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見李承乾沒有反對,示意官吏上處刑台,兩名官差手拿一根拇指粗的繩索,又將繩索打了個結,緩緩地套住李寬、崔仁師的脖子,官差麵無表情的將活結勒緊兩人脖子。


    接著官差又繩索係在圓柱上打好死結,還試了試鬆緊度,李寬、崔仁師兩人雙手被繩索綁住,比直挺挺的站立著,崔仁師早已嚇得昏死過去,李寬心裏有些不好受,含情脈脈的望著武珝,露出笑容柔聲道:“今生是我對不起你,若有來生再續前緣,我願當牛做馬還今生債!”


    武珝強忍的堅強與淚水在這一刻終於沒能忍住,哭得稀裏嘩啦,李承乾心裏不好受,卻又無可奈何隻得眼睜睜的看著李寬被判處絞刑,而他雙手緊緊握住,嘴唇咬的死死地。


    “君在哪,妾在哪!”武珝猛地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李寬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李承乾急忙上前想要奪回匕首卻被武珝麵帶笑容的阻止:“大哥,您若真心想幫我們,請不要阻止!”


    李承乾的步伐戛然而止,他的淚水也流了出來,道:“弟妹,你這是何苦啊!”


    “黃泉路上一個人很孤單,我不願相公一人前往!”


    武珝堅定不移的話讓李承乾啞口無言,默默地看著眼淚汪汪的武珝深情的望著李寬,李承乾知道自己若是阻止了也是一時,李寬若死,武珝的心也死了,她必不會獨活於世,想通這個李承乾不再勸阻,任由武珝按照自己所想去做。


    “動手!”


    錢武、王槐兩人見李寬已經被套上繩索,武珝又拿出匕首對準自己心髒,他們知道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再晚的話就真的來不及了,就在錢武、張衝等人從人群中穿梭至人前,李寬也注意到錢武的身影,這一刻他是徹底後悔了。


    李寬千算萬算都沒想到錢武等人為了自己甘願背上造反的罪名,而他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因為鬆弛的繩索緩緩地拉緊,而他的脖子處繩索勒緊使得他無法開口。


    就在此時,在錢武等人出手前便已經有人從人群中殺出來,直接衝向處刑台。錢武等人見狀立即下令暫緩行動,因為他看見這些人衝到李寬身邊,二話沒說舉刀砍斷繩索,就連崔仁師的繩索一並斬斷。


    “何人如此大膽,敢劫法場!”


    京兆尹見狀怒吼一聲,立即吩咐左右官差全都上前,勢要將他們拿下,李寬也奇怪這些人是哪裏來的,又偷偷的看了一眼錢武等人未動,著實有些想不通。


    “殿下!”


    這群人解開李寬身上的繩索,猛地雙膝跪地,搞得李寬都有些懵了,詫異道:“你們這是?”


    由於這些人穿得是厚厚的冬衣,臉上又被帽子遮住,李寬疑惑不解時他們紛紛摘下帽子,露出真容。


    李寬驚呼道:“是你們?”


    眾人均是疑惑不解,崔仁師悠悠的醒來正好看見他們的容貌,大吃一驚道:“你們真的回來受死?”


    眾人恍然大悟,太子李承乾連忙讓差役、金吾衛的將士退下,孤身上前看著這群人,數了數人數的確是十八人,無一人缺席,道:“你們是二弟私放的那些死刑犯?”


    “回太子,小的正是!”十八人承認自己的身份,他們的確是被李寬私放的死刑犯,如今又回來了,沒有絲毫猶豫的再次出現在京城,眾人都不知他們何時回來的。


    錢武、趙謙等人見狀,心裏的石頭落下來,示意王府的人全都回府靜候李寬回來。眾人又悄無聲息的撤離西市街口,靜悄悄的回到王府,武珝也放下手中的匕首,捂著嘴驚訝的看著他們。


    “你們真是當初那些犯人?”京兆尹皺著眉頭,滿臉不信的看著眾人,在他看來這些人有可能是李寬找人替代,畢竟見過這十八人的也僅僅是大理寺、刑部的人,其他人根本沒見過。


    再說了事情都過去這麽久,真正見過他們容貌的也隻有當時在場的人員,他們的身份惹人懷疑。李承乾見狀顧不得其它,立即命人將消息傳回皇宮,告知當今皇上,說他們回來了!


    就在此時,急急忙忙趕來傳詔的吳公公也是目瞪口呆,他手中拿的詔書正是李世民剛剛根據大唐律法給予的赦免詔書。看到眼前情況,吳公公知道這詔書用不上了。


    李承乾留在西市街口,吳公公則回返皇宮將消息告知皇上。若是這十八人就是當初被私放的犯人,他們再次出現在眾人麵前,也就是說李寬的罪不成立,自然免於一死。


    如今這局麵已經不是京兆尹能處理的,事關國家大事唯有等待皇上親臨才可處理。武珝喜極而泣,她知道李寬不用死了,一直縈繞在她腦中的夢魘散去了,心裏的大石頭也落下來。


    緊繃的琴弦終於鬆了,武珝望著李寬露出開心的笑容,而她曆經大悲大喜之後,情緒波動較大使得武珝再也堅持不住,uu看書ww.uuknshu.om身體慢慢的向後倒去,視線中僅有李寬一人,慢慢的閉上眼睛,低聲喃喃道:“老公!……”


    李寬眼疾手快出現在武珝身邊,緊緊地摟住她,她已經不想在放手了。當他想要喊醒武珝時,瞥見她身下的褲子一片紅色。頓時,笑容戛然而止,眼神陡然冰冷,直接抱起武珝,看了一眼李承乾,正聲道:“大哥,這裏暫時交給你處理!”


    李承乾也發現武珝情況不對勁,又見李寬眼神冰冷,瞬間喜悅又被擔憂取代,二話沒說便答應下來。但是,京兆尹官員卻遵循律法,擋住李寬的去路,擲地有聲地嗬斥道:“殿下,皇上未到您若離開此乃大罪,再說此事尚未查明真相,殿下依舊是戴罪之身!”


    “滾!”


    李寬心憂武珝的安全,哪有心情與他廢話,二話不說當即一巴掌打在對方臉上,抬起腳就是踹了過去,錢武迅速的出現在李寬麵前,沉聲道:“這裏有我!”


    京兆尹見李寬光天化日之下打他臉,氣不打一處來當即準備下令緝拿李寬,錢武出現的同時,李承乾怒目而視,他這個太子可不是擺設,如今這情況肯定是武珝有危險,能讓李寬不顧一切的唯有此事。


    “京兆尹你把我這個太子置於何地?”


    李承乾怒喝一聲製止京兆尹的動作,京兆尹這才想起太子李承乾在場,而他強忍心中怒火隻得眼睜睜的看著李寬抱著武珝離開,王槐也準備了馬車,低頭看見武珝昏迷不醒,麵色蒼白,身下還有血跡,頓時麵色凝重不等李寬吩咐,急匆匆地去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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