,“你又是何人?”


    “在下安阮!”青衣男子輕回道。


    “想必你們就是正陽閣的人了,可算是等來了!”


    “自然要來,不然江州令江大人豈不是要在江州造反了?”青衣男子微微一笑,緩緩伸出皙白的手攤向江成,“江大人,江州令拿出來吧。”


    江成朝安阮的手看了一眼,好笑了一番,道:“閣下這是在要還是在討?”


    安阮被江成輕言羞問了一番,竟沒有一點動怒,神情一直平常淡然,“給我便是了。”


    “想從我這搶走江州令的人不在少數,閣下憑什麽覺得自己能拿到。”


    江成的話被底下的士兵認為是不敬,於是在話音落下的同時,那些人的刀劍槍戟便更湊近了幾分。


    安阮見狀擺了擺手,示意手下鬆下陣勢,緩緩道:“江成,有機會的。”


    “抓起來!”


    說罷,安阮轉身的那一刻,臉上終於透露出了一番心狠的樣子,否則江成還以為此人是個從頭至尾的好好公子。


    這些官兵身手都是八辰以上,看得出是精英般的存在,一支軍隊中能有均衡在八辰之上的官兵,就已經是一支強隊了,而那些錦衣神箭手亦是這般身手,在這些人的合力圍捕中,江成知道自己沒有反抗的機會,況且,眼前這位名叫安阮的青衣男子,更是有著碾壓自己的實力。


    江成很不可置信,但也不得不承認,他遇到自己生平中最大的強敵了,目前是自己毫無還手之力的存在。


    “閣下要怎麽處置我?”江成雙手雙腳被拷上粗大的鎖鏈時,他問向安阮。


    安阮回頭望向江成一笑,忽然間,江成眼前一黑,一隻袋子套上了江成的頭,接著他的雙腿被猛棍一擊跪地,臨頭又是凶猛一棍,不省人事……


    “罪犯江成,於江州期間先後殺害江州府左乾使、南籙司東署院院撫、西鎮院院撫,江州府府卿,罪惡滔天,即刻押往京城問斬!”


    江成是陸陸續續聽到這段話而清醒過來,他緩緩睜開眼,隻見自己被囚於精鋼築成的囚車之中,雙手與頭拷於一起,置身在正陽閣的官車上遊走在江州城中。


    他在被遊街示眾!


    江成心中迅速閃現出自己的處境,但他更不知道的是,在他昏迷的這期間,他已經被正陽閣的官車拖著遊走了兩遍江州城……


    周圍大道兩旁聚滿了聞訊而來的江州百姓,在聽到正陽閣的權威發布後,皆是震驚、不解、錯愕驚訝,甚至是深惡痛絕。


    這些百姓沒有理由不相信京城正陽閣的權威發布,uu看書w.uukash 對於江成,他們紛紛呈現出不敢相信的舉動,但在一遍遍的遊街喊話下,他們又不得不相信,並給江成刻下了殺害江州一眾官員的印象。


    陰險小人,偽君子,成為了江州百姓被洗腦後對江成的第一評價。


    而此時,江成沒有看到安阮,他或許正在臨街的某一處雅間中,細細欣賞著城中每一人的反應。


    江成渾身是傷,渾身疼痛,在他被敲暈之後,他遭受了一頓足以讓普通人致死的毆打,他此刻喉嚨火辣辣的疼痛,他想向城中的百姓澄清,但他此刻無法說出話來,況且,人多眾口,現在沒人肯聽他說話……


    安阮,你有夠狠的!


    江成心中暗說了一句,他想起之前見到安阮那副文秀公子的模樣,不由得暗歎起來,原來笑裏藏刀的人,更為可怕。


    拉著江成遊街示眾的官車緩緩前行著,突然,眼見圍聚的百姓竟多出了幾倍不止,圍著一個地方,來到這裏,江成渾身疼痛的身體竟是一顫,他愣住了,眼前圍滿百姓的地方……是關庭延的家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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