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擂台賽照常舉行。


    其實金羨魚她沒必要苦惱酒醒之後如何麵對鳳城寒。


    因為鳳城寒表現得比她更像個姑娘。


    他已經不見了蹤影,唯有一封道歉信被十二洞天的小道童送到了她手上。


    “昨日大醉,是某孟浪, 唐突了道友,也玷汙了你我二人之間的情誼,酒醒時如塵夢初醒,追悔莫及。


    我心知不論說什麽也難以挽回, 日後但有卿命, 萬死莫辭。”


    信中寥寥數語, 她幾乎能想象出,鳳城寒抿著唇, 一字字寫出那封道歉信的時候有多煎熬痛苦。


    好吧。


    金羨魚收起了信, 沒多記掛在心上,專心致誌地打起精神應對起今天的比賽阿裏。


    奇怪的是,今天來找她約架的人似乎更多了。


    大多數人甚至都是靠重金和旁人換號,才換來與她對戰的機會,一上台爭先忙著自我介紹。


    金羨魚在宿醉後的懵逼狀態下,將這些人一概全掀翻了下去。


    一直到對上了麵前的女人。


    不出意外的話,這將是她“晉級賽”的最後一個對手。


    女人一襲紫衫, 雪膚花貌,杏臉桃腮, 其姿容之美遠勝過她從前任何一位對手。


    從台下的喝彩聲中,金羨魚聽明白了女人她姓袁, 是蓬萊學宮的弟子,也是這回“天下第一美人”的熱門人選。


    這位美人的擁泵此刻正在台下熱烈呼喊,要把金羨魚給掀下台去。


    紫衫女人望著她的神情有些冷,也帶著點兒不屑, “雖然你在男人們的幫助下走到了這裏。可接下來光靠容貌是行不通的。”


    ……對方似乎對她心懷淡淡的敵意與鄙夷?


    是看不慣她以“美色侍人”?


    這可真是……金羨魚心裏複雜得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可真是個天大的誤會。


    這個時候,不論她說什麽對方應該都不會聽的。


    於是金羨魚決定,簡單粗暴地,靠實力證明自己!


    她大大方方地露出個笑說:“你怎麽知道我光靠容貌?”


    兩個絕色美人相爭,本就是個莫大的噱頭,這場比賽的關注度比從前高了不止幾倍。


    紫衫美人冷哼一聲,出招迅疾如電。


    她不樂意淪為眾人的賞物,更不願把自己的檔次拉低到金羨魚那種等級,隻求速戰速決,一擊得手。


    金羨魚專注地凝神觀看。


    紫衫美人的動作雖然快,可在她眼裏卻像一幀一幀經過拆解的慢鏡頭。


    這樣看來,她那位人渣前夫也不是全無用處,至少在他的壓力下,她的修為一路突飛猛進。


    深吸一口氣,金羨魚足下輕點,以意行氣,以氣催力,縱身掠入這密織的劍影中!


    她腳下轉了個半圈,劍光如珠簾微動,將對方的劍勢一一截斷在身前。


    紫衫美人睜大了眼,眼裏飛快地露出了點兒驚愕和不可置信。


    一咬牙,她出招更快。


    她劍勢雖迅、急,可金羨魚步走七星,似乎總能快她一步。她劍招的快慢虛實似乎盡在她掌握之中。


    事已至此,饒是紫衫美人想要調整戰術也依然來不及了,不知不覺間,她的節奏已被金羨魚巧妙地帶起。


    隻能快,更快。


    如果這個時候棄攻為守,對方勢必能抓住她一瞬間的破綻,挺劍急刺。


    眼前的少女已不再是她眼中以色侍人的弄花雨之輩。


    她目若點漆,麵孔專注又沉靜。


    明明此前默默無聞,這一招一式卻又極為老道,隱約有了些靜水流深的宗師風範。


    紫衫美人俏臉微白,額頭已沁出了點兒汗。


    金羨魚欺身上前,以劍柄敲在她全身上下各處,封住她身上穴位,這才退回來。


    “我……”紫衫美人神情複雜地張了張嘴,頹然道,“我輸了。”


