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牙金這廝的小玩意兒還多的,方才便是不知自那兒拾來的稻簽,吊在嘴中晃蕩著,現下更是置了兩個小石桃在手中,盤呀盤的,眼瞅著倒同自己二大爺一般,妥妥地悠哉樣兒。


    又是瞥了眼對頭的汪燁,詢道:“嘿!我說小哥呀,咱這即是賭,那你說說賭多大好呢?”


    賭局從下注起便算是開始了,汪燁這會兒尚在犯著嘀咕呢,卻未留意到身旁早是來人了。


    陳譯近了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家夥,那有主子站著,下人坐著的道理呀,汪燁忙不歇地便欲起身,想讓位給自家爺歇著,卻是被陳譯按了下去。


    “爺,您這是……”汪燁的疑惑尚未吐露完全,陳譯竟是弓腰湊到了他的耳邊,悄咪咪的不知在交代些什麽。


    薑禛在不遠處倒是瞧著稀罕,他可還未如此同自己講過悄悄話兒呢!這小姑奶奶竟是因了汪燁而悶上了,有趣有趣。


    待一番輕聲細語而後,陳譯又是詢道:“你可明了?”


    “嗬嗬,明了,明了,小的明了。”汪燁笑答道。


    “喂喂喂,我說小哥,怎的了?怎還聊上了呀?這牌還賭不賭了?”被曬在一旁的千牙金可是不樂意了。


    “賭賭賭,開開開。”汪燁回首重是望向了千牙金說道。


    “好,那咱們賭多大呀?”千牙金詢道。


    “二十兩!”此話一出可不單單是千牙金愣了好半晌,周遭的看客或賭客聞言皆是望了過來。


    好家夥,這賭坊一日的流水不過百兩,汪燁竟是直接下注了小半,可真是稀奇了些,薑禛更是跺著小腳丫子,很是氣憤的走來,忙不停地嚷嚷道:“你這家夥,是成心的吧!”


    尚還未走近呢,卻是被陳譯一把摟了回來,伸出食指抵在了薑禛的唇上,入觸很是綿柔,滑嫩,而後“噓!”了一聲,示意讓她莫要出聲。


    倒是薑禛這會兒子無措了起來,又是被陳譯攬入懷中的,又是被他摸著小嘴嘴的,可勁兒地犯著羞呢。


    見著千牙金遲遲不做聲兒,莫不是慫了吧?汪燁又是催道:“喂喂,怎的了?到底跟不跟呀?”


    聞言,千牙金終是散去了先前那副懶散的模樣,端著身子回道:“我跟十兩!”


    “切!好好好。”汪燁這兒可是熱鬧了,四下不斷有看客聞訊而來,早是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上來,可把汪燁給熱壞了,忙不歇地怨道:“擱著捕魚呢?還是撒網呢?這圍著我熱煞了!”


    “來來來,快些抓拍牌,橫拿,豎拿,還是跳著拿,你說。”汪燁不耐道。


    千牙金大手一探便是抓了四張牌在手,回道:“橫著來!”


    “好!”汪燁亦是不慢,轉眼便抓了四張牌在手,而後碼了碼先後,揭牌道:“兩個一,兩個一,雙地!”


    “哈哈哈,兩個六,兩個六,雙天!雙吃!對不住了小哥。”千牙金瞅見自己的手牌便是一陣哄笑聲道出,這嘴一咧開,可是見著黃了。


    “唉!大爺的!”汪燁將一張二十兩的銀票甩在了桌上,而後煩道:“我可為有十兩給你,這兒是二十兩,不妨咱們再賭一局,贏了你全拿!如何?”


    早是有銀子落入口袋了,接下來輸贏都不虧,為何不賭?“好!再來!”


    這十兩十兩的大賭局,瞧著周圍的一眾看客可著實有些眼熱,今兒個算是來趣子了。


    薑禛這會兒雖也有氣,更是無比的心疼那十兩銀子,無奈,被捏著後頸的小貓兒可是鬧不起來的,眼下早是迷失在了陳譯的眸中,她才不願離開這暖人的懷抱呢。


    二人又是一連幾次的探手而出,四張牌亦是落在了二人的麵前,而後便是看牌,碼位,倒是汪燁在先輸了十兩銀子的情況下,竟是毫不慌張,這會兒甚者連怨氣都無了,可著實不同於以往呀。


    千牙金率先揭牌,而後說道:“兩個四,兩個四,雙人!”


