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羨魚是被係統提示音給吵醒的, 她好像做了個很長的夢,醒來的時候,耳畔突然響起了熟悉的係統提示音。


    【衛寒宵好感度+20,當前好感度55】


    原本還渾渾噩噩的大腦, 在聽到這聲係統提示音的時候頓時就清醒了。


    金羨魚有點兒懵。


    這好感度算什麽?她昏過去的時候到底都發生了什麽?


    她下意識地去尋找衛寒宵的身影, 卻發現衛寒宵早就醒了。


    又或許是一夜沒睡。


    少年低著頭, 高坐在磐石上正在擦自己的刀。


    他脊背挺得筆直, 渾身上下有股強迫症般地冷冽禁欲感。窄窄的袖口,靴麵似乎被霧氣浸濕。


    白似美玉, 唇薄如劍, 眉如新月,眉間不耐地一蹙, 一滴猶沾著寒氣的露水就滾落了下來。


    落在刀刃上,折射出璀璨明淨的光, 落入少年眼底。


    衛寒宵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樣,不耐地一抬眼, 目光正好與金羨魚撞了個正著。


    那道光在他眼底拉伸成金燦燦的豎瞳模樣。


    “你醒了??”他臉上掠過了點兒慌亂之色,指腹無意識地擦過了刀刃。


    “嗤”地劃開了道紅豔豔的血線。


    金羨魚:“你的手。”


    衛寒宵皺起眉,伸手放在眼前端詳了一下, 若無其事地放下了, 藏在了袖子裏。


    “醒了就快點兒走。”


    少年從磐石上一躍而起,長刀入鞘,率先往林子裏走去。


    “磨磨蹭蹭的, 我可不會等你。”


    衛寒宵腳步之利落穩便,全沒有等她的意思,金羨魚跟在他身後,點開了係統麵板。


    她實在想不通這好感度到底是怎麽加上去的。


    這行好感度下方有一行係統說明。


    【所謂美人者, 無時無刻不都在散發著魅力。】


    ……難不成是她柔弱的睡姿吸引了衛寒宵的注意?金羨魚瞠目結舌,啞口無言,默默地又切換回個人界麵。


    一眼就看到了她個人界麵上那個碩大的紅色感歎號。


    點開顯示她的魅力值足足上升了有500多個點!


    而係統給出的解釋竟然是她達成了瑪麗蘇【修羅場製造機】的成就。


    衛寒宵的好感度並沒有讓她感到高興,但看到魅力值的增長倒是讓金羨魚難得振奮。


    經曆過謝扶危和玉龍瑤,她現在一門心思隻想練級。


    說到底,謝扶危還沒有死,玉龍瑤的死她總覺得頗為古怪。在摸不清楚情況之前,多小心一些總是好的。


    算算路程,前方恰巧有個小城鎮,金羨魚打算在那裏和衛寒宵分別。


    她感激衛寒宵的所作所為,也為拖累了他感到抱歉,至於攻略,如今更是沒那個閑情逸致。


    固然,衛寒宵的好感度能幫她刷魅力值在係統商店進行兌換。


    可這未嚐不是一把雙刃劍。


    她要刷魅力值就必須和主角團綁定,這與她目前的初衷是相違背的。


    難道說離開係統她就不會獨立行走了嗎?


    這大仙洲數萬修士,英雄豪傑數不勝數,那哪個不是自己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修上去的?


    她不是回避係統。


    她或許可以在自己獨立修煉的基礎上利用它,但絕不能生出依賴之心。


    否則,難保哪一天她不會成為弄花雨的同類。


    想明白了,金羨魚鬆了口氣。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衛寒宵的腳步很快,快到以至於有些急促了。


    晌午還沒到,他們倆就站在了城門口。


    到了城門衛寒宵反倒放慢了腳步,他鳳眸裏顯而易見地閃爍過懷念和掙紮,一進城先是去醬肉店裏買了點兒熟食,又去糕點鋪子裏搬空了最貴的點心。


    兩個人並肩走在一起,她側過臉問:


    “你有故交?”


    這是顯而易見的。


    “嗯,”衛寒宵難得很輕地“嗯”了一聲,已經好幾年沒見過麵了。”


    他對這座小鎮似乎極為熟悉的模樣,輕車熟路,七拐八拐地就來到了一條開滿了桂花的小巷。


    金羨魚有些好奇有些訝然地張望。


    這條小巷子給人的感覺很像現代那些老街道,不少老人搬著張小馬紮坐在一塊兒聊天嘮嗑,幾個五六歲大的小孩正蹲在地上捉秋蟲。


    最先看到他倆的是一個紮著衝天辮兒的小孩兒。


    他手裏抓著個大螞蚱,得意洋洋地向同伴炫耀,一回頭就看到了“近鄉情怯”的衛寒宵,連螞蚱都不要了。


    “啊!”地大叫了一聲,腳踩風火輪飛也般地衝了過來。


    “元宵!!元宵哥哥回來了!!”


