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一盆涼水倒在陳飛羽頭上,腦袋中的倦意消失大半,他努力睜開雙眼,一間敞亮的大堂,一張虎皮下坐著一個男子,陳飛羽晃了晃迷糊的雙眼,眼中男子豁然就是顧峰,一股壓製在心裏的怒氣,終於爆發,陳飛羽踉蹌的站起身子,沒走幾步腳下一軟就倒在地上。


    顧峰笑著站起,:“表哥,你中了‘軟經散’沒七十二個時辰,休想動用真氣。”


    “你個畜生!”陳飛羽艱難的蹦出幾個字,他現在說話都費力氣,更別說報仇了,想想自己還是太愣了點,以為憑現在的實力,殺死顧峰就如捏死螞蟻,這還是他江湖閱曆不足。


    顧峰搖搖頭:“比起你對我的侮辱,我簡直對你算仁慈!”他揮了揮手,一名虎背熊腰的大漢跑了過來,顧峰吩咐道:“去把允兒夫人請出來!”


    “是!”


    大漢轉身出了門,


    陳飛羽始終低著頭,一滴滴眼淚在眼眶中流轉,他大吼道:“你也不能殺了你親姨,你的親表舅!”


    顧峰油黑的臉,帶著陰沉,:“哪有怎樣,無毒不丈夫,你看見沒?隻要實力強大,世界上你想要什麽就有什麽!”


    大漢從外麵走了回來,身前還跟著一名頭發淩亂,渾身散發著惡臭的女人,女人看見顧峰像瘋了般吼叫,她試圖掙脫大漢的束縛,可大漢的雙手死死抓住她的胳膊,不管她怎麽掙紮都於事無補。


    陳飛羽抬起頭,看著眼前女子,在淩亂發絲的低下,是一張精致的容顏,他還記得哪時她才十七歲,父親逼著他娶了鎮上教書先生的女兒,陳員外心裏想著陳飛羽是沒救了,生個孫子好把偌大的產業交托出去,可陳飛羽瞧見踏入家門的女子,完全不管不顧,整日還是遊手好閑,對允兒也是愛搭理不搭理,看著整日紈絝度日的丈夫,允兒心碎了,這也就是悲劇的開始。


    允兒同時也看著陳飛羽,此時她不再大哭大叫,憔悴的臉上露出恍惚,似乎眼前的男子給她帶來的傷害,是這輩子都無法彌補的。


    陳飛羽半跪在地上,撐起身子,一瘸一拐的來到允兒身前,大漢本想阻擋,被顧峰示意退下,陳飛羽一把將允兒抱進懷裏,隻有他肩膀高的人兒,先是愣了下,隨後握著拳頭不停在陳飛羽胸前拍打,陳飛羽不管不顧,嘴中念道:“對不起..對不起.....”


    顧峰似乎心裏特滿足,但一時半會也沒想到該怎麽折磨陳飛羽,:“先把他倆押下去。”


    “是,幫主!”門外又進來兩名大漢,駕著陳飛羽出了大堂,


    陳飛羽伸著手,像抓住眼前妻子的手,可他無能為力,藥力讓他整個人都好了,他被架上鐵鏈關在一間密閉的牢房,周圍傳來陣陣惡心味,這是他第二次進入大牢中,想想之前還有一個‘東方教主’作伴,現在自由孤零零的一個人,望著窗戶外的月光,悲涼之意瞬間湧上心頭。


    就當他惆悵時,原本藥效會在七十二小時退去的,可現在才剛過幾個時辰,陳飛羽感覺體內真氣慢慢恢複順暢,不覺得大驚,馬上內視體內,隻見一顆金色的珠子在丹田處散發著藍光,隨著藍光滋潤著經脈,‘軟經散’的藥力越來越弱,不出半個時辰,自己就會恢複巔峰時期的戰力。


    他又想起了阿才,哪個為了讀書,甘願到陳府當下人的男人,輕輕的歎了氣,想必顧峰早已知道他回來,用他妻兒的性命要挾阿才,將自己騙來,再用迷藥將自己迷倒,這種手段想必顧峰經常幹吧!


