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宗等人率領五千兵馬從燕然都護府出發回京,餘下的兵力則成為燕然都護府守軍兵力。大軍出發一個時辰後,李道宗突然開口:“李贇,你不必跟我們一起回京!”


    “王叔,您這話啥意思?”李寬滿臉詫異,歪著頭看著李道宗。


    李道宗尷尬的回道:“這個……陛下有詔令,說楚王妃有孕在身,特許你先行一步回京,不必與大軍同行。”


    李寬哭笑不得:“王叔,您幹嘛不早說啊!”


    “咳咳!”李道宗被堵得有些不好意思,咳嗽兩聲故作鎮定的說,“事務太過繁忙,沒想起來這茬!”


    李寬白了一眼李道宗,搞得後者扭頭看向別處,這事真的不怨他。如果不是燕然都護府收尾工作太忙了,他也沒顧得上這事,直到出發回京突然想起來這茬,不過這道詔令早在五天前就已經送達,李道宗沒當回事。


    “駕!”李寬懶得與李道宗多言,一馬當先衝了出去,李珍、李歙兩人也緊隨其後跟上。秦善道、程處亮等人也想跟上,奈何李道宗不同意,李珍、李歙是楚王府的典軍,他們離開倒也沒什麽。


    “我話還沒說完呢!”李道宗見李寬等人一溜煙的走了,猛然想起後麵還有話要交代,當他抬頭隻看見李寬等人疾馳而去的背影,李道宗嘴角一陣抽搐,李勣在旁補刀:“我說你夠了啊!”


    “什麽叫我夠了!”李道宗沒好氣的瞪著李勣,道:“我跟他說什麽難道你不知道?”


    李勣揶揄的看著李道宗,把頭扭向一邊,看都沒看一眼,氣得李道宗險些跟他爭吵。李勣懶得與他多言,自從薛延陀被滅以後,兩人的心情不錯,而且又在軍中原本的性格漸漸暴露,他們倆已經不知道鬥了多少次嘴。


    “你說此次以後,他會不會改變原來的想法?”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以後,李勣突然開口詢問李道宗,“或許會改變吧!若不是他們做得太過了,或許他還是他。這樣的結果也好,至少符合我們的想法不是嗎?”


    “話雖如此,可是代價太大了!”李勣歎息一聲。


    李道宗望著前方的天空,道:“代價雖大,至少結果是好的!再說那事你有沒有查清楚,幕後之人是誰?”


    李勣搖搖頭歎道:“隱藏的比較深,除了知道的那幾位外,其他的一無所獲!”


    “不論是誰都必須付出代價!”李道宗目露凶光,臉色陰沉的可怕。


    李勣沒有反駁,因為他想的與李道宗一致。雖說戰報中匈奴河之戰沒有提及,不過李道宗還是與李勣說了,因為他是兵部尚書,軍中居然混入細作及刺客,這已經是挑戰他這個兵部尚書的底線,或是說連帶他們兩人一並算計在內。


    如果李寬死在匈奴河,那麽這事與兵部尚書李勣、江夏郡王李道宗都脫不了幹係。一個是兵部尚書,掌管天下十六府大軍;一個是征北大元帥,居然被人趁虛而入,直接打入內部,這讓他們倆十分惱火。


    “京城的天真的要變了!”


    李勣、李道宗均沒有說話,對望一眼心中有數,因為這次是真的激怒了李寬體內的爭奪之心,可能不是真的想爭權奪利,而是為了死於陰謀詭計之下的將士討回公道。


    李寬等人一路向南疾馳而行,日夜兼程的趕往京城,期間李珍、李歙兩人換了三次馬,李寬一次都沒換。雖說全速返回京城,李寬也不傻,不可能真的讓小黑玩命的奔跑,該歇的時候還是需要歇息。


    當他們抵達京城已經是八月底,入夜城門關閉,李寬懶得理會這些,直接出示令牌入京。守城將領不得不開門放行,至於宵禁李寬也沒理會,進入京城內坊以後長驅直入,直奔大安宮而去。


    金吾衛軍巡察京城內外坊,奈何李寬根本不給他們麵子,而他們也不敢阻攔隻得放行。曆經戰火與鮮血的洗禮,李寬身上的煞氣比之前更濃,哪怕是不說話也會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三人抵達大安宮時,已經接近子時,李寬翻身下馬,要不是自己的家,李寬絕對一腳踹門而入。當府中上下看見李身穿盔甲的李寬回府,整個大安宮瞬間熱鬧非凡。


    “公子,王妃睡了還請小點聲!”李青第一時間告訴武珝情況,李寬聽聞立即躡手躡腳,小心翼翼起來,從李青的口中知曉武珝懷孕以後睡眠質量不高,好不容易睡著了,自然不敢打擾。


    “你去喊三老,讓他們去蓬萊閣等我!”


    李寬吩咐下去以後,便急匆匆的趕去看望武珝,腰間的佩劍已經解下,身上的盔甲都沒換,當他走到屋外,小心翼翼的推門而入,躡手躡腳的來到床邊,借著月光看著酣然入睡的武珝,就這麽直愣愣的看了許久,又看著猶如大冬瓜似的肚子,李寬嘴角微微上揚,眼中滿是柔情,想要摸摸卻又收回手,看著武珝身形有些瘦弱,李寬心痛不已。


    雖說是八月底,uu看書.uukansh 仍然有些涼意,李寬小心翼翼的為她蓋上薄薄的被子,又躡手躡腳的從房間退了出去。可他身上的鎧甲仍舊發出沙沙聲,驚醒了睡夢中的武珝。


    猛地睜開雙眼,正好看見出門的李寬背影,眨眼間門又合上了,喃喃道:“老公……”接著,迷迷糊糊的武珝又再次睡著,在夢中她依偎在李寬懷中,兩人說著悄悄話,淚水從眼角處流下來。


    李寬又去看了睡著的李熹、李暾,望著熟睡的兒子,李寬心中湧出無限的父愛,滿滿的慈愛眼神看了許久,又小心翼翼的給兩個兒子蓋上被子悄悄地退了出去。


    “爹爹!”突然熟悉的聲音傳進剛剛邁出門檻的李寬耳中,下意識的答應一聲:“哎!”


    當他回頭望去眼神有些複雜,剛剛的是兩個兒子說夢話喊自己。雖然是夢話,可他聽得出來那聲音中有想念也有不舍,李寬回想起此次出征能夠平安歸來確實是僥幸,要不是關心他的李道宗作為大元帥,換做與他敵對的人,或許這次他就真的回不來了。


    默默地歎息一聲,李寬從房中離開,直接去了蓬萊閣與王槐等人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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