    小屁孩像頭小牛犢一樣直衝進了衛寒宵懷裏。


    其他幾個小屁孩紛紛抬起頭,也都呆了,俱都歡快地大叫了一聲,又跑又跳地衝了過來。


    “奶!湯圓兒回來了!”


    金羨魚也被這洶湧的熱情狼狽地擠到了一邊,遠遠地就看到這些小孩兒圍著衛寒宵轉個不停,或是悶了一身的汗跑回家裏喊大人的。


    一眨眼的功夫,少年就被老人小孩兒圍了個水泄不通。


    大家夥兒俱都笑眯眯地摸他的腦袋,扯他的小辮子,捏著耳垂扯耳墜。


    而人群中的衛寒宵竟然沒流露出絲毫不耐煩,認認真真地和老人們說話,表現得簡直就像個三好學生。


    “怎麽突然記得回來看看了?”說話的是個慈眉善目,白發蒼蒼的老奶奶,還挎著個裝著毛豆的籃子,明顯是匆忙跑出來的。


    “啊,”衛寒宵十分裝酷淡淡地道,就是變聲期沙啞的嗓子暴露了實際年齡,“路過,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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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衛寒宵像是想到了什麽,皺了皺眉,將老奶奶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奶奶你身子骨還利落吧?下雨天腿還疼嗎?我這兒隨手拿了點兒傷藥,都是十二洞天剩下來的,吃了對身子好,平常二哥嫂子還有豬兒他們也能一起吃。”


    老奶奶興高采烈地道:“回來就好,還帶什麽東西呀。”


    身邊的小屁孩卻炸開了鍋。


    “仙藥!十二洞天的仙藥!”


    衝天辮小屁孩比劃:“是元宵那麽大的嗎!”


    又笑嘻嘻,“像元宵哥哥那樣的?”


    衛寒宵竟然也沒生氣,少年唇角彎出個囂張的笑,冰紅色的眼裏閃動著狡黠的光芒,伸手就給了衝天辮一個腦瓜崩。


    “像你腦袋這麽大的。”


    金羨魚這個時候已經隱約明白過來,《長生樂》裏說過衛寒宵幼時常年流落在外,這可能是他當年認識的“親人”。


    不過衛寒宵拿出來的那個傷藥,卻遠不止他輕描淡寫說的那般平庸。


    至少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剩下來的,即便是她,可能也要多跑幾個任務才買得起,更遑論衛寒宵。


    她幾乎可以想象出衛寒宵頻繁跑腿接任務就是為了換這些東西,不說實話或許是怕老人家不要。


    這輕鬆喜悅的氣氛也感染了金羨魚,她沒戳破他善意的謊言,嘴角也忍不出露出個淡淡的笑,卻看到衛寒宵的目光專注地在人群中掃過,像是在找什麽人。


    下一秒,他就看到了遠遠站著的她,露出個鬆口氣的模樣。


    直接綽步走了過來,猶豫了一下,將她拉到了人群裏。


    “去哪兒了?”


    金羨魚搖搖頭,沒說話。


    小屁孩兒們卻“轟”地一聲炸開了鍋。


    “湯圓兒!這就是你道侶嗎!”


    “就是修士說的道侶?!你從哪兒找來的?你們成親了?”


    老奶奶也又驚又喜地將金羨魚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小衛你帶姑娘回來了??”


    還沒等金羨魚開口,衛寒宵的臉就騰地漲紅了,大聲反駁道:“不是,您別瞎說!!”


    “這是我……”頓了頓,“朋友。”


    和衛寒宵相比,金羨魚表現得卻大方多了。


    摘了頭上的帷帽,她抿著唇微微一笑道:“奶奶,你們好。”


    四周頓時安靜了一瞬。


    金羨魚一摘帷帽,周圍老老少少差點兒看呆了。


    少女大大方方,坦坦蕩蕩地莞爾一笑,任由眾人打量。


    她站在桂花樹下,烏發落了些細金般的桂花,落花滿襟,目若點漆,眉若春山。眼神如秋水般明朗澄澈,好像漫落了一山的桂花。


    她這張極具殺傷性的臉,哪怕在修真界也鮮少有人能出其右。


    此時眾人都被金羨魚晃得略一失神。


    老奶奶磕絆了一下,半天回過神來,立刻高興得誇她長得漂亮俊俏,顏色好。


    喜不自勝地拉著金羨魚的手,又是誇又是摸,“欸,這從哪兒找的漂亮娃娃?”