    就在陳飛羽梳理心中所想時,一個留著八字胡的精瘦男子,領著一幫赤膀大漢走了進來,精瘦男子笑道:“陳飛羽,要怪就怪你得罪了我家幫主,現在幫主吩咐我們,先給你鬆鬆筋骨!,”


    陳飛羽神態自若的道:“傳聞鐵掌幫當家乃是‘五老爺子’,怎麽現在換了人?”


    陳飛羽的話像觸碰到男子的神經,精瘦男子大吼道:“哼!要你小子多嘴,本來隻想給你鬆鬆骨頭,看來不打斷幾根肋骨,不知道鍋是鐵打的,跟我開門!”


    一名大漢摸出腰間鑰匙,就去開了門,而在牢房裏的陳飛羽暗自運轉真氣,一絲絲真氣在經絡中遊走,將剩餘的‘軟經散’逼出體外,嘴上卻似笑非笑的說道:“恐怕‘五老爺子’也被哪個忘恩負義的小人下了毒手吧!你們跟著這種心狠手辣的主,不怕有一天災難降臨在你們頭上。”


    精瘦男子平複了下情緒,靠在牢房前的木桌上,想著自己怎麽跟一個死人叫上勁,想了想吩咐道:“先扁他一頓,再讓他試試我們鐵掌幫中‘十二’套刑具的滋味。”


    幾個大漢分分咧著嘴,摩拳擦掌,來到陳飛羽麵前,也不知是誰先出的拳頭,陳飛羽隻聽見耳旁拳風陣陣,如果不用真氣護住全身,恐怕出了練體一脈的武者,其他一流高手也遭不住這拳頭的摧殘。


    就當拳頭快要落在他後背時,陳飛羽大吼一聲,一道無形的真氣護住全身,隻聽鏗鏘聲不絕於耳,幾個大漢的拳頭就像砸在精鐵上,沙包大的拳頭鼓起個個小包,幾個壯漢握著手,痛的嗷嚎連天,


    陳飛羽抓住機會,一股真氣離體而出,形成一股強勁的旋風,將身上鐵鏈劈斷,更將身旁五名大漢掀翻在地。


    精瘦男子得意的笑容瞬間戛然而止,起身就要朝外麵跑,卻被陳飛羽給攔了下來,陳飛羽擋在他的麵前,:“還想逃嘛?”


    精瘦男子怕了,他隻是一個練氣初期的武者,也沒有什麽厲害的秘術、兵器輔助,麵對眼前這個修為看不清的男子,他怕了,跪在地上磕頭求情:“好漢饒命,小人也是迫不得已,這一卻都是顧峰叫我幹的,他不光毒殺幫主,還占了幫主幾房妾身,小的也看不下去,隻是小的真的無能為力,幫裏反對他的都遭了他的毒手。”


    陳飛羽也不是弑殺成性的人,算算自己踏入江湖,好像還沒殺過人吧,這也有點悲催,:“好了,我問你一句,你答一句,如有欺騙,定不會讓你好過。”


    “小的明白!”


    陳飛羽:“顧峰現在修為到底是什麽境界?”


    精瘦男子老實回答:“真氣境初期,”


    陳飛羽蹙起眉頭,想要殺普通的真氣境不難,可就怕顧峰手上也有神兵秘法,:“他手中有沒有什麽厲害的兵刃,或者保命的秘法?”


