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需要在這裏守著,去那邊坐一下喝點東西吧!”雷卓說。


    他平時一直在倉庫這邊幹活,後來邱菲娜就給他布置了一套沙發茶幾,偶爾可以休息或者接待客人。因為雷卓根本就不需要休息,所以那套沙發用得最多的就是邱菲娜本人,或者是跑來這裏玩耍的周晴晴。


    “呃……好吧!”秦雅蓉雖然舍不得離開兒子,但為了不妨礙雷卓還是和丈夫走了過去。


    他們現在也需要坐下來安靜地考慮一下,讓紛亂的頭腦能夠理清一些頭緒,秦雅蓉可是到現在還有點暈暈乎乎的。幾十年樹立起來的世界觀驟然被顛覆,恐怕任何人都會有一個茫然不知所措的階段。


    雷卓坐在浴缸前看似什麽事也沒做,其實正在用神力密切觀察著袁小樂的情況。


    這次對小男孩的治療,也是雷卓進行的“生物研究項目”。他這個浴缸就是全世界最尖端的生物分子實驗室,其內部正在進行著各種複雜的反應。雷卓正不斷構建出各種化學分子,注入機體細胞觀察著它們的反應,再根據結果對分子結構做出調整以達到優化,這個過程其實就是在做藥物試驗。


    如果按照當今世界的醫藥研發步驟,研究者首先需要確立治療的目標和藥物的作用環節,然後根據各種複雜的理論建立藥物運作模型,如果模型建立成功的話就可以尋找相關的化合物,這些化合物經過重重篩選和優化之後才能進入動物實驗,最後進入真正的臨床試驗……按照這樣一整套流程下來,一種新藥從實驗室到擺上藥店櫃台平均需要花費12年的時間!


    雷卓之所以不需要那麽麻煩,是因為他可以在分子級別觀察和控製物質的運行。那些模型討論動物試驗什麽的,對他來說都是完全沒有必要的步驟。他構建一種分子直接用在細胞上,一分鍾內就可以根據效果決定如何改進。而且他這樣得出的結論極為精準,不會藥物用了幾十年才發現它的特殊缺陷。如此便捷直觀的“科研條件”,那些製藥公司的研究者是做夢都不敢想的。


    除了試驗藥物之外,雷卓也在尋求對人體結構的改進。


    這個並不是為了袁小樂,而是為雷卓自己重塑“神軀”打下基礎。雷卓現在的身體雖然也經過神力改造,但畢竟是凡人之軀用起來總不那麽順暢。用一個比較不文雅的例子來說,就算邱菲娜或者蘇慧要獻身雷卓也不會上——用程宣這個凡人的身體去享用美女,跟隔靴搔癢一樣又有什麽意思呢?所以等雷卓的神力恢複到一定程度,他肯定要重新打造一個真正的神軀,至於現在這個身體就丟棄也好還給程宣也好。


    他未來的神軀不是以物理性能為考量標準,否則雷卓用鈦合金碳纖維把自己弄成半機器人就行了。神軀最重要的兩個指標是“神力親和”以及“神力容納”,因為神格和靈魂才是雷卓真正的本源,他的新身體自然要能夠與之緊密融合才行,能夠做到這一點的還就隻有生物的機體。


    趁著對袁小樂治療的機會,雷卓可以進行一些初步的試驗。比如怎麽做才能增強細胞對神力的親和性,加入什麽活性因子可以提高機體對神力的容納等等……相比治療袁小樂這樣的小事,這些研究才是更加有意義的課題。


    雷卓忙起來的時候,是不需要吃喝和任何休息的。


    袁浩偉和秦雅蓉沒有這種本事,但也一直守在沙發那邊沒有離開。他們渴了餓了就出去外麵買東西吃,需要方便就去倉庫的洗手間裏解決。雖然知道自己在這裏幫不上忙,但是雷卓沒有趕人他們也就舍不得回家。


    兩夫婦一直堅持到深夜,才靠在沙發上開始不停地打瞌睡。由於他們的精神處於高度焦慮的狀態,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最後還是雷卓覺得這樣太煩人,於是偷偷給他們各發出一道神力,才讓他們倒在沙發上陷入深沉的睡眠,這可能是兩人自孩子失蹤以來睡得最好的一次了……


    連續工作了四天四夜,雷卓依然神采奕奕連發型都沒有亂。


    袁浩偉和秦雅蓉看上去氣色也不差,這幾天他們在附近的酒店開了個房間,袁浩偉開車回家一趟帶來了換洗的衣服,然後兩人每天傍晚都會去酒店洗澡,回來再繼續守著等待兒子的治療完成。因為在倉庫這裏可以睡得很香,他們的精神麵貌比在臨陽鎮的時候要好得多。


    “可以了!”雷卓伸手探入浴缸,把浸泡在溶液中的袁小樂抱了起來。


    小男孩的身體已經被修複完成,從內到外沒有哪怕一點點不健康的地方,光滑的皮膚透出了健康的紅暈。唯一和普通男孩不太一樣的,就是他的腦袋和眉骨顯得光禿禿,要過一段時間才能長出毛來。男孩閉著眼睛就像陷入了甜美的夢鄉,雷卓把他抱出來之後發出一道神力,袁小樂馬上就開始了正常的呼吸。


    “小樂!”看到兒子的模樣,袁浩偉和秦雅蓉不由驚喜地叫道。


    想起幾天前那個灰敗腐爛的“喪屍”,秦雅蓉這時候忍不住流出了幸福的淚水。接著她就找來一條大毛巾,把袁小樂從雷卓手裏接過去仔細擦拭。袁浩偉站在旁邊也是眼睛發紅,這段時間的焦慮悲苦總算得到了回報。


    “啊!”袁小樂慢慢睜開眼睛,接著突然發出驚恐的叫聲。


    他用力掙開了母親的懷抱,就像受驚的小老鼠一樣四處亂鑽,最後躲到了一台機器後麵的陰暗角落裏。兒子這種激烈的反應,更讓袁浩偉和秦雅蓉心如刀割——他到底經曆過什麽樣的苦楚,才會變成現在這個受傷野獸的樣子?


    秦雅蓉想要把兒子拉出來,但是隻要她稍微一靠近那台機器,袁小樂就會立刻發出“啊”的驚恐叫聲。女人完全不知所措,隻能流著淚既像寬慰又像央求地說著:“沒事了!小樂你已經沒事了!快到媽媽這裏來啊……”


    “啊——”袁小樂的喊叫聲倒是中氣十足,顯示出他此時的身體狀態極佳。但他的精神狀態卻非常糟糕,即便是麵對自己的父母依舊滿懷著本能的恐懼。最後還是雷卓看不下去,走上前拍了拍秦雅蓉的肩膀說:“讓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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