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罷,獨倚望江樓。


    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


    腸斷白蘋洲!


    落款:錢惟琴1


    少年拿著手中的信紙,上麵字跡娟秀,似有餘香。少年當然明白信中所寫,當時小雅姑娘在花船也曾唱過此曲,隻是此刻腦中一片混沌,不知該如何處理,心想:我們隻是短短相處,何苦呢?


    在桌前呆上許久,“嗨…”趙舞陽長歎了一口氣,將信貼身收好。少年曾未又過如此經曆,又不敢訴諸別人,心中一陣焦躁,便想出去走走。


    此時隻有落日餘暉,也不是很熱,告知父親一聲,便出了院外。街上亦是人來人往,甚是熱鬧。少年就這樣在街上走著,心有他事,也無心駐足關注兩側商鋪的叫賣。


    “嗨,你這人怎麽回事,撞了人就想走?”一聲嗬斥傳來,少年這才醒悟,定睛一看有兩人站在身前,攔住自己的去路。


    這二人不是很高,身材消瘦,穿著青衣小廝的衣裳,麵白無須,正叉腰怒視。


    “嗯?你們這是?為何要攔住我?”少年對這二人道。


    “為何攔你?”對麵一人緊皺眉頭反聲問道,顯然已是氣到頂點,“你是眼睛盲了?剛才把我們撞得差點摔倒,此時怎會裝作無事人?”另外一人扯了扯說話之人的衣角,可能是覺得剛才所說有些粗魯。


    “剛才撞到你們了?”少年真是記不清,隻記得剛才走路,腦中空白,心想:可能真是撞到了,便連忙說道:“對不起,二位兄台,剛才在下心中有事,沒有注意腳下。如若冒犯到二位,請見諒!”少年向二人拱手鞠躬。


    “那不行,你這屬於蓄意傷人,剛才要不是我們機靈,現在便是倒在了地上。若是摔出個三長兩短,非要抓你去大牢不可。”這二人顯然是沒打算輕易放過。


    “嗬嗬!”少年也是冷笑,心想:撞了下一下要進大牢?看來今天自己是攤上大事了,接著問道:“那二位希望如何解決?”


    “這解決麽,就要看你的誠意了。聽你口音也不像江寧本地人士,我們也不欺負你,讓你覺得江寧城的人得理不饒人。你看我們也算不打不相識,這樣吧,你在飄香樓擺桌酒席,痛飲幾杯就,當作是給我們賠罪。”


    “就是撞了一下,就要在下花錢請客,是否有些不講道理。”趙舞陽覺得這二人有些難纏,這麽一件小事就要自己破費,也是心中有些氣憤。


    “你是不情願?信不信,我現在就躺下,就喊把人撞傷了,你信不信就有人將你抓進大牢伺候?”


    “我信,我信,我認了行吧。”趙舞陽也是沒了脾氣,誰讓自己剛才走神撞到了別人,“前麵帶路!”


    這二人見趙舞陽答應下來,也是沒加掩飾,喜上眉梢,腳下輕快,向著前方酒樓快步走去,趙舞陽在後麵跟著。


    “公主,我們是不是有些過分了,那位公子看起來好是無辜。”二人在前方接耳低聲道,“小點聲,要是被聽見了,他不請我們喝酒,就不妙了。小青,從王宮偷跑出來,你帶錢了還是我帶錢了?你我身無分文,哪來的酒喝,這次喝不到,又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偷偷跑出來。在王宮裏母後又不讓我們喝,跟著六哥蹭酒又要被責罵一頓。他剛才是不是真的撞到我們了?撞到就行了,也不算冤枉了他。”


    二人雖是壓低了聲音,但也被少年聽了個清清楚楚。又是一位公主,又是喬裝打扮,這王宮之人就喜歡喬裝打扮?少年心中一陣苦澀,那個還沒解決完,又攤上這個。


    到酒樓路程不是太遠,一路上,前方二人不時的回頭看看,怕是擔心趙舞陽偷偷溜走。


    這飄香樓也是江寧城一絕,自己家釀的陳年黃酒深受江寧城人的喜愛。三人到了之後,便要了二樓一個雅間,趙舞陽坐定,也沒有開口機會,兩位兄台,不是,應該是兩位佳人,將酒菜全都點了齊全,要了一壇五斤黃酒,點了一隻桂花鴨,幾隻清蒸蟹,一些糕點,點完後便讓小二通知後廚,也沒給趙舞陽這個當事人一個機會。


    在等待菜肴時,那位一直和他拌嘴的仁兄(公主殿下)這才想起來對麵的這位才是今日的正主,尷尬地對趙舞陽笑了笑,說道:“你也不知這酒樓特色,我就替你做主了。”


    “兄台高興就行!”趙舞陽也沒計較,接著道:“隻是兄台要了五斤黃酒,是不是有些多了?”


    “不多不多,我們公子一人就能喝二斤,我也能,隻是委屈公子少喝點!”旁邊叫小青的小廝(姑娘)以為趙舞陽嫌酒多,要退掉,急忙說道!


    “嗬嗬,那兩位兄台海量!一斤對於趙某,也是夠了!”趙舞陽也是驚詫到了,這公主和婢女難道是酒仙托生不成,uu看書 uukans自己平時一斤黃酒足以,喝多了,便是要醉,這兩位居然都能喝二斤,怪不得剛才路上說道,在宮裏王後不讓喝。


    不一會,小二便端來酒菜。三人用碗,把酒滿上,趙舞陽也是好酒之人,在杭州城也是經常買紀氏酒樓的黃酒,這香滿樓的酒比之紀氏陳釀絲毫不差,無酸臭氣味,顏色橙黃,晶瑩剔透,無雜質,少年喝了一口,滿嘴濃香,連誇好酒。


    “哼,沒見過世麵的家夥!雖說這香滿樓的酒好喝,但比之王宮裏的還是差了些。”對麵的那位仁兄(公主)見趙舞陽品酒的樣子,懟了一句。


    “你嚐過王宮裏的酒?哎呦,沒看出來,還是位皇親國戚。”雖說趙舞陽早已知道這位的身份,但是今天被訛上一頓,也是一肚子火氣,非要在嘴上討些便宜。


    “你,你,不是王宮裏的人就不能喝到王宮的酒了?王宮裏的宮女太監偷偷帶出來一壇來,不行?我認識一些王宮裏的下人有甚不對?”這位仁兄(公主殿下),顯然被少年言語氣到了,找了一個蹩腳的借口。


    旁邊的叫小青的小廝(婢女)聽她說宮女偷酒帶出來,也是嚇壞了,偷偷在下麵碰了她幾下,見她還要繼續說下去,便是打斷話語,說道:“公子,天色快黑了,我們還是早些吃完,早點回去,要不夫人又要罵人了。”


    ps:


    1吳越王錢弘俶子女皆是惟字輩,無法查證全名,錢惟琴為作者所取。錢弘俶長女曆史上嫁給了河東裴祚,這裏安排嫁給唐王六子李煜,隻是小說家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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