    精瘦男子想了想,:“有,上次他在老幫主的倉庫裏,找到了柄‘遊龍刀’,聽說是把能開山裂石的神兵,”


    陳飛羽思忖一會,一掌劈在男子後背,精瘦男悶哼一聲,倒在地上。


    陳飛羽身上攜帶的巨劍被顧峰拿走,此時隻有鑲在腰帶裏的‘鳳鳴劍’,不管如何今天也要手刃顧峰,不然心裏的怨氣會將他逼瘋,他出了牢房,在黑夜中穿行,隱去身上所有氣息,躲開一處處明崗暗哨,來到一處廂房外,廂房門口,兩名赤身大漢猶如兩個門神站在哪裏,屋裏傳來陣陣嬌喘聲,讓兩個大漢臉上不覺露出淫笑。


    陳飛羽躲在院中一尊大鼎後,將渾身真氣注入腳底,想要出奇製勝,隻見一道殘影在漆黑的夜裏閃過,門前兩名大漢還來不及發出呼喊,身子就軟軟倒在地上,陳飛羽撂倒兩名大漢,一腳踹開廂門,一聲鳳鳴,長劍如道光出現在陳飛羽手裏。


    而廂房裏,顧峰正赤裸著身子趴在床上,身下還壓著一名麵帶緋紅的少女,見陳飛羽衝進屋子,先是一驚,瞬間起身從床頭抽出‘遊龍刀’,劍刀相擊擦出一片火花,而他倆各自退後數步,顧峰:“沒想到你能逃出來,我小看你了!”


    陳飛羽:“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兩人廢話不多說,各自使出最強一擊,一道炫麗的光芒在房間閃過,整個屋頂搖搖欲墜,兩人各擊出一掌,飛身衝出屋頂,在空中連連過了幾百招,劍芒刀光印得黑夜如白晝,而沉睡的鐵掌幫幫眾也被打鬥驚醒,聚在院中裏,看著空中大戰,對於這個層次的戰鬥,普通鐵掌幫的幫眾也隻能觀望,其實他們內心對於這個殺人如麻的新幫主,心裏巴不得被眼前少年殺死。


    兩人不知交手多少招,各自退回,落在相鄰的房頂上,顧峰雙眼露出妖豔的血色,一股衝天的真氣離體而出,匯聚在寶刀上,使出全身力氣揮出最後一刀,真氣離體幻化成長長的刀橫,u看書.ukanshu.co 讓整個天空為之變色,


    陳飛羽大驚,這不是他第一次看見真氣境出手,但每次都讓他羨慕不易,如果自己也能踏入真氣境那該多好,可眼下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眼見刀芒越來越近,自己巨劍又不知被顧峰放在哪兒,隻能握住手中長劍,將真氣凝聚在劍身,大喝一聲:“功字決!”


    隻見一道灼風緩慢的從長劍中飛出,直衝刀芒而去,兩道真氣在空中相遇,顯然陳飛羽的真氣不足虧有其表,劍芒在遇見真氣瞬間,潰散在空中,發出一陣劇烈的爆炸,而刀芒如無人之境直奔陳飛羽而來,陳飛羽體內真氣早已用完,看著迎麵飛來的刀芒,想躲也躲不開,丹田裏珠子似乎遇見危險般,旋轉不停,就在刀芒快要劈在他的額頭上,一道金光離體而出,照耀整個夜空,金光帶著狂暴的能量將整個鐵掌幫籠罩,瞬間夷為平地,許多人連尖叫都沒吼出,就成為一堆飛灰,而屋頂上的顧峰見勢不妙轉身就逃,可在金光麵前顯得微不足道,金光就像是要折磨這個人類般,放慢了吞噬節奏,先是腿腳,然後是身子,最後才是腦袋。


    金光過後,街上湧出無數行人,他們正在睡夢中,突然聽見震耳欲聾的打鬥,然後就是一道光,讓他們不知發生了什麽,就當他們順著巨響來到源頭時,整個鐵掌幫塵煙四起,房屋搗毀,像是蒼天發怒,要懲罰他們一般,無數人被這等怪相嚇壞,分分跪在地上祈禱。


    而鐵掌幫廢墟中,一道倩影奔馳而來,落在少年身旁,將他扶起抱入懷中,起身飛離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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