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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黨仁弘真的瘋了麽?


    當著王槐等人的麵,提出“廢長立幼”的想法,在他們黨仁弘真的瘋了;黨仁弘如此建議,並不是真的瘋了,也不是嫉恨李寬與自己有衝突而懷恨在心,這是他真實想法。


    “朋友易遇,知己難求!”


    正因如此,黨仁弘當著李世民的麵,從不掩飾自己內心想法,也從不遮掩勇敢的說出心裏話。如果今日不說,黨仁弘知道以後沒機會了,好不容易有機會豈能錯過?


    李世民有廢長立幼的打算嗎?至少王槐等人沒看出來,他們看到的是李世民對李寬的猜忌與寒意。李世民如何登基稱帝,他們幾人都心知肚明,自己走過的路不希望子女走相同的路。


    無論李世民多麽英明神武,又或是千古明君,可他弑兄逼父退位是不爭的事實。若非時間流逝,李世民早已不是當初的自己,心中執念慢慢放下,承認自己的過錯,認同前太子李建成、李元吉的皇室身份。


    “聖上,臣的酒量難道你不知道麽?”黨仁弘淡然一笑,再飲一杯,長長的籲了一口氣,大讚:“當真是好酒啊!”自顧自的又為自己斟滿,接著又飲下兩杯,鄭重其事地說:“罪臣乃肺腑之言,句句屬實,諸王中除他以外再無一人有此資格。”


    “真他娘的見鬼了!”好脾氣的王槐也是怒了,目光陰沉地盯著黨仁弘警告他不要再多言,黨仁弘直接無視他的警告,又說道:“高祖皇帝待其十分寵愛,自退位以後唯有殿下陪伴左右,又命他們三人傾囊相授。”


    王槐三人心裏一驚,迎著李世民的目光,他們真的有些擔心被黨仁弘給害死,心裏早就罵了黨仁弘不知道多少遍,錢武更是連他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當今朝中文武大臣,能與他們三人相提並論的有幾人?”黨仁弘說了關鍵性的問題,李世民低頭沉思不語,“若以軍事而論,老王能與軍中戰神李靖、李勣等齊名,甚至他們倆還是其後輩,聖上莫不是忘了您的領軍才能有其一份功勞嗎?”


    李世民與王槐對視一眼,王槐低頭不語。


    “再說他!”黨仁弘看著趙謙,趙謙心裏咯噔一下心知不妙了,“論文壇地位,他不弱於當世鴻儒大家,就連國子監祭酒也不見得有他厲害。這家夥除了經史子集外,就連兵法、書法等造詣極高,曾經的他可是被稱為‘趙文聖’,不像其他諸王的老師是朝中要臣,基本上沒有一人能像他這樣二十年如一日的教殿下。”


    “至於這位,身手了得就連我都不是對手,一對一的情況下軍中無人能敵,人稱‘刀箭雙絕,無人能敵’,而他同樣是殿下的師傅。”黨仁弘抽繭剝絲,有條不紊的逐條分析,“即便是聖上你僅僅是半個弟子,人家還不收,可是殿下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可見他必定傾囊相授了。”


    王槐三人冷汗直流,心裏想要將黨仁弘殺得心都有了,李世民臉色愈發陰沉,搞得他們三人坐立難安。若是真的按照黨仁弘的說法,那麽高祖皇帝李淵的用意不言而喻,就是為了培養出大唐王朝的繼承人,也就是未來儲君。


    “殿下能文能武又能領兵作戰,而且他的性格雖與聖上有些不同,然他身上流露出的王者之氣確實是其他諸王沒有的!”黨仁弘一錘定音,定下了高祖皇帝的用心。


    “放他娘的狗屁!”錢武忍無可忍的直接爆了粗口,怒罵道:“我們真不應該讓殿下為你求情,直接殺了你省得心煩意亂。你這人真不知好歹,不說感恩戴德,也不用如此陷害我家公子吧!”


    黨仁弘聞言自己能被赦免死罪,其中居然有李寬的功勞,不顧錢武的怒罵,信誓旦旦的說:“罪臣敢斷定,未來的大唐必定是他的天下。如今的他羽翼未豐,待羽翼豐滿之時必是!”


    “你要是攔著,當心我連你一起殺!”錢武拍著桌子,怒火中燒,眼裏滿是殺意,他要殺了妖言惑眾的黨仁弘,吳公公見狀挺身而出攔住暴怒的錢武,目光堅定不移,正聲道:“聖上自有主意,你就老實的坐著,要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吳公公會武功對他們不是秘密,不過與錢武比起來肯定差了很多,隻是錢武的年齡比之吳公公要大得多,現在交手勝敗還真的未知。王槐、趙謙也覺得他們交友不慎,沒想到黨仁弘接二連三的挑戰他們底線。


    “行了,都坐下!”李世民終於開口,錢武氣呼呼地坐了下來,銳利的目光直視黨仁弘,黨仁弘絲毫不懼,風輕雲淡的喝著酒,仿佛剛才的一切都不是自己說的似的。


    李世民淡淡地說:“若是朕傳位於他,那他會如何做?”


    此話一出,眾人均是震驚不已,就連惱羞成怒的錢武都驚得下巴都掉了,唯有黨仁弘很平靜沒有任何意外,微微一笑道:“以我看來,十之八九必會拒絕。”


    王槐等三人不禁看了黨仁弘一眼,給他們有種感覺,黨仁弘與李寬接觸的不多,像是十分了解他似的。因為他們心裏的答案與黨仁弘說的一樣,沒人會懷疑李寬會接受。


    “至於還有餘下的可能,uu看書 ww.ukansh 那便是避無可避之時!”黨仁弘再次語出驚人,“縱然聖上有此意,我猜以他在朝中的影響力尚且不能坐穩那個位置,不僅僅是庶出更是因為有著巨大阻力。”


    李世民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過去這麽多年,你始終未變啊!”


    “罪臣對聖上、對朝廷、對大唐從未變過!”黨仁弘一本正經的回答。


    “如此朕就放心了!”李世民舉杯與黨仁弘對飲,王槐等人則是滿頭霧水,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似的,因為他們倆的思維跳動太快了,轉眼間就轉移到別的話題上,不再繼續深究下去。


    王槐等人懸著的心也放下來,雖然李世民的態度模棱兩可,給人一種雲裏霧裏難以看透的感覺,不過他們覺得黨仁弘與李世民討論的事情或許隻有他們能懂,外人是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麽。


    在朝中黨仁弘與李世民是君臣關係,黨仁弘唯命是從,他犯下大罪自當滿懷歉意與羞愧。拋開這層身份,以知己而論,黨仁弘敢想敢說,就連言行舉止都會變得不一樣,這個時候的他不是臣子,而是李世民的知己好友,值得交心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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