    那衝天辮小屁孩臉也紅了,仰著臉,結結巴巴地說,“我、我知道了,不是道侶,是仙子!”


    “湯圓兒才找不到這麽漂亮的道侶。”


    衛寒宵炸毛:“喂!!”


    費了好一會兒工夫,金羨魚這才和衛寒宵從眾人熱情的包圍中脫身。


    眾人進了院子裏,團團坐在院子裏的桂花樹下說話。


    金羨魚其實對這種場麵也略有點兒束手無措,猶記得當初她家來親戚的時候,她基本都是往自己房間裏一躲,門一關。


    大方都是麵對七大姑八大姨們練就出來的必備技巧,大多數時候她要麽玩手機,要麽幫她家母後打下手。


    “這些都是我五六七歲的時候認識的。”坐在金羨魚身邊,衛寒宵嗓音微啞地給她介紹。


    一邊說,他一邊幫著剝毛豆。


    動作飛快嫻熟,一夾一推毛豆就完好無損,圓溜溜地剝了出來。


    “五六七歲的時候認識的?”


    “具體不記得了,誰記得那麽清。”衛寒宵捏著毛豆在指尖上轉了幾圈,切了一聲,“後來我偶爾回來看看,也就認識了那些小屁孩。”


    “那個奶奶,姓章,你就喊她奶奶就行。”


    “那個衝天辮叫豬兒。”


    “喏,那個叫羅漢果。”


    “哦,還有那個,”衛寒宵淡淡地將剝好的毛豆丟進籃子裏,“那個叫磚兒。”


    和其他小說裏的病嬌人設不大一樣的是,提起自己的悲慘童年,衛寒宵並沒有回避和遮掩的態度,也沒有怨天尤人,崩壞黑化。風輕雲淡的模樣倒是讓金羨魚多看了他一眼。


    “當初我討飯討到了這兒,餓得實在不行了,就到奶奶家廚房偷饅頭,被抓了個正著。”


    衛寒宵以一副很無所謂的態度,咬著毛豆說,“奶奶沒打我,還收留了我幾天。就這麽認識了。”


    “對了,這個。”他低下頭,在腳邊另一個籃子裏找了找。


    這籃子裏裝的全都是剛采的豌豆。


    他想都沒想,將豌豆剝了皮,直接塞到了金羨魚嘴裏。


    “甜麽?”


    衛寒宵的動作實在太過流暢,金羨魚回過神來的時候,淡淡的甜味在嘴裏彌漫,水潤潤的,很是清口。


    少年湊得很近,又卷又翹的睫毛曆曆可數,熱熱的呼吸噴吐在她肌膚上。


    金羨魚怔了一下,下意識地拉開了點兒距離。


    衛寒宵似乎也意識到了距離的不妥,他眼睫一顫,“刷”地收回了手,鳳眸不自覺地扭了過去,看向了遠方。


    手上似乎還殘存著唇瓣溫軟的觸感。


    衛寒宵藏在身後的右手不自覺地微微痙攣了起來,他眉頭跳了一下,伸出左手將不爭氣的痙攣的指尖按了下去。


    姿勢看起來就像雙手背過去被教訓的小孩子一樣古怪。


    可謂“身經百戰”的金羨魚對這種場景簡直再熟悉不過,腦中警鈴當當當直響!


    她可不是衛寒宵,如今已經算是個成熟的大人了,既然已經決定不再和主角團牽扯,成熟的大人就要將小屁孩的曖昧苗頭掐死在幼苗期!


    將板凳往後一拖,金羨魚飛快站起身道,“我有點兒事先出去一趟。”


    衛寒宵被她托凳子的刺耳聲音嚇了一跳:“你……”


    袖子卻被豬兒扯動了一下,豬兒神秘兮兮地看著金羨魚遠去的背影,“湯圓兒,這真不是你道侶?”


    衛寒宵臉上一熱,險些打翻了腳下的籃子。


    白貓惱怒地反手又一爪子撓了過去,嘀嘀咕咕,自言自語般地道,“別亂說。”


    他不知道這是種什麽樣的感受。


    或許是。


    “鹹的”。


    兩個字,幹淨利落,猝不及防地跳入腦中,衛寒宵又是一怔。


    而另一廂,金羨魚卻已經找到了驛站的商隊,耐心地與商隊談攏了價錢,確定插她一個進去,到小仙州,一錠金子。


    作者有話要說:  小謝和屑瑤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掛掉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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