    “五點四點,三點六點,雜九!奶奶的!怎的又敗了呀!”汪燁砸著桌子怨怨道。


    “哎呀,小哥可莫要氣餒呀!這入賭輸贏皆是難免的嘛,嗬嗬。”話雖如此,但見千牙金早是蹦起身來,伸手便是拿了那張置在桌上的銀票。


    二十兩呀,這可夠自己雲雨個好幾宿了,舒坦,當下便欲尋去那花坊,什麽日裏喚不到的名妓,今兒個自己可通通都要!


    這揣著錢財的人兒,心情自是無比的暢快,他倒是尚在樂嗬著呢,汪燁卻是出聲道:“再來!我這可還有二十兩!”


    “啪!”又是一道拍砸桌案的聲音遞來,汪燁竟又是一張銀票置出,周遭的看客們可是傻眼了,這家夥不會是那來的土財主吧?這前後早是四十兩了呀,乖乖,這小半晌的,竟是打出了賭坊半天的流水了。


    “好!再來!”嚐了甜頭的人兒自是不願輕易放棄的,就千牙金看來,這汪燁便是給妥妥地二世祖,這可不是為自己送錢來的嘛。


    千牙金或是因了先前兩番的得利,這當子早是有些飄飄然了,也不廢話,出聲便是四張牌遞出,隨意地碼放組合下順序,便是直接揭牌道:“兩個一,兩個一,雙地!”


    汪燁倒是露笑了,一迭聲兒的:“哎呦喂。”便也是皆牌了:“哈哈!兩個六,兩個六,雙天!”


    他是高興了,可卻愁著千牙金了,自己這方才揣兜裏的銀票,還尚未捂熱乎呢,便是又送回去了。


    汪燁這嘴尖的家夥,竟還不時諷道:“哎呀,這話兒說的可真真的對呀,入賭輸贏皆是難免的嘛,還望某人莫要氣餒呀!”


    “你!”千牙金也是氣呀,拍案而起,卻也隻得望著汪燁幹瞪眼,憋屈!


    自己今兒個夜裏的尋歡作樂可都泡湯了呀,千牙金尚在瞅著呢,汪燁這廝卻依舊緊追不放道:“喏,這裏是兩張二十兩的銀票,不妨咱們再來一局,你若贏了,不單方才的二十兩你不用還我,這兒攏共的四十兩我也全數給你,如何?”


    “可是……我可未有如此多的銀子同你賭呢!”千牙金早是自衣兜內摸索了起來,不會兒便將方才贏的那二十兩取出,滿心不舍地置在了桌案上。


    “未有這麽多銀子也無事,你瞧瞧這個。”汪燁也不知這賣身契到底哪兒來的,單單隻是照著自家爺的意思遞了給他。


    “這……這是……賣身契!?”千牙金遲疑道。


    “如何?攏共六十兩呦!你若是贏了,嘖嘖,那可是天天躺女人堆裏都無礙了呀!”千牙金是個好色之人,而這汪燁更是如此,自是知曉的,該如何引誘這類同自己臭味相投的人。


    “女人堆……”色字頭上一把刀,可千牙金是不懂的。


    “好!賭!來!”千牙金擲聲回道。


    又是輕點起了腳尖,而後望了望不遠處的汪燁同千牙金,又回眸凝向了抱著自己的陳譯,u看書 wuuansh 笑說道:“嘻嘻,譯郎可當真是個壞心眼呢,竟是讓那家夥賣身了。”


    “那是自然,若不如此,又如何幫你尋出那寶玉的下落呢?”陳譯回道。


    “可是,可是,若是汪燁那沒譜的敗了呢?”薑禛憂道。


    “不可能敗的,方才那幾局下來,汪燁這家夥的牌便早是定好的。”陳譯回道。


    “定好的?你是說汪燁那家夥做假?!做賴?!”薑禛驚疑道。


    “不錯,那家夥可是除了正經事兒外,啥歪門邪道都懂的,且算是高士了。”陳譯這兒話音剛落,千牙金那茬兒便是吼道:“開!”


    “兩個六,兩個六,天牌!”千牙金興奮道。


    卻見他將手中的小桃石重重地砸在了牌前,似早已勝券在握了一般,更是叫囂道:“天牌呀!天牌呀!小哥,哈哈哈,抱歉了呀!”


    再瞧瞧他這歡天喜地的樣兒,倒也尋常,畢竟是六十兩銀子的巨款呀,想著今兒個夜裏非得來個酒池肉林不可。


    他笑著倒是挺燦爛的,可惜下一瞬便要苦黑著臉了。


    但聞汪燁掀牌得意道:“大頭六,丁三,至尊,通吃!小樣兒同我鬥,輸慘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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