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見鳳詢還冷著臉。


    她抬起手,掐了一把他的臉頰。


    鳳詢微眯眼眸,似乎有些不悅。


    他抬起手,抓住了千秋在自己臉上作惡的手指。


    還未來得及扯下,便聽到千秋幽幽的嗓音響起:


    “嗯?”


    鳳詢:“……”


    他位任攝政王以前,在這宮中長大。


    最擅長的便是察言觀色。


    千秋不需要說些什麽,單單是這一個尾音,便讓他察覺到了威脅。


    他猶豫片刻,還是將手放了下去。


    千秋倒是覺得新奇。


    他這是經曆了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突然變得這麽乖了。


    分明不久前,碰到手指都嫌棄地甩開,還讓她離開。


    她嘖了一聲。


    見鳳詢乖乖任自己蹂躪,又伸出另一隻手扯著他的臉頰。


    鳳詢平日裏都是麵無表情,略帶陰沉。


    如果用動物來形容,他那雙眼眸帶著嗜血的味道,倒像是蟄伏的陰冷蝮蛇。


    千秋扯著他兩邊的臉頰,強行讓他變成倉鼠。


    “你看。”千秋笑著說道:“這可比你平日裏的臭臉好多了。”


    鳳詢的麵前沒有銅鏡。


    不過,他從千秋的眼眸中,看著倒映出的自己。


    不需要看清,也知道多狼狽。


    他何曾這樣,任由別人在自己的臉上為所欲為。


    那些敢碰自己的人,哪個不是死於非命。


    也就隻有她……


    他怎麽都下不去手,甚至渴望她的觸碰。


    “大概吧。”他冷冰冰說道。


    千秋又繼續說道:“當真是溫婉可人。”


    溫婉?


    可人?


    嗯?


    上一次,她形容自己,便是用的賢惠能幹吧?


    鳳詢更是不知道如何作答。


    他不好用手,便甩了甩頭,逃開千秋的蹂躪。


    又擔心千秋誤會,便低聲解釋說道:“我……我該走了。”


    千秋瞥他一眼,“我一個人住在這裏,七七四十九天?嗯?”


    “那要如何?”


    “你陪我。”千秋說。


    他微微一愣,說:“旻兒他……”


    “接回來。”


    他說:“還需上朝。”


    “上朝比為國祈福重要嗎?”


    千秋繼續說道:


    “讓那些大臣每日清晨爬上來便是,這大青龍寺可不是誰都能來,說不準還能沾點佛祖的光呢。”


    半晌。


    鳳詢望著她。


    千秋帶著笑意,“不好嗎?”


    “好。”他說:“我喚人將旻兒帶回來,再傳口諭下去。”


    千秋的眼眸笑得微微彎起。


    “嗯,果真賢惠能幹。”


    賢惠能幹的攝政王鳳詢:“……”


    於是。


    鳳旻被安排著送走以後,又被安排著拉了回來。


    他一臉懵逼,不等問出些什麽,就被千秋忽悠著抄寫佛經練字去了。


    那些大臣,也接到了攝政王的口諭。


    饒是再不情願,也不得不從。


    他們開始了每日清早,爬山的老年健康生活。


    攝政王倒並不在意,換一個地方麵對那些滿臉媽賣批的大臣,再批改奏章。


    唯獨在意的。


    便是除了麵對大臣以及批改奏章後。


    還需要再去麵對的另外一個人。


    千秋。


    ……


    晚上。


    他在偏院之中,批改奏章到了深夜。


    案幾邊的油燈幾近枯竭,續了幾次的油燈,都還未結束。


    近日來,他一直都是這樣,直到天明。


    身為鳳詢身邊的死忠粉暗衛,對此非常擔憂。


    他知道自己再如何勸,鳳詢都不會理會。


    他便在鳳詢批改奏章時,找上了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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