    金羨魚微微一笑道:“道友的快劍也讓我吃了不小的苦頭。”


    “實不相瞞,我前些日子正在學宮修行。若不是對蓬萊功法有了些心得體會,我今日也難下台。”


    這話說得俏皮,又有些耀武揚威的意思,


    紫衫美人臉色忽青忽白,無奈地笑了一下,提劍下去了。


    她下去之後與同門的蓬萊學宮說了些什麽。蓬萊眾人頻頻往她的方向望過來。


    係統提示道:


    【蓬萊學宮好感度+20。】


    【“天下第一美人”進度:35%】


    這也行??金羨魚詫異側目。


    好吧,看來修真界果然拳頭才是硬道理。


    蓬萊眾人朝她善意微笑,金羨魚也抿唇回以微笑,尤其對紫衫美人笑得格外燦爛。


    對方難為情地別開了視線。


    金羨魚旋即身形飄動,向著擂台旁的“評委”攤開了手。


    “我贏了。”


    擂台旁的“評委”是四家五宗的弟子充任的,對方愣愣地回過神來,不知道是攝於她的容貌還是她的修為。


    “這是自然,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他慌忙補充了一句,往金羨魚掌心放了一條玉石手鏈。


    這就是晉級的手鏈嗎?


    金羨魚若有所思,翻來覆去地打量著掌心的手鏈。


    手鏈做工十分精美,中央垂著朵五瓣的玉花作為裝飾。


    不同的是,花蕊的部位鑲嵌著一塊黃如金的黃龍玉,花瓣的部位卻空空蕩蕩。


    “這條手鏈就是下一場比賽的物證?”她下台後,李平川好奇地問道。


    晉級賽她惜敗於一位三清宮弟子,不過李平川她看得開,非但沒失落,反倒還顯得興致勃勃。


    “我想,下一場應該是秘境一類的。”金羨魚猜測道,“可能是搜集那五瓣花瓣?”


    事實證明,她猜對了。


    畢竟隻要是修仙文就逃不過秘境的套路。


    第二場的比賽場地設在一個名叫“微山秘境”的秘境內。


    為期兩天的擂台賽淘汰了數千人,能成功晉級秘境的人數不過三百。


    微山秘境法陣開啟時,負責宣讀規則的是天星漏玉氏的那位長老,玉追雲。


    據說此人精擅陣法,閉關已有百年,不知道這次怎麽肯離開天星漏,受邀參加太微大典。


    “屆時,諸位隻需將靈力注入這五瓣花的花蕊中,便可進入秘境……”


    太微大典是正規賽事,秘境裏雖然潛伏著危機,但隻要謹慎行事並不會出什麽岔子。


    將靈力注入花蕊後,金羨魚眼前金光大現,再一睜開眼,腳下已經踩在了鬆軟的落葉間。


    麵前是一片鬱鬱蔥蔥的原始森林,樹蔭遮天蔽日,不見陽光,落葉足積了半米厚,而周圍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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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是這幾百人都被分散到了秘境的各個角落裏。


