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忍不住說出了自己擔憂的後果。


    畢竟這個辦法的條件有二。


    一是有願意付出生命,與對方交換血液的人。


    二是對方所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族長說道:“如果阿爾薩沒有那麽愛你……”


    千秋冷冷掃了他一眼:“沒有如果,就算有,也是你的問題。”


    “……”


    族長陷入沉默,算了我閉嘴。


    終於。


    族長開始了換血。


    換血的途中,擁有紋身的一方不會有任何的痛苦。


    痛苦的都是在另外一方。


    千秋望著漸漸流逝的血液,神情淡漠。


    她朝著少年看去,攀附在他皮膚上的紋身越來越淡,不斷的消散。


    她的心情還算不錯,微微勾起了唇角,眼神柔和起來。


    族長心驚膽戰。


    如果不是看到麵前少女越來越蒼白的臉色,他幾乎以為她沒有任何事情。


    他終於忍不住問道:“你,你沒有感覺嗎?”


    “什麽感覺?”千秋淡淡反問。


    “這是換血啊……”


    為什麽反而在笑,不疼嗎?


    他記得,自己見過上一任族長進行過這樣的儀式。


    痛苦的哀嚎與慘叫求饒。


    進行到一半,終止了血液交換。


    其中一方失血過多,雖然中途停止,依舊沒能逃過死亡。


    另一方也跟著殉情。


    他們滿懷期望而來,最終卻敗在了痛苦下,淪為一場悲劇。


    千秋的語氣依舊平淡:“有什麽問題?”


    “……”


    族長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記憶是不是錯亂。


    真的沒任何感覺?


    他幹脆不說話了,開始專心儀式。


    當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阿爾薩身上的紋身,已經隨著血液,逐漸轉移出去。


    他的睫毛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族長一愣,緊接著驚慌的說道:“千萬不要讓他醒過來!”


    他的話音剛落下,已經晚了。


    少年身上的藥效隨著血液的交換,開始消散。


    憑借著身體的強悍,他提前蘇醒過來。


    阿爾薩緩緩睜開了眼,眸子帶著一絲的茫然無措。


    當他一眼掃到了床邊的千秋,眼神一頓,立即綻開了乖巧笑意,想要伸手過去。


    他又感覺到了什麽。


    身體裏血液交換,紋身不斷流逝。


    他的動作很快僵住了,意識到不對。


    他剛想要做些什麽,一隻潔白修長的手掌,伸了過來,捂住他的眼睛。


    他能感覺到少女的掌心微涼,散發著淡淡的清香,還有熟悉的味道。


    詛咒的味道……


    他感覺到她的體溫漸漸下降,想要拉下她的手,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千秋俯下身,在少年的耳邊氣息噴灑,嗓音依舊清淺的說道:“乖,小孩子不要看這些。”


    “不……”他試圖掙紮。


    千秋另一隻手伸過來,食指抵在他唇瓣上。


    少年說的話被製止,她的指腹在唇瓣上微微摩挲,再到唇角,臉頰。


    一路帶著冰涼的冷意,卻帶著安撫的意味。


    他渾身發軟,使不上任何力氣。


    “繼續睡吧。”


    “唔……”他還想要說些什麽。


    他的嗓音低啞,喉中發出的聲音。


    仿佛幼獸最後的警告,又參雜著極度恐懼的哀鳴。


    求你。


    不要離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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