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忠傑臉上很是不自然的回答著曹丕的話,他總不能實話告訴曹丕,他中了二氧化硫的毒,而且那二氧化硫在前世之中,可是被列入致癌物清單中,它已然對曹丕的肺部,造成了一些不可逆轉的損傷。


    不過,徐忠傑即便是真的將這番話說出來,恐怕曹丕也不知道自己在講些什麽。故而,徐忠傑也不願意去多囉嗦些什麽,索性就將所有的事情,化繁為簡地以“肺疾”兩個字表達出來。


    “此事無礙,我自會找醫官料理!”曹丕擺了擺手,不過他仍舊咳嗽,即便如此,他甚至是將此事的過錯,全部攬到了自己身上,不斷自責,“我若是能夠在外等候,也不至於發生這件事,徐大人不必擔心!”


    曹丕仿若是看穿了徐忠傑的心思一般,言語之間,充滿了自責。然而,曹丕越是這般,徐忠傑心中越是覺得不自然,他趕緊道:“隻希望事後醫官抓緊為公子調理才對,但願不要留下什麽後遺症。”


    徐忠傑不敢將二氧化硫對曹丕肺部造成不逆損傷的事實說出來,隻能委婉的表達期待之意,於他來說,這是最好的方法。


    當然,徐忠傑隨後又將自己奇幻之術的目的與相關的防護措施說給曹丕聽,其目的自然是要撇開曹丕今後肺疾後遺症的責任,也要防止今後此類事情會再次發生。


    事實上,這件事情,徐忠傑並沒有什麽責任。可即便如此,徐忠傑心中仍舊有些緊張,萬一曹丕揪著這件事不放,自己可就麻煩了。


    “相府醫官的技藝,非比尋常,若是再不濟,還能尋到華佗先生!”


    聽著曹丕這麽說,徐忠傑明白,他並沒有責備自己的意思。隻是,二氧化硫對他肺部造成的損害,是不可逆的,換言之,曹丕的肺疾,並不一定現在會發作,屬於隱疾。若是按照前世的理論,二氧化硫作為一種致癌物,表現在徐忠傑口中的肺疾,很顯然在將來的某段時間就是肺癌了。


    不過,徐忠傑很快就放寬了心。畢竟,生死有命,曹丕今後的身體健康,會朝向什麽境況發展,隻能看他自己的發展了。更何況,徐忠傑並沒有打算拯救曹丕的計劃。甚至可以這麽說,在徐忠傑的心中,他是有些討厭曹丕的,要知道徐忠傑的真是願望是要中興大漢,他自然要阻止曹丕篡漢自立的事情發生。


    曹丕最好死了才好!


    可,他又不能那麽早死。因為,徐忠傑心中,已經有所盤算,他要像對待劉琦那樣,將曹丕當做自己的棋子,在曹操陣營中,下一盤大棋。


    此刻,徐忠傑原本懸著的心,不由得放了下來,他趕緊問道:“二公子一個人來找在下,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直到現在,徐忠傑方才感到奇怪,曹丕怎麽會獨自一個人,來許昌城外的葡萄酒釀造地方找自己?若是按照常理,曹丕作為丞相曹操的公子,其出行應當有侍衛仆人的陪伴,可偏偏今日沒有。


    “先生客氣了!在下隻是想出來散散心罷了,不料出了許昌城,見到了你釀造葡萄酒的地方,故而前去一觀。”


    “先生?”


    這突如其來稱呼上的轉換,讓徐忠傑臉色瞬間凝固,他趕緊跪了下來,向曹丕不斷叩頭。


    “公子折殺我了。在下,萬萬不敢擔當先生之名!”


    徐忠傑聽得出來,曹丕這是想要招募自己為他的幕僚。這並不是徐忠傑想要做的事情,因為這麽做的話,將會把他自己推向曹操的公子之爭中去。


    曹丕是丞相公子,按照立長不立幼的規則,曹操作為一方諸侯,曹丕自然是有很大可能繼承曹操大業的。可曹操又不是尋常人,立長不立幼的規則,在他那裏也許不管用。


    再一個,昨日曹植、曹衝在中秋宴會上一展才華,而且曹操對於曹衝的喜愛也表露了出來。也許外人不會覺得,可是對於曹丕來說,相當於削弱了他作為曹操實際長子的身份地位了,降低了他成為曹操接班人的可能性。


    實質上,曹操昨日讓曹衝拜郭嘉為師,就已經表露出了某種意思,這更是讓曹丕感到了危機。


    更何況,徐忠傑昨日在將台上的表現為眾人所見,又是被曹操下令,與曹衝一道向郭嘉學習兵法謀略,再加上徐忠傑沒有什麽錯綜複雜的背景,自然就成了曹丕拉攏的目標了。


    至少,曹丕不敢明麵上拉攏被曹操無比信任的郭嘉,倒是能夠通過徐忠傑這個媒介,和郭嘉搭上線。


    “你會奇幻之術,又能寫出那般美妙詩句,更是能夠與郭嘉相學習兵法。雖然你不足二十歲,但如此才華橫溢,稱一聲先生也是無妨的。”


    曹丕起了身,走到了徐忠傑住處門口,他仍舊有些咳嗽,uu看書.uukash 顯然二氧化硫的中毒症狀還未消退。


    “唉,本意欲出城散心,誰料到又是回到了相府。”


    “公子似是有難言之隱?”


    徐忠傑依舊跪著,他匍匐著不敢起身,生怕曹丕強令自己為他的幕僚。


    望著徐忠傑此刻的模樣,曹丕的臉色變得古怪起來,他有些欲言又止,但很快這些表情,在他的臉上通通消失不見。


    “我的才華看上去不如四弟,也不及衝弟。”曹丕頓了頓,“,先生請起,昨日先生所寫的那一首七言詩,令我十分喜歡,不知這種格式,該如何寫成,還請先生傳授於我。”


    曹丕走到徐忠傑的麵前,將他扶起,言語中仍舊不斷稱呼徐忠傑為“先生”,十分謙虛。但就是這般做派,讓徐忠傑感到渾身的不自在。


    徐忠傑聽得出來,曹丕這是話裏有話,可是徐忠傑不能將其中的意思直接說出來,隻好道:“公子謬讚了,在下不過是隨手寫作,萬勿當真。再者,在下學疏才淺,實在是不能被稱之為‘先生’,還請公子不要為難在下。在下今生沒有別的想法,隻求能夠報效丞相的知遇之恩,盡心用我的奇幻之術,輔助於丞相,助他早日完成天下之一統的大業!”


    他這番話說得非常委婉,實質上就是在拒絕了曹丕的邀請。能夠被稱之為先生,從徐忠傑穿越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可這先生之名,他可不敢承當。


    “也罷,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強求。”曹丕再次咳嗽了一聲,“不過,先生今後要是有好的詩文,一定要拿給在下品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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