    規則裏並沒有關於這五瓣花瓣的提示,也沒有說過不可以爭奪彼此的花瓣。


    很顯然,對於選手爭搶花瓣這件事,各宗門是持著默許的態度的。


    金羨魚試著將靈力注入空蕩蕩的“花瓣”中。


    她的邏輯也十分直接。


    既然“花蕊”能將他們送達這個秘境,那麽,“花瓣”和微山秘境之間應該也存在著感應。


    她剛擱下手,一道流光就從玉石手鏈上掠過,冥冥之間,似乎指引著她東邊的方向。


    原著裏並沒有提到過這場秘境賽會出什麽岔子,不過,金羨魚心裏總有種不詳的預感。


    小心提防總不會出問題。


    或許她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患上了玉龍瑤ptsd。


    迅速收起手鏈,金羨魚深吸一口氣,飛快地邁動了腳步。


    第一瓣花瓣到手的過程出乎意料的簡單。


    花瓣被藏在了一隻兔子的肚子裏,可能是被這隻倒黴兔子無意中給吞下去的。


    金羨魚她甚至都沒動劍,對上兔子眼淚汪汪的雙眼,她頓時就不忍心了,伸著手在半空中一通比劃。


    在這靈氣充沛的秘境裏,一隻兔子也有自己的想法。


    胖嘟嘟的白毛兔子,歪著腦袋打量了她一眼,轉過頭,毛茸茸的身軀一拱一拱,不知從哪兒叼來了個鐵劍。


    “啪”甩在了她麵前。


    旋即視死如歸地翻身露出肚皮,呈大字型躺在草地上。


    一副“你看著辦吧,下手記得輕點”的表情。


    這看來還是一隻有覺悟的兔子。


    金羨魚撲哧笑道:“我可沒打算用這麽血腥暴力的手段。”


    兔子一個激靈,精神奕奕地翻身坐起。


    金羨魚招手道:“你過來,坐下,我幫你牽引出來。”


    雖然稍微要費點靈氣,但至少不用剖開這隻可憐的兔子的肚子。


    兔子蹦蹦跳跳地一屁股坐下來了。兩隻長長的耳朵在風中抖擻著。


    “真肥啊。”金羨魚禁不住誘惑,忍不住悄悄地摸了把它圓滾滾,白白胖胖的屁股。


    幸好沒被發現。


    花瓣很快就被取了出來,兔子高興地圍著她蹭了幾下。


    金羨魚收起花瓣,拍了拍它的兔頭,吐出一口氣,繼續循著冥冥之中的靈氣牽引往前走去。


    拿到第一瓣花瓣並不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這意味著,從現在起,她就成了眾人眼裏的“目標”。


    這場秘境,自始至終還是人與人之間的爭鬥對決。


    果然,這一路走過去,金羨魚能感覺到靈氣的牽引更加的繁雜。


    從手鏈上延伸出的數十條線,都沒入了不同的方向。每一條線或許都對應著一個找到了花瓣的修士。


    比起辛辛苦苦的搜集花瓣,打劫顯然是最行之有效的方式。


    她能察覺到別人的行蹤,別人自然也能察覺到她的。


    ……暗處窺伺的眼睛變多了。


    金羨魚抿緊了唇,凝神等待著第一個對她下手的修士。


    要殺雞儆猴,不過也不能做得太過,免得出來結仇。


    一心二用地又走了一段路,遠處終於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踏莎聲。


    一道白光閃過,化作個年輕的修士,攔在了她麵前。


    看穿著打扮,屬於蓬萊學宮。


    金羨魚這時候的感覺,就像是第二隻靴子終於落地。


    來了。她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按住劍,正琢磨著要怎麽給對方來個適當的殺雞儆猴,從哪兒下刀比較合適……


    沒想到這蓬萊弟子,看著看著她,突然就……臉紅了???


    “金,金道友!你別緊張,我、我沒有惡意!”青年俊俏的臉蛋漲得通紅,連比帶劃的從袖子裏掏出個晶瑩的花瓣。


    遠遠地丟了過去。


    “這個,這個你拿著。”他結結巴巴,紅著一張羞澀的臉,“我、我還有得剩。”


    說完,這位蓬萊弟子就好像完成了什麽重大的任務一般,吐出一口氣,又迅速化光跑了。


    金羨魚恍恍惚惚地撿起地上的花瓣,頗有種“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的錯覺。


    或者說正準備興致勃勃大幹一場,卻發現自己是個萎的!


    這蛋疼的憂傷。


    接下來這一路上,竟然又不少修士從暗地裏跑出來,自我介紹一番之後,丟了片花瓣轉身就跑。


    ……這場秘境,可能比她想象中還要容易。


    倒也不是沒有想打劫的,可是她剛繃緊了神經準備出劍,就聽到遠處一陣“砰砰砰”的動靜,聽上去像是已經被拖出去處理妥當。


    “金道友!”一個熟悉的嗓音遠遠地響起。


    金羨魚眼前一亮,抿唇笑著奔上前。


    竟然看到了熟人。


    天知道她這一路順風順水,有多無趣。


    “胡道友?”她高興地問道。


    胡小山睜大了眼,“道友你還記得我!”


