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蕭道友?”開口說話的是個皮膚白皙, 樣貌俊朗,背著把古劍的少年。


    他離金羨魚站得最近,見金羨魚看了過來,朝她友善地笑了笑。


    金羨魚好奇地摘下帷帽, 想要看得更清楚一點兒。


    當她帷帽一摘下的時候, 那背著劍的少年驀然失聲, 友善的笑容凝固在了唇角,呆若木雞地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俗話說站得高看得遠, 蕭風月站到了天上,比任何一個人都先看到了金羨魚。


    “是你?!”看清對方的眉眼, 蕭風月又驚又怒, 低吼出聲。


    “是、是我。”金羨魚迷惘地拿著帷帽, 看著眼前陌生的青年,“我認識你嗎?”


    托蕭風月的福,本來她摘下帷帽,往這兒看的人並不多,可蕭風月這麽一喊, 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了她身上, 然後, 再也不動了。


    與金羨魚相比, 合歡宮眾人是飄在天上的,而她是站在地上的。


    合歡宮門人穿金戴玉,可她的打扮足可稱之為灰撲撲的樸素。


    合歡宮門人光鮮亮麗, 她卻風塵仆仆。


    可少女好奇地摘下帽子,眾人的視線忽然就像陷入了泥沼,再也拔不開眼。


    沒人想到身邊這不起眼的女修,帷帽下的姿容竟然如此動人。眉眼是任何言語都難以描述。


    金羨魚的容光如清暉在天, 好像將四周的景物都照耀得暖融融的,日光如潑一般。


    明明一個字都還沒說,但那雙靈動的眼卻已經說明了一切,她好像天生就有這樣吸引眾人視線於一身的魅力。


    她是誰?怎麽方才他們就沒能透過表象看穿本質?


    一同休憩的眾人又驚又疑,麵麵相覷。


    再看合歡宮那艘花船,突然間就覺得平平無奇,甚至還有極盡豪奢,太過虛榮之嫌。那十多個恍若神仙的少年少女,此刻臉上也像是搓油摘粉扮出來的,顯得紅塵媚俗,裝模作樣。


    這一點,就連合歡宮門人自己都有所感。原本還眼角掃人的這十多個少年少女,立刻就有點兒繃不住。


    而蕭風月根本沒想到自己這一聲喊會起到這樣的負麵效果,臉色忽青忽白,“你不記得我了?”


    金羨魚迷惘又驚訝,“我應該記得你嗎?”


    不過這位看著的確有些眼熟……


    她一開口,方才那些被她美貌震到的其他少年,這才如夢初醒。


    金羨魚:“等等,你是上回在洞庭?”


    蕭風月登時冷哼了一聲。


    認出來這位正是蕭風月,金羨魚再度露出個驚訝的表情,揚起抹笑:“喲,好久不見。”


    蕭風月並不買她的帳,又許是對曾落敗於她手下這件事耿耿於懷,冷著臉道:“來得正巧,這次我不會再讓你好過。”


    金羨魚不慌不忙地笑道:“那我拭目以待。”


    就在金羨魚和蕭風月對峙的這片刻時間裏,樓船上懸掛著的帷帳緩緩自兩邊分開,伴隨著陣陣鈴音,從中走出了個腳踝綁著紅線金鈴的紅衣美人。


    金羨魚目光落在來人身上,神色很鎮定,臉上倒沒再有什麽驚訝的表情。


    這人正是弄花雨。


    她早就料想到這人不會錯過這次的太微大典,既見到了合歡宮的花船,那弄花雨應該就在這附近。


    少年生就一雙含情帶笑的眼,流眄間姿媚搖曳,如火的薄紗紅衣下,冰肌玉骨,靡顏膩理,透出如玉般香膩的肌光。


    少年這一登場,便使四周鴉雀無聲。


    自古美人身邊便不缺追求者,這少年身邊更是簇擁著不少名門世家子,俱都樣貌俊朗。


    這些世家子心動於弄花雨的美貌,跟著他出了花船,看到金羨魚的時候也紛紛愣住了。


    弄花雨並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金羨魚,他又驚又喜,大喜過望:“姐姐!”


    金羨魚嫣然笑道:“噯,今天這是什麽日子,怎麽把你們一個個都吹來了?”


