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九年,金霄贇早已習慣李寬的身份,他已經徹底融入現在的生活軌跡。從前朝九晚六的上下班,極少的休息時間,讓他在事業上耗費太多時間與精力,儼然忘記活著的意義,每天除了工作還是工作。


    如果沒有足夠的物質條件作為基礎,活著的意義便是生存,每天不知疲倦的生存。當基本生活都無法保證時,理想那就是夢想,就算機會放在你眼前也無法去掌握,因為你必須為了每天的吃穿用度發愁,早已沒有過多時間去思考其它。


    人生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好不容易自己有了這次機會,他豈能輕易錯過?每天追求的不是吃穿用度,而是更快更好的融入現在這個世界,最快的方法便是熟讀史書,唯有曆史記載下來的大事件才能讓他明白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


    當他熟讀大唐以前的曆史時,發現與記憶中的曆史有著很大的區別,曆史上記載的是秦朝曆經十五年便亡國,然而從他了解到的發現秦始皇病故後繼承帝位的居然是公子扶蘇,並非胡亥,使得秦朝經曆一百七十六年才滅亡;曆史上記載秦國以後便是西漢,再之後是東漢,然後是三國兩晉南北朝,可是現在記載的居然隻有漢朝,三國兩晉直接跳到隋朝,直到現在的唐朝。


    得知記憶中的曆史與史書出入很大,這讓金霄贇的思緒都亂了,“難道這不是自己熟知的大唐帝國?又或是說自己來到的是另外一個平行宇宙的封建王朝,曆史軌跡並非自己熟知的那樣?”


    平行世界理論是由休·艾弗雷特三世在1957年提出來的,這是一種假定存在無數個平行世界,並以此來解釋微觀世界各種奇特現象的量子論。這個世界上每個人在平行世界裏都會有對應的自己,假設這個世界上的自己死亡,那個世界中的自己卻依然存活,總之這個假設是否成立依然有很多爭議。


    “既然曆史與自己知道的不一樣,有可能初唐最大的事件十有八九都不可能發生。”金霄贇腦中想的自然是‘玄武門之變’,這可是初唐時最大的事件,李世民在玄武門殺了大哥李建成、三弟李元吉,又逼迫其父李淵退位讓賢。


    現在他已經是李寬,李淵對他十分寵愛,除了休息時候幾乎都在太極宮中待著,就連他的授課都是李淵親自監督,可以說第三代中除了李寬再無其他人有此殊榮。


    李淵建立大唐帝國以後,他最在乎的不是權力,而是親情,他極力的平衡兩子的勢力,依然造成兩人勢同水火,加上突厥、吐穀渾等外敵入侵中原,直逼太原,這些事李寬都零零散散知道一些,而這些又與自己知道的十分相似,這讓他心事重重,著實不明白曆史有一部分一樣,有一部分又不一樣。


    李寬根本沒想過自己是不是來到平行世界中的初唐時期,不過他已經來了又有疼愛自己的爺爺,李寬也不希望那件事發生,主要還是不想李淵受打擊,手心手背都是肉,實在難以抉擇。


    沉思許久,李寬覺得自己知道的曆史不可能發生,與其在這裏憂心忡忡,倒不如順其自然。曆史如何發展,也輪不到他來管,想通以後又繼續沉浸在書海之中。


    除了朝代時間不一樣外,其它的倒也沒什麽發現。


    “楚王,陛下讓您前往太極宮!”


    李淵身旁的公公恭敬地走到李寬身邊,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來,李寬對他也十分尊敬,要知道李淵的日常起居大部分都是他來安排,而且此人乃是內侍監的長官之一,他與另外一人伴隨在李淵身邊,官居從三品。


    李寬連忙將書合上,起身站起來,微笑道:“王侍監,皇祖父喊我有何事?”


    “楚王殿下不可如此稱呼老奴!”王公公急忙躬身作揖道,“陛下並未提及何事,吩咐老奴前來招呼楚王前往。”


    李寬也沒多想站起身率先走了出去,王公公緊隨其後,兩人很快便到了太極宮內。想都沒想就蹦蹦跳跳的跑向坐在龍椅上的李淵,高興地呼喊著“爺爺”,李淵聞聲望去瞅見自己最疼愛的孫子跑來,愁眉苦臉的臉上也頓時綻開笑容,一把將李寬接住。


    李寬還沒來得及與李淵說話,就看見他臉上的倦容與無奈,失落的眼神讓李寬心裏一跳:“難道是玄武門之變發生了?”


    “父皇,兒臣真的不知為何太子與齊王衰人犯上作亂,為保父皇安危,兒臣無奈之下隻得在玄武門將其殺之。”李淵臉上的憤怒顯而易見,僵硬的身體瞬間有些顫抖,濕潤的眼眶強忍著心中喪子之痛,麵無表情的望著帶著兵器進入太極宮的那人,複雜的眼神讓人一時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李寬聞言順著李淵的眼神看了過去,隻見那人穿著出征的盔甲,腰間上佩戴著利劍並未解下,而且身上有不少血跡,蒼白的臉色讓人一眼就看出他心中的悲傷,李寬心裏一陣寒意湧上心頭。u看書 ww.uuashu.co


    此人是誰不言而喻,李世民帶著佩劍上殿本就是大忌,非聖旨不得入殿帶兵器,李世民光明正大,大搖大擺的上殿,而且身後跟隨著一眾文臣武將,就連宮中侍衛也全都站在一旁,滿臉的淡然,唯有李淵身旁的兩位公公倒是沒有絲毫猶豫筆直的站在李淵麵前。


    該來的始終要來!


    李寬臉上滿是無奈之色,此時的李世民在他眼裏就像是拿著劍架在李淵脖子上,逼著他退位讓賢,如若不然便要將李淵殺了,就像是他殺了太子李建成、齊王李元吉以及李建成子嗣一樣,活脫脫的劊子手,頓時他眼中也浮現出戾氣。


    李世民臉上的淚痕未幹,可他目光始終注視著李淵,僅僅是偶爾瞟了一眼李寬,其它的話也沒多說一句,一直等待著李淵的答案。如果李淵下令將其擒獲問罪,李寬相信李世民絕對二話不說將李淵控製起來,李寬相信他絕對不會殺了自己父親,以及殺了兄弟的罪名扣在他身上,要是在背負弑父的罵名,就算奪得江山也坐不穩,而且朝堂政局必須依仗李淵來穩固。


    玄武門之變事發突然,文武大臣知曉者少之又少,要是李淵也死在其手,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局麵將會再次天下大亂,這不是李世民願意看見的,自然也不是李淵所期待的。


    麵對著弑兄殺弟的李世民,李淵打從心底對他失望之極,礙於父子之情以及大局著想,李淵一直保持緘默心裏也在猶豫不決,父子兩人對視許久後,李淵收回目光又看向懷中的李寬,摸了摸他的頭,哀歎道:“罷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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