    “嗯,還記得……”金羨魚望向他身後的小夥伴們,“這是白道友,這是柴道友?這位是魏道友?”


    白岐似乎不善言辭,言簡意賅地道:“……金道友。”


    柴柔則柔柔地微笑,“又見麵了。”


    至於那位魏天涯魏道友則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


    胡小山撓了撓頭,從懷裏突然翻出四瓣晶瑩的花瓣,遞到了金羨魚麵前。


    鄭重其事地大聲說:“這是給你的!”


    柴柔輕聲道:“這都是小山、阿岐、天涯和我的心意。”


    金羨魚敏銳地察覺到柴柔口中的魏道友,可能隻是他一廂情願地順帶。


    如果是不久前,她可能會禮貌地推拒了。


    不過金羨魚實在有些無聊,她既沒有接,也沒有推辭。


    而是圍著胡小山打轉,笑道:“光是一個怎麽夠?”


    不出意外的,麵前的少年呆住了,他犬一般敏銳地直覺似乎猜到了什麽,又不敢相信:“金、金道友?”


    白岐一怔。


    柴柔一愣。


    魏天涯擰緊了眉頭。


    金羨魚笑著按住劍鞘,意有所指道:“沒人告訴過你們,財不外露嗎?”


    她故意嚇唬他們,因為劍氣外露,抿唇微笑的模樣卻頗有些不怒自威的意思。


    此話一出,四個夥伴麵色遽變!


    胡小山嚇得呆若木雞。


    白岐險些跳起來對她出了劍,柴柔的臉色也白得像紙,就連魏天涯也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他們目光緊緊地注視著她的動作,麵色蒼白地望著她,額角沁出了冷汗,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可怕的妖女。


    這位他們眼裏曾經溫柔漂亮的“妖女”身形一晃,卻沒有出劍,而是朝著他們攤開了手。


    “等、等等??”胡小山傻傻地望著金羨魚的掌心,無措又迷惘對上她的視線。


    金羨魚抿唇笑道,這一笑又是春風化雨般的動人了:“給你們的。”


    她掌心間躺著數瓣精致漂亮的玉花。


    “這算是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瑤。”


    “嗯,也可以說是借花獻佛。”


    可惜這四位小夥伴經曆過乍驚乍喜後,可憐得被嚇懵了。


    金羨魚將花瓣塞到胡小山手裏,這才笑著朝他揮手說了聲“再會”。


    目睹著金羨魚離去的身影,還是白岐先回過神來,緊跟著是魏天涯,柴柔,還有胡小山。


    “這位金道友……”柴柔苦笑著歎了口氣。


    “不是絕色美女。”白岐接著道。


    “也不是妖女。”胡小山愣愣地道。


    柴柔無奈道:“簡直是個可愛又可恨的魔女。”


    魏天涯:“……”他一向冷淡的麵色上竟然流露出了可以稱得上“複雜”的表情。


    她竟然會惡劣地嚇唬他們四個!柴柔又歎了口氣。


    不過金羨魚剛剛實在是把他們四個嚇得夠嗆。


    不誇張的說,她拇指頂著劍鞘的時候,他們真的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便是修為差距所帶來的壓迫性。


    哪怕金羨魚言笑晏晏,姿容再美,也抵不過她那令人發自內心的恐懼。


    “我想,金道友她或許根本不需要我們的保護。”胡小山若有所悟地喃喃道。


    “我也是這樣想的。”柴柔接著道,“不論是醉臥荷花,還是秋雨聽蘆,亦或是踏歌春堤,踏雪尋梅。”


    那些都是男人們的自作多情。


    她有驚人的美貌,也有著不輸男人的修為。


    就這樣心情開闊的又走了一段路,係統提示音在金羨魚耳畔再度響起。


    隻不過這一次並不是冷冰冰的電子提示,而是一聲隱含感慨的歎息。


    【……原諒我對瑪麗蘇一無所知。】


    金羨魚:“喂!”


    她的花瓣非但夠了,甚至還有得剩。


    接下來隻要想辦法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她就可以順順當當地晉級第三場比賽。


    ……就是不知道鳳城寒如今怎麽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買定離手,猜猜先糟蹋誰(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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