    弄花雨咬了咬下唇:“姐姐說笑了,我與蕭師弟本為同門,自然是出行都在一塊兒的。”


    “免了。”金羨魚眉眼彎彎,開口打斷了他,“如果沒記錯的話,咱們如今可算是對手。”


    弄花雨麵色有點兒蒼白:“……我永遠不會與你為敵。”


    金羨魚不為所動,笑眯眯地說:“那你可要小心了,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弄花雨:“……”


    她當然不會留下來繼續與弄花雨虛與委蛇,而弄花雨似乎顧忌著什麽並未追來。


    在和玉龍瑤、謝扶危鬥智鬥勇的這些天裏,弄花雨對金羨魚而言更像是新手期的小boss。


    倒是其他人對她和弄花雨的關係頗為好奇,這其中甚至還包括了李平川。


    金羨魚重新戴上帷帽,笑眯眯地朝弄花雨揮了揮手,白紗遮住了她俏麗的眉眼,變成背景板的眾人這才相繼找回了神智。


    李平川一直等他們走出了眾人的視線,才憂心忡忡地開口問:“小魚,你和弄花雨是……”


    “……”回答她的,是金羨魚自言自語地一聲“咦”。


    金羨魚眼睛一眨,此刻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係統麵板顯示出的新內容上。


    【如何不著痕跡地豔驚四座,也是美人的必修課。恭喜你,你的初登場顯然做到了這一點。


    聲望值+30,當前聲望值100。


    聲望等級:略有薄名


    請把握好這一次太微大典,這或許是你一試天下的起點。】


    李平川沒等到回答,不解地問:“怎麽了?”


    金羨魚飛快地關掉係統麵板,吐出一口氣。


    她知道李平川在擔心什麽,停下腳步,側過頭說,“放心好了,我師父的仇我都記得。”


    少女漆黑的眼瞳裏閃爍著冷靜清明的光,抿唇微微一笑,模樣不像是被弄花雨所惑的模樣,李平川一顆心這才平緩落地。


    她揉了揉臉,歎了口氣,又看了眼身後的其他同門師弟師妹們,深感自己簡直就是個活脫脫的老媽子!


    崆峒眾人離開之後,方才那背著古劍的少年,眼裏掠過點兒茫然之意,忍不住望了望左右,幾乎疑心方才的少女不過是自己一場夢境。


    回到夥伴間的時候,他的臉還是紅的。


    “小山你回來了?你臉怎麽這麽紅?”


    “哦——剛剛那不是合歡宮的花船嗎?一定是看到合歡宮的修士啦!”


    “難道說看到了弄花雨?”


    同伴們七嘴八舌,議論紛紛,見胡小山臉色越紅,越忍不住大笑。


    胡小山有些不好意思地瞪了他們一眼,這才道:“不是弄花雨。”將剛剛的所見所聞一一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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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同伴紛紛表現出驚訝和好奇。


    一個白衣的少年輕嗤一聲,不耐煩道:“這有什麽值得說的,咱們是修士,難不成還用臉打架?”


    另一個溫柔些,像個大家閨秀般的少年,輕聲道:“倒也是這個理。”


    “對了,天涯,你倒是也說句話。”有人忽而攛掇道。


    被稱作“魏天涯”的,是個其貌不揚的少年,生就一雙貓眼,看模樣比那個白衣少年還有冷淡幾分,從方才起就一直緘默不言。


    此時,才淡聲道:“沒興趣。”


    ***


    李平川雖然認了自己是老媽子屬性,好在金羨魚並不是什麽叛逆少女,兩人邊走邊說,眨眼就到了合虛山。


    踏入合虛山的地界,金羨魚忍不住一怔。


    實在是因為眼前的一切,太過壯觀了。


    此時,天際紅日初升起,耀眼的朝陽遍灑合虛山,十二主峰高低錯落,俱都有萬丈之高,大大小小的石台宮觀相連,仙鶴往來翱翔朝陽,羽翮融光。


    遠遠望去,不像是一座山,延亙數十裏的山脈,或者說山係。


    紅光四射,如火燒出。傾光吐秀,真氣遍塞天地。


    最高的主峰前,此刻已懸停了無數飛劍等飛行法器,站在地上往上看,像是天星灑落。


    各宗門的仙舟樓船泊在如鏡般的天際,天無纖雲,但船影為雲。船前五色異光直下雲衢,鋪出一道又一道妙微通玄大道。


    “這就是太微大典嗎?”


    金羨魚與李平川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兩個夥伴都從各自眼裏看到了驚愕和震撼。


    此時山門漸開,這山門實為兩塊打磨得尤為光整圓滑的圓盤巨石,高約百丈,合在一起,便成了太極陰陽雙魚圖。


    轟隆隆的巨響中,雙魚漸漸分開,所有人紛紛仰頭望去。


    六十年一甲子,一甲子一屆的太微大典終於拉開了序幕!


