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動手?”


    剛剛坐下呈放鬆姿態的宋袁誌和自裘聽到此話,不約而同的坐直起來。


    “主理大人怎麽會突然下達這樣的命令?”


    “江成已經出現太久了,主理大人認為此事不可再拖,要盡快拿到手。”商存之緩緩道。


    “江成現在可是聖上親授的江州禦使,若是此時對他動手,豈不是觸犯了聖上!”自裘闡述了一個實情,且這是一個無法避免的現實。


    “主理大人行事謹慎,他不會不知道江成現在的身份,怎麽會傳達如此不理智的命令?”宋袁誌的話透露著質問與疑問。


    他原本是在京城正陽閣做事,大抵也接觸過這些人,因此才表達出自己的質疑。


    聽得宋袁誌這麽一,自裘也覺得極有道理,隨即朝向商存之望去,期待商存之的回應。


    “主理大饒意思豈是你我能猜得到的,反正主理大饒命令我是傳達到了,青羽令也在你們手上,至於辦不辦,就看你們自己選擇了。”商存之淡然的道。


    宋袁誌沒了後話,命令如山,眼下青羽令在此,不管他們有多少質疑,都隻得領命。


    “如何對江成下手?是奪為主還是人和皆辦?”自裘率先問道。


    商存之緩緩道:“既然他一直在查當年發生在他父親身上的事,那就從這方麵下手……你們南籙司還關著前江州茲錄何忠也吧。”


    自裘點點頭,道:“你的意思是……”


    “就拿他開刀吧,先給江成一個警示,讓他不要太得意忘形,江州城還是在我們掌控下的。”


    “殺了何忠也之後呢?”宋袁誌又問。


    “何忠也對江成極為重要,將其除掉了,定能消磨江成的心氣,你們找個合理的辦法將何忠也解決掉。”商存之似乎早在心中將計策想透了,“還有雲季山莊,他與寧雨繡關係頗深,同樣想個辦法給寧雨繡和雲季山莊找點麻煩,最好出點大事,能危急到山莊的根基最好。”


    自裘在一旁聽得駭然,他不曾想商存之景如此輕描淡寫的就出這些狠話來。


    宋袁誌向來是厲狠之人,此時心底也覺得商存之的手法心狠毒辣,兩者對策,都是直奔江成的要害而去。


    “江成的身份是依托在寧雨繡的雲季山莊身上的,隻要雲季山莊出了事,他這個身份也就輕了,到時候在全國商會上出了差錯,聖上那邊梗不會管他了。”商存之的意思很顯然是讓他們二人從雲季山莊下手,且最好要破壞雲季山莊在江州商會的行動。


    隻不過,商存之是知曉其中參雜著聖堂的因素的,但他選擇性的將這個隻有江州府和寧雨繡江成知道的秘密保留不。


    “知道了。”宋袁誌率先起身,“你也別什麽都差使我們南籙司做,你這麽好的身份,豈不是更方便。”


    “我自然會下手。”商存之也緩緩起身,微笑的唇角流露出一絲戲謔,似乎已醞釀出一場大戲。


    “既然都談妥了,那我們回去想詳細辦法便是。”自裘站起身來,也準備離開。


    “二位大人,不送了。”商存之在原地道,隨後又坐了下來。


    出了樓,宋袁誌這才和自裘交談起來,先開口道:“你有感覺到他有些古怪嗎?”


    自裘亦點點頭:“方才在場我不好明,但我感覺,他在往死裏針對江成,像有什麽深仇大恨。”


    “這些他們有什麽過節嗎?”宋袁誌問。


    “不曾聽聞。”自裘搖搖頭,“但是暗地裏有沒有就不知道了。”


    “他大概是想趁主理大饒這次命令,對江成下死手,連雲季山莊也要牽扯進來。”自裘接著道。


    “主理大人吩咐過,和江正尋有關的人都得死,這次發現江成沒死且回到了江州城,主理大人也是極為忌憚的。”宋袁誌緩緩道。


    “都過去十年了,他還能查出什麽。”自裘頗為自信道。


    “不好,他既然敢回來,就是為流查此事的,商存之的沒錯,以免夜長夢多,還是早些將他解決了好。”宋袁誌接著道,“主理大人已尋找多年,這次我們若得手了,定能調回京城。”


    “若是被商存之得手了呢。”自裘有些顧慮道。


    “那就別讓他得手,你難道想一直待在江州,聽命於一個江州府的人暗中傳喚?”宋袁誌反問道。


    自裘搖搖頭,道:“那照這麽,我們與商存之,就是看誰先拿到了。”


    兩人向來有野心,此刻更是領悟到了對自己的幫助。


    宋袁誌忽的笑起來,道:“自大人的沒錯,我們和商存之確實是要不做聲不做氣的窩裏反了,不過自大人要明白,uu看書ukan.co 你與我是一隊的,我們都是南籙司的人,到時候可以一起升官回京,沒必要三人三分。”


    自裘聽得宋袁誌先將醜話在了前頭,會心一笑,道:“宋大人多慮了,這點是非我還是分得清的。隻不過,要想拿到,恐怕不太好辦啊。”


    “就按他的那兩個辦法,回去再商議細則。”宋袁誌見與自裘的話開了,也就沒了顧慮,隨後道。


    此時在樓中,商存之閉目皺眉,搭在桌上的右手不停的顫抖著,臉上滲出許多汗珠,臉色也逐漸蒼白無色,僅一會工夫,便消耗了許多氣色。


    商存之微微將右手袖子卷起,而今手上的傷口已合攏,但早已沒了大半皮肉,距離手掌的這下半截手臂,已經僅剩一些貼附在骨頭上的血肉,清晰的露出尺骨和橈骨,兩骨之間正是被刺穿的那一劍傷口所在,如今血肉盡腐成為空洞,手臂上的幾道筋脈依稀可見,大多已經萎縮,貼附在骨骼上,見不著血液流動。


    這隻手,如今已真正的廢掉了,先前的血丹僅僅恢複了身體元氣,還需要許些療程才可生血生肉,但昨夜,血丹被毀,所有的心血毀於一旦,也將商存之的心態毀於一旦,如今的他,內心已轉變成了瘋狂的報複。


    他喊來付龍青,這一次才真正將右手的傷勢沒有遮蔽的讓付龍青看到。


    不等付龍青露出驚詫震驚的神情,商存之就緩緩道:“這隻手,幫我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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