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李寬也早已回府。此去營州用時月餘,武珝也出了月子,又重新搬入大安宮居住。


    回府第一件事自然是去看望出月子的武珝,隨後便去逗弄剛滿月的女兒。奈何,李膤睡得正香,李寬慈愛的望著她,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滿臉的幸福感。


    李寬回府不到半個時辰,房玄齡、房遺直、程咬金、杜如晦、魏徵等人陸陸續續從側門進入大安宮。在李寬的吩咐下,下人們領著眾人來到蓬萊閣,待眾人落座以後,李寬麵帶笑容的走了過來,掃視一眼見眾人均是愁容滿麵,微微一笑,道:“諸位大人何故惆悵?”


    “殿下您當真不知嗎?”


    眾人麵麵相覷,房玄齡眉頭緊鎖,麵色低沉,滿臉焦慮,他們好不容易盼到李寬回京,不約而同的前後腳抵達楚王府,便是因為六部及其他官吏變動,他們提心吊膽的徹夜難眠,不曾想李寬倒是從容不迫,暗暗猜測李寬是不知道目前的形勢對他們極其不利。


    “知道什麽?”李寬詫異地看著房玄齡,滿臉的疑惑不解:“到底發生什麽事?”


    房玄齡低聲道:“殿下不知六部尚書換人了?”


    李寬搖頭表示不知道,房玄齡等人對望一眼,連忙將近日來朝廷官員變動的事情說與李寬聽。事實上李寬未回京之前就已經知道了,還知道這事是當今皇上的主意,長孫無忌不過是出謀劃策,兩人一拍即合之下做出來的,目的自然是針對以李寬為首的楚王黨勢力。


    “諸位大人無妨,橋到船頭自然直嘛!”


    李寬笑著安撫焦慮的眾人,他沒想到這個時候房玄齡、魏徵等人依然選擇支持自己,這事有些出乎意料,按照道理樹倒猢猻散,他都被排擠在外了,這些人還願意追隨讓李寬頗為感動。


    “殿下!”魏徵慍怒道,“此事事關重大,不可兒戲啊!”


    “鄭國公放心,我心裏有數!”


    李寬氣定神閑的淡然一笑,仿佛這事壓根就不是個事,房玄齡等人急得如同熱鍋上螞蟻,可是李寬這個當事人居然無動於衷,這讓魏徵有些慍怒,剛開口訓斥李寬的不上心,卻聽得李寬如此說道:“此事本就是當今皇上針對我的,諸位大人不過是因我而受到牽連罷了。其實此事在我回京之前就已經知曉,不過暫時不必大張旗鼓,聲勢浩大的反擊。”


    杜如晦驚道:“莫非殿下早有打算?”


    李寬意味深長地笑了,反問道:“萊國公不覺得絕地反擊更好嗎?”


    杜如晦等人低頭沉思不語,倏爾抬頭目光齊齊看向李寬,全神貫注地聽著他如何打算。但是,李寬並未打算詳細說明自己的計劃,隻是淡淡的回答:“此事關鍵不在我而在那位身上。”


    從房玄齡、杜如晦、唐臨、李勣等人的官職調動上就已經看出端倪,此事與立儲有直接關係。凡是支持李寬的大臣,紛紛被調離原本的官職,或降職或調任,而支持晉王李治的大臣則擢升,李世民的用心顯而易見。


    “立晉王李治為皇太子!”


    此念頭不僅房玄齡、杜如晦等人想到了,就連朝中六部二十司下轄官署官員均明白這個道理,意味著當今皇上十有**借助晉王黨的勢力為李治穩固皇太子的地位。


    既然心意已決,之前中立或是搖擺不定的大臣也紛紛站隊選擇支持晉王李治,也就是說朝野之上晉王的勢力獨占一檔,無人能出其右,整個朝野之上均是支持李治登基的大臣,其中關鍵是長孫無忌、岑文本、褚遂良、楊師道等人。


    人走茶涼!


    楚王李寬失寵而被孤立使得之前對他親近的大臣,也紛紛避而遠之,生怕被牽連在內影響自己的前途。因為李世民殺雞儆猴的手段,讓他們不得不小心為上,生怕自己被連累。


    與此同時,李寬心裏清楚人各有誌,道不同不相為謀,所以他也沒在意那些牆頭草的大臣離開。為了安撫房玄齡、杜如晦、李道宗等人的思緒,李寬再次開口:“這場大戲的舞台已經搭建好,由於那位的從中作梗而使得舞台變成擂台,如今他擺下擂台,要是我不管不顧的與其爭鋒勢必會引起公憤,與其如此倒不如退一步海闊天空,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李道宗欣慰的點頭讚同,他知道李寬的想法日益成熟,不再是當初那個莽撞少年。說好聽點是意氣風發,說難點就是莽撞無知,如今的李寬更像是一位真正的上位者,舉手投足間的冷靜及氣勢不弱於皇宮的那位。


    “縱然被他占據上風,我也有辦法扭轉乾坤,我命由我不由人,哪怕他是那位依舊不行。”


    李寬從容不迫的聲音就像是秋風吹來,一股涼爽之意進入身體的每個器官,焦急不安的眾人也隨即冷靜下來,看著李寬自信的笑容,堅定的目光,眾人就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


    “殿下您是想與皇上打擂台?”馬周失聲驚呼。


    馬周仍舊擔任中書令之職,不過官職未變,可他接觸的事情漸漸地變了不再那麽關鍵,馬周心知肚明卻隱忍不發,再說他本就是兢兢業業的大臣,不論重要與否都竭盡全力完成,問心無愧就好。


    “不是我想與那位打擂台,uu看書 ww.uuanshu而是他擺下擂台,我又如何不應戰?”李寬平靜的回答,鋒芒畢露的他羽翼已豐,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紈絝親王,心理素質更加穩重,思想也更加成熟,稍加分析就明白前因後果。


    “另外,這場擂台賽開打的還有一個必不可少的前提條件。”


    突然,李寬沒頭沒腦的補充一句話,聽得眾人雲裏霧裏,唯獨李道宗一人清楚這個條件是魏王李泰的處理結果。若是依法嚴懲,那麽證明當今皇上依舊是對李寬機器信任及寵信;若是徇私枉法,意味著李世民在嫡庶子嗣上選擇嫡係子嗣,對於庶出的李寬死活無關緊要,也就表明李世民的選擇是站在李寬的對立麵,李寬從此孤軍奮戰,得不到當今皇上的信任及重用,說白點就是有意架空李寬的權力,給晉王李治上位做準備。


    李道宗清楚李寬身上流淌著皇上血脈,在他心中血濃於水都是屁話,真正維係血緣的則是那份親情。若是李世民寧願舍棄這份親情而選擇血脈,維係血緣之間的橋梁斷了,李寬百分百會跟那位打擂台。雖然李道宗不知道李寬隱藏了什麽手段,有這樣的底氣說出跟皇上打擂台的話來,不過李道宗相信李寬的實力遠非表明上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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