    ***


    六十年,足可是一個呱呱墜地的嬰兒,變成花甲老翁。


    但太微大典卻是修真界年輕一輩弟子的盛典,成名已久的修士並不會參與這場大比,這是專為小輩們提供的舞台。


    四周熙熙攘攘,來來往往的紅塵氣衝淡了剛剛那股渺遠宏達的仙氣,周圍說說笑笑的少年修士們,讓金羨魚有種恍惚間置身於高校運動會的錯覺。


    隻是高校運動會,絕不會有這麽多美人。


    是,美人。


    來往的少年少女們,或冷若冰霜,或嫻靜溫婉,或天姿精耀,貌比朝霞,或妖嬈嫵媚,眉梢傳情。


    係統也適時地展開了解說。


    【群芳競豔,眾芳喧妍。這是你的挑戰,也是你的機遇。如何在美人中脫穎而出,或許將是你接下來要考慮的事。】


    ……看來想要競爭天下第一美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各路美女看得金羨魚眼花繚亂,目不暇接。這才恍然有了種要競選“天下第一美人”的實感。


    隻不過這種讓男人來給6分、8分的感覺實在太過傻叉,她相信許多女修也和她一樣,並不習慣這四處可見的評判的目光。被男人們評頭論足,上趕著比美,這本來就是件略蛋疼和傻缺的事。


    大抵上愛美是人之天性,還沒等她仔細欣賞過美少女,李平川卻在這時和人起了衝突。


    “這裏是我們的地盤,何時又成了你們崆峒的了?”說話的是個身材高大,神氣十足的青年,青年抱著胸,傲兀地打量了金羨魚幾人一眼,冷笑著說。


    李平川麵色鐵青,強忍著怒氣說:“各門各派的位置早就劃分好了的,貴派搶占我派的位置難不成還有理?”


    這回來參加太微大典的門派大多,足有數百,其下各有弟子百十人,可想而知合虛山上將有多少修士。所以打從一開始各門各派便劃定了各自的休息區域。


    金羨魚看了看與李平川對峙的青年,又看了看左右兩邊的空地,心裏已明白了大半。


    崆峒派的鄰居正是某個小有名氣的劍宗,或許是為了方便與隔壁的劍宗攀交情,對方這才起了強占崆峒派的地盤的念頭。


    雖然剛來到合虛山就起衝突非她所願,不過眾目睽睽之下,更不能滅自己誌氣,長他人威風。


    就在金羨魚按住腰間佩劍,聚精會神,全神戒備,隻等李平川一聲令下時——


    有一道聲音突然間插了進來。


    “金道友?”這嗓音溫潤翩翩,有些驚喜,有些忍俊不禁。


    “欸?”金羨魚詫異又茫然地循聲望去。


    她驚訝地認出了來人:“戚道友?!”


    眼前麵色尚有些蒼白,柔柔莞爾微笑地除了戚由豫還能有誰?


    正當金羨魚高高興興地準備打招呼的時候,她的目光又被從戚由豫背後走出來的人吸引了。


    戚由豫訝然道:“小鳳?你與金道友認識?”


    秀目長眉,風姿高徹,抱琴而立。


    鳳城寒從戚由豫身後轉出,眼裏飛快地掠過了抹愕然不解,和金羨魚兩個人傻不愣登地對視。


    愣愣地望著鳳城寒,金羨魚腦子裏電光火石般地迅速過了一段回憶。


    太微大典,正是原著《長生樂》中一段十分重要的劇情。


    在被玉龍瑤坑了之後,衛寒宵性格大變,修為突飛猛進,決意複仇的他在奪取了衛王宮的王權後,與鳳城寒因為理念不合,終於分道揚鑣。


    直到太微大典的到來。


    顯然無法割舍鳳城寒的衛寒宵隱姓埋名,潛伏在大典中,伺機而動,非但高調地攪亂了太微大典,甚至還在眾目睽睽之下擄走了鳳城寒,開啟了一段相愛相殺的虐戀情深囚禁play劇情!


    【看來你的參與,令這一段劇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請小心,接下來你的每一個選擇或許都將引導你踏入未知的道路。畢竟,美色是一把雙刃劍,既可傷人,亦能傷己。】


    ............................................................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9-11 21:10:55~2021-09-12 23:00: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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